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 作者:阪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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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这趟辛苦你了。”太后将手从宫女的搀扶中抽出,秦既明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上前一步搀扶,嘴里回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儿臣第一次处理,颇绕了些弯儿。”
秦既明扶着太后在院中走着,时而陪她聊上两句,走到第二圈的时候,太后挑了条小路,绕到了花园最中心的小凉亭。
秦既明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亦步亦趋的宫女消失了。
“有些人呐,”太后话头突然一转,“手伸的那么长,还当旁人都看不见!”
秦既明压低了声音,“儿臣听父皇说,近来皇祖母身体抱恙?”
“本宫自觉自个儿身子还不错,”太后缓缓道,“可总有人想要本宫抱恙,本宫深宫妇人,势单力薄,只得随了那人的愿。”
太后拄着的拐敲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秦既明边琢磨着她话里的深意,边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往前走。
穿过凉亭,有一座不大的荷花池,这时节荷花快开尽了,粉嫩的花瓣浮在池面上,有些萎败了。
“承安,你过来,”太后招呼他站在她身边,“你觉得,这池子下头有什么?”
秦既明转头看着池面,池面浑浊,看不清水底。这时恰有一尾鱼跃出池面,掀起了两三水滴,又扑通一声隐匿于浑浊的水下。
“有鱼,有花,”太后又说,“可惜其他太混了,看不见。”
“看不见的话……”秦既明突然道,“抽干了,便不就明白了?”
太后缓缓转过头,秦既明亦与她对视,看清了各自眼中的深意,便相视一笑。
风吹林动,怡宁宫掌事大宫女心急如焚地找到了池边赏败花的三皇子与太后娘娘,便松了口气,转头给一众小宫女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退在了一边。
近来京城附近阴雨连绵,马车风吹日晒了两个多月,有些漏风,宋霁自打上回病愈后急着赶路也没好好修养,吹了一夜的风又有些烧。
但他没跟秦既明说,马车好容易见着京城的影儿,他不愿秦既明为了他再停下,昨夜烧得有些高,热得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早上才将将睡着,也不知道秦既明何时离开马车进宫的。
暗卫告诉他,秦既明今日还得见太后和公主,所以可能会回来的晚些,先带他去京郊的王府歇下。
按理来说,皇子冠礼后就该封王分封地,典型的便是大皇子秦承兴,但这样一来,也就默认封王的皇子没有继承权。
因此二皇子秦承平今年二十二,依旧未封王,秦既明也是同样,但皇子成了年就不便随母妃住在宫中,皇上便着人在京邑修王府,好让未封王的皇子过去居住。
秦承平的王府离宫不远,占了京城最繁华的地儿,而秦既明的王府却建在京郊,离宫离得远,却划了块很大的地儿,宋霁本打算在王府门前便下马车的,被暗卫拦住了。
伤愈的蓝一劝他,“王府大得很,宋公子要真走,怕是得走上一阵子。”
宋霁原以为他是夸张,却没想到王府是大的夸张,亭台楼阁,水榭廊亭,建的精美异常,曲折环绕之中,他都记不清来时的路。
马车在一间别院前停下了,宋霁提着包袱走下马车,敲了敲酸软的背,脚跨在在别院的门槛上,落不下去了。
这间别院,跟他在落桥住的几乎一模一样,正中央的正厅,西面是他的屋子,东面本来只有一间客房,后来小白长大了不方便,便又连着造了一间。
这后添的屋子做得有些粗糙,屋顶比原来的矮了一截,小白嫌弃这屋子瞧着丑,便种了一墙的爬墙虎,将屋顶弄得郁郁葱葱,也瞧不出什么高了矮了。
现如今,连这爬墙虎都一模一样,绿油油地爬满了屋檐,出奇的朴实,跟周围华丽的亭台水榭格格不入。
