陆言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对镜头说:“我妈找我有事,我过会再和你说这道题。”
季樊美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陆言学疑惑道:“妈?怎么了?”
季樊美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但做家长的自尊让她不能轻易低头,她还是放软了语调问了遍:“你在干什么?”
“噢!”陆言学佯做才想起来的样子道:“不好意思,妈,同学问几个问题,我忘了时间了,等下就关电脑。”
陆仲阳见季樊美卡在哪里,下不来这个台阶,走进来打圆场道:“你妈刚进来是想问你吃不吃水果,过会我和你妈出去买些水果回来。”
“吃的,谢谢爸妈。”陆言学说。
陆仲阳对着陆言学安抚地笑了笑,环着季樊美肩膀把她半抱半搂出去了,还不忘给陆言学带上了门。
俩人一走,陆言学的脊梁骨才开始一阵一阵地发冷,那种寒意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去,让陆言学冷了个透彻。
简丛安静地看着陆言学在镜头里的背影,那样的无措和绝望,让简丛的心也开始一阵一阵发凉。
直到陆言学慢慢转过身,在镜头前又坐了下来,他低下了头,将额头靠在了屏幕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清楚,他俩这样的感情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两个家庭的天翻地覆。
可他们的感情分明才刚刚开始,那一点点萌芽的光亮才初亮,却已经看到了未来。
“丛丛,你说我们会有以后吗?”陆言学轻声问。
简丛伸出手指,触摸在那光滑的屏幕上,他说:“有的,你和我都会有的。”
他说的是你和我,不是我们。
陆言学抬起头来,淡淡笑了,“我们都活在当下,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简丛忍住心口的闷痛,笑道:“对啊,谁知道呢?”
如果这个错误是他开始的,那最后也由他结束好了。他反正一直,都是一个坏孩子。
只是现在,现在他们都还想试试,试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生怕再也遇不到比彼此更适合对方的人了。
毕竟,谁都不愿相信命途既定。
第二天简丛遵守诺言回来上课了,简丛后桌还长吁短叹了一番,说一想到真要大半个月看不到丛哥心里就空荡荡的,被陆言学赏了好几个眼刀。
不过除此之外,简丛和陆言学两人举止如常,没见得表现的更亲密,也没有故作生疏。只有那一丝的默契,相视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反倒是实验一班的同学,不再开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小玩笑,反倒是像在维护什么似的,忌起口来。
他们只是不希望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受到那些有意或无意的伤害。有些事,自己人懂了,就好了。
简丛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学习使自己快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看着书本上那一个个冰冷而又毫无感情的文字,感觉就像一座重山,一座囚牢,单单只听着看着就觉得痛苦难熬。
他的反常引起了曾辉安的注意,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的建议是让他休学一段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理。
简丛固执,不选择休学,最后是曾辉安找各方协商下请求学校给他开了一份特殊假条。
假条时间是——一年。
一年就快到了。他很庆幸,他重新找到了对学习的那一份游刃有余。就像久违碰面的老友,没有对陌生知识的无措,只有跃跃欲试的亢奋。
陆言学偏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轻声说:“瞧,我喜欢的人多优秀。”
简丛听到了他的话,咬着笔杆转过头来,痞痞地道:“陆神,比一场吗?”
“比什么?”
“当然是三中第一啊。”
陆言学简直想抱着他亲一口了,他笑眯眯道:“宝贝儿,那你的赢面可不大。”
“鹿死谁手,谁知道呢?”简丛悠悠然转回头。
陆言学却慢慢靠近他的耳垂,小声说:“那就等我色令智昏吧。”
简丛伸手,在他脸上重重捏了一下。
后桌们:……没眼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真的是感慨万千。
季樊美那样敏感冲动的家长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易燃易爆炸,可他们也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只是随着孩子的长大,他们生理的变老,内心便越来越恐慌,爱是不能责备的,他们是爱错了方法。
而实验一班那样的同学也是存在的,他们有我高中班级的一点点缩影。我非常爱我的高中班级,那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暖,非常尊重他人的集体。
而我的小天使们也和他们一样可爱温暖!嘻嘻嘻。】
第40章 突发情况
那一桩桩的迷雾重重像被简丛遗忘了,他每天按时到校,然后准时离校,不再和任何人提起那些事情。
直到半个月后的最后一天,过完那一天交换生就都要回来了。
这天简丛的眼皮子一直在跳,像有什么不吉的征兆似的,但今天一直都平平顺顺的,上课,放学,然后和陆言学像往常一样回家。
要说有点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远行的公孙博在这天也终于想起他那地球彼岸的兄弟来了,狂发了一堆照片给简丛。
有漫长得像要直通天际的公路,也有碧蓝的海和绿茵茵的草坪,更多的是在各类大学的千奇百怪的姿势打卡。
而原本是正太脸猛男身的公孙博也已经被晒成一块黑炭了。
公孙博:太爽了!丛儿,你绝逼会羡慕死我的!
