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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燕眉头一皱，悄悄斜了一眼大黄爸爸的方向，发现他的确是瞧着这边。

  收回目光，海燕跟着大黄走，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大黄松开手和海燕并排，海燕猜测他有话要说，便没提自己要独行的事。

  果不其然，没走多远大黄开口了，他问：“你真是红山来的？”

  海燕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不是北港来的？”

  海燕神情古怪的回答：“不是。”

  大黄嗯了一声，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可真会藏。”

  海燕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完全懒得计较他话里的意思，可她对那袋肉又很好奇，见周围房租渐少，她停了下来。

  大黄回头看她：“怎么不走了？”

  “问你个事，”海燕道，“你们手里拎的是什么？”

  大黄：“啊？”

  海燕以为他在装傻，她提醒：“你们车上拎的那两包东西。”

  “哦那个啊，”大黄闻了闻身上的腥味，他笑道，“你还记得你在车上问我去哪里了，我说去了好几个地方这事儿吗？”

  海燕点头，心说我还记得你说认识我这事儿呢，我倒要看看你在哪里认识我的。

  “那些是肉，”大黄道，“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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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黄的模样属于讨人喜欢那一挂的，不帅但很阳光，笑起来有标准的八颗牙，让人看到他的笑就忍不住陪他乐。

  海燕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近两年，看过的嘴脸有美的也有丑的，但从没见过大黄这种类型，顶着一张好人脸说着这番毛骨悚然的话，在这种闭塞幽静的环境里让人冒出一头冷汗。

  海燕在他说完脑内循环播放起方才看到那摊肉，忽然她感觉喉咙发痒，憋了一下没憋住的狂咳出声，大黄在一旁看着她咳嗽，脸上还露出笑容，这笑直到海燕发出干呕声才收住

  “我是吓你的，”大黄急道，“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啊，紫河车知道吗？就是胎盘。”

  海燕止下咳嗽不信任的问他：“胎盘？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我和我爹每隔两个月会去医院收，收完之后回家清理，我身上就是紫河车的味道。”

  紫河车海燕是知道的，这种中药材国内外一直不乏食用的人，然而她从未见过也没了解过，猛的看到新鲜的有些接受不了，再加上她脑洞大，这一下子思想收不住开始犯恶心。

  她没好气的对大黄翻了个白眼，问：“这地方有这么多胎盘给你收吗？”

  “这地方当然没有了，我们在省范围收，这次只有两袋还算少的，多的时候要用面包车装。”

  海燕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不确定省内每天有多少堕胎的人，但她确定胎盘这个东西不是可以随意拿走的，这一瞬间她满心满脑的都是——地下黑色交易。

  海燕的脑子转的飞快，在她蒙圈的时刻她听到自己问大黄：“那堕掉的婴儿你们也收？”

  大黄愣了几秒，而后点头：“我爹说这东西营养价值大，一定要收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和3（3）

 

  海燕感觉自己在听完大黄的话后大脑有点当机，等脑内转过来她差点跳起来质问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仍旧没说得出口。

  首先海燕没有身份说人家，其二之前的情绪变化大概已经让大黄起疑，她不能在罗麦等人没到来之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如此想完海燕深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心情，平复结束，她不再理会身边的人大踏步往前走，大黄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劲搞得糊里糊涂，他嘟囔了句奇怪也没再跟着。

  海燕确定大黄没跟上便加快脚步的往心内盘旋好几天的目的地奔。

  这个地方是雷桦在海燕临走的前一晚给她的，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租住到这边的房子，海燕问他他也不说，只回应：这个暂时落脚点非常安全。

  海燕有点不放心雷桦的工作能力，但这是计划中的一环，她必须依照计划行动。于是根据地图，海燕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平川市的太全路找到房子。

  事实证明雷桦这人的确在某些方面让人不服气不行，海燕盯着面前的三层小别墅陷入了沉思。沉思过后，没有钥匙的她在别墅周围晃了三圈，等确认内里没动静，海燕才选了个比较矮的围墙边把行李扔进去。刚扔进去，藏在包里海星就发出哼唧声，海燕立马迫不及待地撑腰翻墙。

  海星在进入平川后就一直在她行李里，最先的几天它还可以在中巴车里上蹿下跳到处乱跑，后来靠近平川海燕开始让司机拉人，怕人太多海星会惹事，海燕给它套了个嘴套以后把它放进通气柔软的行李包中藏着。

  没错，中巴车是海燕花双倍价钱在红山市包的，一路上除去司机，车上就只有她和狗崽海星，这种悠哉仿佛旅游的行程在临近平川的城市结束，因为怕太显眼她给了司机又加一倍钱的诱／惑，让他用公交车的价钱拉客。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海燕边想着边把海星的嘴套拿掉，海星刚被放出来先就地撒了一泡尿，海燕在它忙的时候用了五分钟检查了别墅，发现这个别墅除了院里恣意生长的灌木丛和两棵树外空空荡荡，别墅里面十几个房间连个木门没有，海燕在三楼的脚步声甚至可以直达一楼，引得院里的海星不停呜咽。

  “无语了，”海燕头顶着大白墙自说自话，“就说雷桦没那么好心让我住别墅。”

  说完重新做了心理建设的她下楼把行李和海星带到一楼大厅，喂了狗崽吃饭又换了套防风服，海燕简单用了些压缩饼干坐在地上开始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海燕今天为了找地址差不多在平川市绕了半圈，由于怕出什么纰漏路都是她用腿走出来的，虽然累但也发现不少有用的东西。

