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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不止如此，在我们意识到这是幻境的一瞬间，这个幻境就应该已经不稳了，所以，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里并不是幻境。”伊西斯说。

“那我们此时真的是在圣城塞尔曼的黄金宫吗？”格雷特问。

本杰明：“不，虽然不是幻境，但我们也并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出现在黄金宫内，一方面，黄金宫内不可能像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另一方面，这里虽然确实是黄金宫没错，但是却和黄金宫有些微妙的区别，准确来说，这里应该是十年前，或者更早之前的黄金宫。”

“我们回到了过去的黄金宫？”

“梅·古丽，《时间与时间的不可逆姓》，”本杰明报出了一个书名：“你们魔法学院这本难道不是必修书？我们可能静止时间但绝不可能回溯时间。”

“对不起……”毕业七年的格雷特像是刚入学的学生一样道歉，看起来有些可怜。

“创主啊，那我们到底在哪？既不是幻境也不是现实存在的东西，可也没有回到过去？那我们在哪？还有崔斯特！不要趁机偷偷摸我的尾巴！”克莱尔对着崔斯特露出兽类的尖牙。

伊西斯沉默不语，她对这种情况似乎有模模糊糊的想法，既不是幻境，但却也是不存在的东西，这个东西不受参与者心灵交互的影响，而且能达到时间回溯的效果。

“伊西斯。”

伊西斯听到韩塞尔叫她的名字，便抬起了头，韩塞尔此时盯着试图把一个金球从女神像手里掰出来的萨德，说：“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像不像是回忆？”

伊西斯一愣，无数的想法闪电般的从脑海里掠过，清脆的打了个响指，伊西斯兴奋地说：“对，就是这个，这里不是幻境，因为它有确切的形体，是客观存在的物质，所以不受我们心灵交汇的影响，而回忆是过于发生的事情，所以会有时间回溯的错觉，没错，这里是英格拉姆的回忆，也就是所谓的心像具现！我在神之彼岸的书上看到过这个魔法！”

“你没学过？”卡特琳娜问。

伊西斯摇摇头：“事实上，这个魔法就是幻术的逆用，幻术是在别人的心灵中生成幻境来困住别人，心像具现则是利用自己的心灵和回忆来困住别人，但是，一个人可能会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中，却很难理解别人的恐惧，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故而即使展开了自己的心像作为结界，别人并不理解的话，这种结界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除非……这个记忆是关于原始恐惧的。”

“原始恐惧？我听过这个词，是不是指疼痛和死亡什么的？”一直聆听着的塞西尔忽然发问。

“差不多，但是，心像具现这种魔法实在太少见了，一方面施术者本人可能没有濒临死亡或者绝望的情景记忆来呈现，第二，即使是有，施术者本人也很多不愿意回忆起来。我见到这个魔法，还是因为一个神之彼岸历史上叫蕾哈娜的人，她曾经遭受过火刑，全身溃烂，但还是幸存了下来，并来到了神之彼岸，她的魔法就是以心像具现为主，被她锁入心像的人都遭遇了她记忆中的火刑，而且她的回忆越痛苦，被锁入心像中的人就会尝到越大的恐惧，蕾哈娜为了增强心像的杀伤力，对自己进行了暗示，并不断回忆自己的痛苦，结果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她自杀了。”伊西斯有些脱力的扶住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之后神之彼岸就不在教授心像具现了，只有毕业且获准留在神之彼岸的学生才有机会接触心像具现的魔法，这是用施术者本人的恐惧与仇恨堆积起来的牢房，无论缺少哪一个，心像具现都不可能成功。”

“但是……英格拉姆留在黄金宫的时候才三到四岁，他是教皇之子，自己又是天才的魔法师，黄金宫里全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人，他到底有什么害怕的？说到底他到底有没有原始恐惧都是个问题吧？”崔斯特用略为嘲讽的语气说。

“只要是生物，会感觉到疼痛，都会有恐惧的。”伊西斯纠正。

“那么，接下来，”韩塞尔看向了本杰明：“那个时候，英格拉姆在黄金宫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本杰明耸了一下肩：“我又没办法天天跟着他看着他做些什么，我又不是黄金宫的女仆，而且，小孩子也是有自由空间的吧？可能他一个人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们现在还没进入到中心，就已经陷入到了未知的原始恐惧中了啊。”

格雷特不由得看了眼天花板，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本来有些嘈杂的四周变的安静了，格雷特瞳孔一缩，用颤抖的声音说。

“萨德……萨德和乌尔不见了！”

“不见了？”卡特琳娜因为惊讶而略拔高了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了刚才萨德和乌尔在试图拿下来的金球，此时，金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滚落到了韩塞尔的脚边，韩塞尔用脚抵住滚动着的金球，然后将其捡了起来。

“他们可能往深处走了吧？”塞西尔看起来没那么紧张，轻松的问道。

“那样的话为什么不捡走金球呢？”卡特琳娜说。

“韩塞尔，”格雷特看着拿着金球发呆的韩塞尔，提高了声音：“韩塞尔！”

韩塞尔瞥了眼格雷特：“你害怕了吗？”

“我、我没有！”

“是吗？”韩塞尔抛着手里的金球，说：“那我们就往里面走走，看看那个英格拉姆，到底在害怕些什么东西吧。”

 

 

 

第84章 白刃战（2）

在第三次回到原点大厅时，众人总算是模模糊糊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绝对不是黄金宫，因为无论他们怎么走都一定会走到原点，无论是向前一直走，还是向左或者向右一直走，在没有拐弯的情况下，他们都会回到原点的大厅。