站在着院门前,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秦既明从来不是什么皇子,小白也不是公主,他们一直都生活在落桥那间小小的院子中,而他也不过是上山采了个草药,才累得腰酸背痛回到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小可爱在看咩?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不好吖QAQ
现在连红包都炸不出小可爱了嘛TAT
第15章 京都难平
“只有这院子是主人亲自督工修的,”蓝八在一旁小声道,“其他都是皇上让人修的。”
宋霁笑了,“这院子要不是他亲自CAO的刀,那可就吓人了。”
蓝八跟着也笑了,露了两颗小虎牙,被蓝一一瞪才收了回去。
宋霁还是选了自己原来的屋子住了,现下在屋中才发觉,这比他原先住的要大些,无论是摆书的架子还是写字的桌案,书架上零零散散摆着一些医书,都是宋霁拧着耳朵要他小时候背的。
宋霁提着唇角笑了笑,却笑得很酸涩,他不知道秦既明竟然还记得这些,竟然在造府邸的时候原封不动地还原了一个原来的屋子。
他随身的东西不多,也就些瓶瓶罐罐和书籍,安置好后便闲了下来。秦既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宋霁这么想着,便提了脚步在院中转转,本来想去边上的药庐瞧瞧的,可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却是秦既明原来住的屋子。
来都来了,看看也罢。
宋霁推开门,霎时愣在了屋门口。
倒不是这间屋子多像原来的,而是这间屋子里的陈设有些发旧,随意的摆着,不像他那间屋子,东西都崭新崭新的,规规矩矩地放在桌案或者书架的一角。
这间屋子是住人的。
宋霁慢慢往里走,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摆设,跟他原来在落桥的屋子一样。
他撩开半开的床帘,床头摆着一本已经被翻烂的《行医书》,他轻轻打开书页,里头朱笔和黑笔圈的字迹恍若昨日。
秦既明刚来药铺的时候,宋霁铆足了劲儿要教好人生第一个徒弟,根据原有的医书结合自己的想法挑挑拣拣编了一本《行医书》,要他整本背下来。
这对一个刚经历生离死别,从云端落入泥土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他对医术一窍不通,半点都理解不了,宋霁就整夜整夜地陪着他,一句话一句话给他解释,秦既明就把注释写在了缝里,写得多了看不清了,他就换朱笔写。
有些东西太难了,宋霁也会帮他写在边缝里,遍布了整本医书。宋霁没想到他不仅住在这里,更将原来的医书带过来,书已经很旧了,边缝也很松散,几乎快散架了。
宋霁已经笑不出来了,十七岁的少年用了最糟糕的方式被逼着告别了原来的生活,只身一人来到京城,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站在宏伟大门之前的少年该有多么彷徨和无措。
但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一旦写在了脸上,他就彻底输了。他藏起了那些茫然和痛苦,步履薄冰地走在刀枪火海中,可能这里是他唯一能释放情绪的地方。
“师父?”
宋霁抬起头,秦既明刚抬脚进屋。
秦既明看见宋霁抬起头的时候,觉得他眼里有些情绪,似乎还带着水光,可等他眨了眨眼,那些东西就都不见了。
“回来的这么早?”宋霁放好东西起身,眼角瞥见了他衣摆上的泥点,皱起了眉,“你摔泥地里去了?”
“被大兴大名鼎鼎的两位公主泼的,”秦既明答,“也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了,不过师父在我屋里做什么呢?”
宋霁动作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就随便看看。”
秦既明摸着下巴看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宋霁更不自在了,干咳两声,负着手在他屋里转了两圈,“你就住这里?”
秦既明嗯了一声,见宋霁不再作声,遂低头解起了腰带,脱下带了泥点的外袍,换了一身鱼尾灰的不大亮眼的衣袍,又摘下额上漂亮的发冠,随手别了个簪子。
“小白缠着我要出宫转转,宣儿也跟着出了宫,”秦既明边换衣裳边问,“我带他们一起吃午饭,师父也一起?”