  第一，平川市没她想的那么穷，这地方是有市中心的，人和车还挺多。第二，地貌是真的不好，也不怪到现在没人帮它发展。第三，这边的空气、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有问题，目前见的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脸色不好，唯一算上体质还不错的就是大黄父子了。

  海燕趴在地图上研究了好一阵，直到日暮降临她才打开太阳能灯撑起帐篷。

  第一夜晚无喜无悲安然无恙，海燕躺在睡袋内整理完今天所见所闻后决定再去找大黄问些事。

  这个大黄的问题太明显，他就差在脸上写“我有猫腻”这四个字了，而且海燕特别好奇这家伙说的见过自己是诈她还是真的。

  闭眼前，海燕下定决心：“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决心比天大，现实比米小，海燕在和大黄分开的那个地方一连猫了两天都没遇到对方，这天终于待不住的海燕准备回别墅想别的法子，结果好巧不巧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大黄。

  大黄明显没认出海燕，海燕叫住他时他还有些愣怔，等看清楚是谁他嘴巴张得老大：“海，海燕？”

  穿着防风服脚蹬马丁靴的短发妞儿海燕二流子似的揣兜点头：“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不是不是，你这衣服换了一时没认出来，”大黄抓头傻笑，“你这样穿挺帅的啊，适合你。”

  海燕不想听他对自己放彩虹屁，她撇了撇嘴问：“你从哪儿来的？”

  “我？我去山上了。”

  平川市的山很多，海燕想问去哪座山了又怕自己问太多被他察觉什么，她摁下心里的想法想留个大黄的联系方式以后再说，正要开口又听大黄道：“我还去了北港，”说完不死心的又问，“海燕你真不是北港人？”

  没听出大黄语气里期盼的海燕心说你别骗我了，你们平川到北港需要坐小车转最近有高铁的城市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往返，这个最快的往返时间最少要三天，你这两天都没有呢跟我这儿装什么。

  想到这儿海燕开始不耐烦起来，大黄见她面上不善又问：“或者你不一定是北港人，是从北港来的？”

  听到这儿海燕觉出点不对，她瞪着眼睛望向大黄，大黄满脸无辜的与她对视。

  “假如……我说我是北港来的呢？”海燕问。

  大黄无辜的脸上夹杂着不信和激动，他道：“真的吗？”

  海燕：“……”

  “我说不是你非问我是不是，我说是你又不信任我，”海燕恨不能敲他的头，“你究竟想让我说啥能给我个准信儿行不？”

  “哎呀，”被海燕看穿心思的大黄显得局促，他手指不停的扭在一起，过了半分钟他贴近海燕问，“你是警察吗？”

  没料到大黄会问这个，海燕有点失神，反应过来时大黄已经掐她胳膊三下了，她摸了摸被掐疼的胳膊如实回答：“不是。”

  大黄的目光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海燕盯着他有点摸不着门，等见大黄蔫蔫的准备走人海燕才如梦初醒般的叫住他：“等等！”

  大黄转头看她：“怎么了？”

  “我不是北港的警察，”海燕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可我是红山的。”

  管他呢，反正罗麦他们马上就来了，我也不算是冒充警察。

  海燕不知道的是，她以为快来的罗麦等人，如今正坐在与她背道而驰的在动车上吃午餐。

  “这饭还行，”罗麦点评这顿饭，“米饭粘粘的，是现煮的无误。”

  雷桦扒着饭点头：“嗯嗯。”

  李奕杰头有点大，他问这两位美食家：“那你们吃菜啊。”

  罗麦面对眼前的菜脸上难掩痛色，他表示：“亲爱的，还是给你吃吧。”

  雷桦倒很实诚，主要他被齁的脑袋发晕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道：“咸死了，你吃。”

  李奕杰心累，他把肉菜挑出来用矿泉水涮了涮给对面两个人平分，雷桦夹着一块水煮蛋很不高兴的问：“为什么连蛋都是咸的？”

  罗麦：“饭不是咸的就已经不错了，唔，好像饭也有点咸。”

  李奕杰：“……”

  这顿饭吃的十分不好，不过好在从江城省到江吉省陆洲市没有直达车，需要转车，于是这三个人商量后决定先停靠站点休整了一夜再继续赶路。

  当晚李奕杰开了一间大床房和一间标准间，本来雷桦和罗麦说好的一起睡标准间，但此行雷桦带的设备略多，在这些东西不能随地乱丢的情况下，罗麦“被迫”的和李奕杰挤在大床房内。

  罗麦永远忘不了李奕杰把自己带走时雷桦的眼神，嫌弃中掺着点猥琐，猥琐里透着点了然，了然中带着点羡慕，羡慕里还有那么点委屈，总之五味杂陈，像极了今天吃的午饭。

  “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四仰八叉姿势躺在床上的罗麦对身边的李奕杰道，“你就不能忍着点吗？”

  只抱着罗麦的腰没有任何不当思想和行为的李奕杰有些茫然：“我忍什么？”

  “忍住爱我的冲动啊，”罗麦嘻嘻笑，“万一雷桦想不开要烧死我们怎么办？”

  李奕杰不玩社交网络，不是太懂罗麦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大概知道罗麦是在撒娇，因而凑近罗麦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在罗麦看向自己时对他发送了个w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