“我说，这个心像里，英格拉姆该不会是小时候在黄金宫里迷路了吧？”卡特琳娜揉了揉走的有些酸了的脚脖子，不耐烦的说。

“说不定真有可能，我小时候就经常在村子附近的沙漠迷路，到天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真是快吓死了。”克莱尔接话说。

“……迷路很可怕吗？”韩塞尔挑眉惊讶的问。

“当然很可怕了！你难道没有迷过路吗？”格雷特回答。

“没有。”

“你这话说的让我好想打你……”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里是一个迷宫，那我们没理由一路上都没有看到萨德和乌尔啊，他们就算到处乱跑，也应该和我们一样陷入到回到原点的循环中来啊。”塞西尔问。

“事实上，你们不妨回头看看，”韩塞尔叹了口气，说：“崔斯特和伊西斯也不见了。”

 

伊西斯此时手里拿着一个金球，一脸呆楞的站在原地，她不太搞得清楚情况，刚才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坠落下来的声音，对，就像是金球掉下来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她回头捡起了这个滚落到她脚边的金球，然后起身的时候，就发现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们难道是先走了？

伊西斯虽然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但还是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反正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迷宫，无论怎么走，都会像是前两次一样回到作为原点的大厅的，再说了，就算这条路能通往除了大厅外的方向，他们也约好了，路线是一直往前走，也就是说，只要她一直往前走，总会遇到他们的。

这条路果然和前两次一样，再一次将自己引导向了原点的大厅，一进到大厅里，就看到蹲在大厅里，看着地板在想着什么的韩塞尔，伊西斯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在这种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简直让她有种被拯救了的感觉。

“韩塞尔。”

伊西斯叫了声韩塞尔的名字，韩塞尔便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其他人接着去黄金宫里迷路去了，我们刚才发现你和崔斯特不见了，觉得你们可能是掉队了，反正你们最后肯定会回到这里来，就决定让一个人在大厅里等着，遇到你们的话就让你们呆在这里，不要乱走，说不定还能等到萨德和乌尔。”

“为什么是你留下来了啊？”

“我觉得乱逛也没什么用，于是就选择留下来了。”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我看你一直看着地板。”

“确实，我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韩塞尔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开始萨德踩在乌尔肩上去勾女神像手里金球的地方，然后把手里的金球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随着韩塞尔的手轻轻离开金球，金球开始滚动起来，滚动的方向正是大门的方向，金球碰的一声，撞在了黄金宫大门的门口，然后停在了原地。

“你看到了吗？”韩塞尔抬眼看向了伊西斯。

伊西斯一头雾水：“看到……什么？金球滚走了？”

“是的，它居然滚走了，你不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这说明这里的地板是倾斜的，而且倾斜的角度很大，虽然人体感觉不出来，但是一旦有一个球形的物体放在上面就很明显了，”韩塞尔起身，看着黄金宫的大门：“这里可是黄金宫啊，且不说原本的黄金宫地基打的如何，在一个普通的三四岁孩子眼里，地不应该都是平的吗？而且，这个黄金宫的规模远没有原本的黄金宫规模大，有些地方如果你仔细去看的话，你会发现其形态很模糊，大概是记忆不清晰的影响，但这个地板倾斜和球滚动的细节却非常细致——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记得场景很清楚的细节？伊西斯？”

“伴随着一定感情或者……我每天都能见到？”

“每天都能见到，说实话，有时候往往会被忽略，伴随着情感或许会记忆深刻，但不一定会记得细节，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你一定亲身经历过，才有细节的印象。”

“你的意思是……英格拉姆在这里扔过金球？”伊西斯耸了下肩：“可那又怎么样？地板倾斜导致金球滚动，然后滚出了宫殿外，然后英格拉姆被骂了一顿？”

“我得承认我把你引导偏了，”韩塞尔笑了笑，说：“当然，英格拉姆记得地板倾斜和金球滚动这个细节是个重点，但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地板是倾斜的？”

“地基没打好？”

“那可是黄金宫，教皇的御所，你确定真的有人敢这么怠慢？”

伊西斯做了个停止了手势：“好了，格雷特早就告诉我你这个明明知道答案还要追问别人的臭毛病了，我以前还不信，总之，我猜不出来，请你直接告诉我答案。”

“因为有密室。”

“密室？”

“我能想到的解释只有这个位于地下的密室，而且是在宫殿修建完成后建造的，这个密室在修建的时候可能破坏了这个宫殿的平衡，所以地板才会有一定程度的倾斜，”韩塞尔走到大门边，捡起了金球，然后手指从金球所滚动的地方一路抚摸下去，偶尔敲敲打打一下，最后确认在了一块区域中：“就是这里。”

“但是，要怎么打开啊？我可没看到什么密室的机关。”

“这时候还管什么机关啊，反正这里是心像，就算你真的砸了黄金宫，也不会有教皇来找你算账的，”韩塞尔说：“你好歹也是在魔法学院上过学的吧？再怎么说也会点破坏姓的魔法吧？”

伊西斯不满的走向了韩塞尔所圈定的，据说是通往地下密室的地板，将手中的短杖指向了那块地域，对着韩塞尔说了声闪远些后，便放了一个炎爆上去，作为初学者中杀伤力最大的魔法之一，炎爆的力量十分可观，在伊西斯这样的老手下，只需一个炎爆就炸开了那块地板。

正如韩塞尔所料的那样，被炸开的地板下面是石质的楼梯，通往着一眼看不到底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