简丛轻飘飘道:羡慕,个屁。
见公孙博一切都好,简丛笑着收了手机,正摘下耳机,就听到了路边有人在喊什么。
他和陆言学一块转目看过去,马路那头是一个女人在惊恐地叫着,几个男人正在拉扯她。
“我老婆,我老婆,发脾气呢。”从后环抱着捆住她双手的男人一边朝不明真相的路人吼着,一边用力把女人往车里押。
女人抓住车门歇斯底里地喊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这个女人是席芳——
简丛和陆言学一怔,不过两人都没时间思考席芳为什么会在这了,他们眼看着席芳渐渐体力不支,大半个身子即将被塞进了面包车里。
简丛奔过马路,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后,他猛地飞起一脚径直踹到了男人的腰窝子上,疼得男人“嗷”地叫出了声。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几个男人围住简丛,朝他猛扑过来,简丛上身往旁一躲,一把抓住了一个竹竿似的男人的肩膀和手臂,一个重重的过肩摔把人撂倒了,这个动作干净利落,却对身后少了防备,有人看准时机从后出手,拿刀径直捅向简丛。
这时突生异变,男人竟然又被身后的人一脚蹬了出去,这一脚比简丛那一脚力度还大,男人连人带刀摔了个狗吃屎。
看有人出手,被踹了腰窝子的男人显然不想在大街上惹出太多事,他捂着腰扭过头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凶恶的川字,嘴上还骂骂咧咧道:“这是我老婆,你们管什么闲事?”
周边远远围观的人群,原本打算报警的,听了这话顿时也迟疑了。
“他是你老婆?”简丛暴怒了,他猛地一拳朝男人砸过去,吼道:“那老子还是你爹呢!”
他不待见席芳是一回事,席芳被谁欺负了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简丛对准男人一拳揍过去,男人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很快扭打成了一团。
等到警|车赶过来,两方才停手,简丛撒手往旁一看,身边已经躺了三四个男人了,而陆言学颧骨青了好大一块,护在他身后。
场面被控制下来,光是当事人加上席芳就有七个,后来又陆陆续续带进来几个目击证人。
席芳显然被吓得够呛,一路都魂不守舍的,鉴于她是受害人,也没有参与打架斗殴,便被带入另一边进行心理安抚。而简丛和陆言学则和几个男人在一起问话。
“在市中心打架,你们怎么不到警|察局门口来打架,老实交代你们的情况!”
陆言学条理清晰地说:“我是报案人,这伙人在市中区公然想要绑架一位女士,作为公民我们有责任制止他们的犯罪行为也有义务维护国家长治久安,但同时我们也有自我防卫的权利,我认为我们不能被定罪为打架斗殴,我和他仅仅是行使自己正当防卫权利。”
警|察都被他一套一套地说愣了,打量了下他俩的校服,才微微颌首道:“原来是三中的学生。”同时又眉头一紧,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把监控视频调过来。”
事实是什么样的,最后监控一调,身份一比对就什么都清楚了。
但男人显然就是咬准了一句话:“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就是闹着玩,是他们两个先冲出来打人的。”
简丛都被气笑了,“刚刚还是你老婆,现在就变你女朋友了,啊?”
要不是一堆警|察叔叔看着,陆言学估计简丛又要扑上去打起来了,他拉住简丛胳膊,让他不要冲动。
警|察又要两方轮番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结果还说出了几个版本来了。
警|察皱着眉头继续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简丛看了眼张嘴马上又想抢答的男人,他先一步说:“我不认识他们,但那个女人是我爸的人。”
“我爸的人”这个形容词顿时让很多人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男人本来怒不可遏地,一听到简丛这么说,都咧嘴笑了:“小子,这么快就认老子做爹了?”
简丛拳头一紧,被陆言学死死拉住了。
等几人的身份资料一查出来,警方那边马上确认了情况。
最后简丛和陆言学被定为见义勇为,制止了一场恶劣的刑事案件,但采取方式过激,被教育了一顿就放了。
只不过简丛没想到的是,他在走出去时竟然听到了男人嚎啕的干吼声:“警|察同志,是无良公司逼得我们活不下去了我们才这么做的啊!杀人偿命啊!警|察同志!杀人偿命啊!”
简丛心有所感,刚一转身,眼前忽然一黑,重重地往前摔去。
“别动,你是低血糖了。”
陆言学按住简丛的肩膀,把他按回了躺椅上。简丛环顾四周,他们还在警|察局的旁边的小诊所里的,他手上还插着针。
“在输葡萄糖,打完这一瓶就好了。”
简丛嘴唇嗫嚅了会,才说出口:“我要见简楚明。”
“好,我帮你打电话。”
陆言学拿出简丛手机,帮他电话给简楚明。
简丛侧着头看着门外已经黑下来了的夜,脑子里满是那句“杀人偿命”,谁“杀人”?谁“偿命”?
他太阳穴一阵猛跳,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脑袋,陆言学挂断了电话走回来,抓住了简丛的手,“别动,过会跑针了,简叔叔处理完席阿姨的事情就过来,很快的。”
简丛抬手在陆言学青了一块的颧骨上碰了碰,陆言学伸手在他发紫的眼角摸了摸。
“别人都是苦命鸳鸯,我们是苦命英雄。”简丛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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