宋霁一愣,还没作答,便被秦既明一把拉出了屋子。
两个公主出宫的时候不多,今天秦既明治水有功,凯旋归京,太后和皇后都挺高兴的,便准了秦既白的请求。
两个小家伙半路上也不太平,轿辇外飘来一阵水粉香就坐不住了,非要下去瞧瞧,这会儿正在胭脂店里玩得不亦乐乎,秦既明将今天随行的蓝二留下照看他们,自己先回来了。
“秦承宣是秦承远的亲妹妹,他们都是当今皇后所出。”路上秦既明解释道。
“当今皇后……”
“是尚书令周巡之女,”秦既明说,“我娘亲在位的时候她还是个妃,当年的事多少她应该掺了一脚。”
秦既明说这话的时候,侧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嘴角向下拉着,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宋霁抬起手想碰碰他脸侧绷得极紧的线条,却还是在最后一刻改成了拍肩的动作。
“我没事,”秦既明转过头笑笑,“就事论事,宣儿不像秦承远那么邪姓,而且我娘当年的事儿起因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宋霁问。
“嗯。”秦既明皱着眉回忆,那段记忆是他刚来时候发生的,如今有些模糊了,“听下人说是胡人袭击了我们,我记不大清是戎族还是氐族,或者那时候戎氐二族已经像现在这般合二为一了?”
大兴与外族的争端自始至终就没停过,原来是戎、氐两个部落互相制衡,后来两个部落经历了一场血洗,合二为一,成了戎氐联军。
宋霁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唇角,“胡人……怎么了?”
“从下人嘴里打听到,那时候是夏天,皇上带着几个妃子去避暑,”秦既明道,“先皇后带着我和小白跟一个怀孕的妃子同乘一辆马车,谁知半路上,胡人突然袭击圣驾,箭矢偏了一些,扎进了我们的马车里。”
宋霁放在他肩头的手僵硬了。
“好巧不巧,箭矢扎进了那个妃子的肚子里,”秦既明眉头紧紧皱着,“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人指责是我娘嫉妒,暗中杀害了龙嗣,从那时候开始,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好过了。”
“哦对了,”秦既明又补充到,“我和小白也被伤了,太医以为没了救的,谁知咽了气的兄妹俩竟双双活了过来。”
当然,活过来的就不是原主了,这些秦既明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秦既明说完,没听见宋霁一句话,转头见他脸色极其糟糕,刚要开口询问,马车突然猛地一顿,蓝七在外头敲了敲,“主人,到了。”
秦既明还想拉着宋霁问清楚,却见宋霁先动了身,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便只得跟上。
胭脂店里两位小公主玩得不亦乐乎,一个男人单手支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瞅着她俩折腾,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身旁蠢蠢欲动并且脸色不佳的少年。
他们二人进屋的时候,柜台后的两个人齐齐转过头,四个人打了个照面,纷纷愣了愣。
这开脂粉店的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淮州遇见的祁信和那个追赶他的少年。
今日的祁信正常许多,至少脸上挺干净,宋霁一时间没认出来,看到那个少年才反应过来。
少年回头看了眼祁信,后者对他摇摇头,将他按回椅子上,刚要起身行礼,秦既白就抱着一堆脂粉冲了出来。
“师父!”秦既白哗啦啦把罐子往柜台上一摆,转身就冲进了宋霁怀里。
宋霁摸着她的脑袋笑了,“伤如何了?”
“已经都好了,”秦既白抬起头,笑得两眼弯弯,“师父你还是来了啊。”
宋霁半开玩笑道,“还不是你哥,我一没看牢就中了招,我不放心才跟来。”
秦既白转头瞧了瞧秦既明,啧啧砸了咂嘴,秦既明给她逗得又气又笑,抬手就要赏她一个暴栗,秦既白却鬼精地拉着宋霁去了里头的脂粉堆里挑挑拣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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