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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纽约市某个废弃的地铁站之中。

　　四人小组看着电脑屏幕上不停刷新、让人眼花撩换的海量号码，一时间陷入茫然。

　　不久后，他们同样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

　　根最先反应过来，她甜蜜地笑了笑，妩媚地柔声说道：“愿意为您服务。”

　　而肖坐在最边上的角落里，垂头默默擦着枪。

　　那天晚上，地球失去了七千万的人口，多出了七千万不人不虫的怪物，被怪物攻击至死的人数粗略估计不下于一亿。

　　上帝已死，但存危之境，亦必生出拯救。

　　.........

　　布洛克伸手把卡在窗户缝里的怪物拽了进来。

　　那只虫子已经中了几枪，但依旧在一截一截地扭动，布洛克一脚踩住它的胸膛，任它挣扎。

　　怪物的下半身已经被打烂，但上半身挣扎着想要咬住他的腿，巨大的口器从脑袋里突出，像花朵一样缓缓张开，分为六瓣，参差不齐的牙齿上还粘着血丝。

　　布洛克右手拿着顺手从厨房里抽出来的菜刀，狠狠剁了下去。

　　变形的头颅咕噜噜滚下来，渐渐地没了声息。

　　怀里的孩子哇哇得哭了起来，布洛克扔了刀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苦恼。

　　“你说你成天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不能干点别的？”

　　婴儿咔吧着眼睛，眼角带泪地嘤了一声，感觉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屋内不时被外面的直升机灯光扫过，整个国家的武装部队全部紧急出动，一边捕杀变形成虫子的人类，一边维持城市秩序。

　　各种救护车和警车吱哇乱叫地堵在路上，红蓝相见的灯光在黑暗的夜里闪个不停，和盲目逃跑的市民茫然相对。

　　布洛克撕下几条床单，把小婴儿七上八下地绑在身后——这成天像尖叫鸡一样聒噪个不停的小东西似乎是继承了另一个爸爸的基因，从小就比其他小孩子更加强壮。

　　要不然布洛克真怕有一天养着养着就把他养死了。

　　这间公寓位于哥谭格里森街和格瑞街的交叉路段，距离人口稠密的市中心有不小的距离，六层的位置不上不下，既方便逃跑，那些虫形怪物也不容易一下子冲上来。冰箱里的食物还有很多，城市供电也没有断开，凭借布洛克的武力，待在家里暂时看来是最安全的方式。

　　他背着婴儿，把屋子里的尸体收拾了一下，干脆地顺着窗户扔了下去，又给婴儿换了尿不湿冲了奶粉，甚至还打开空气净化器试图释稀血腥味。

　　最初的新鲜劲过去，布洛克开始变得无聊起来。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他收到了两条分别来自巴基和赛琳娜的短信，字数都不多，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他是否安全，需不需要帮助。

　　布洛克同样简短地回答了他们:不需要。

　　他们似乎都很忙，巴基发过来一个通讯系统自带的卖萌表情，两人就再也没了消息。

　　布洛克把儿子放回摇篮，这个摇篮也设置了报警系统，如果有人想要把他抱出来，尖锐的警报声就会响起。

　　随后，布洛克在门口放了一把椅子，自己拿着一把枪坐在上面，控制着自己进入浅层睡眠之中。

　　外面的叫喊声与枪响不能打搅到他丝毫。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空泛着金属般冷冷的白色，布洛克顺着窗户往下看了看——

　　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不少残肢断臂散乱地分布在街边，既有虫形怪物，也有普通人类，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血迹斑驳，已经变成了干涸的黑褐色，像是畸形的植物，在暗无天日中自顾自生长出扭曲的形状。

　　还有一些新鲜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冒着细碎沫子的粘稠液体，像是被榨汁机疯狂抽打过，红的虚浮。

　　布洛克心平气和地吃了早餐，给孩子和自己洗了个澡。

　　当周围一片平静时，他总是不自觉地变得焦虑，当世界变成一片焦土，混乱和无序疯狂涌动时，他反而安下心来。

　　但他绝对没有想到，居然会收到来自学院的消息。

 

第86章 学院的秘密

　　布洛克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登上了自己在学校论坛的账号，在里面来回逛了一圈。

　　里面被讨论的最多的就是昨天晚上人类突然变异成虫子的事件。学院的学生遍布CIA、神盾局、军情六处、国际刑警组织……甚至还有人就在国际空中紧急救援组织，在第一线接触过这些怪物。

　　被版主加精置顶的那个帖子是六年前的应届毕业生发出的。

　　她详细地描述了自己那一年的学院对抗赛内容——虫族外星人入侵，它们的虫卵在人类身体里繁殖，导致人类基因变异，让他们变成了人和虫子共生体, 最后所有参赛者全军覆没。

　　在那个帖子的结尾，她颇为微妙地说：

　　学院的神秘一直是学生之中热门的讨论话题，而每一届毕业生都要经过“生死绝境”的考验才能够毕业。对于这种传统, 学院给出的解释是“我们从不向外界输送不合格的毕业生”，但事实呢？

　　不说别的，至少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我们本该觉得恐惧。但此时, 比起我那些同样做着高危工作的同事，我更加的冷静, 也更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或许在潜意识中，我已经把这种灭族之灾，这种绝境中的无力感深深的体验过。

　　布洛克默默关上了论坛，想起自己当初被红骷髅送到学院的场景。那时候红骷髅本想把他带在身边培养, 但红骷髅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而九头蛇负责培训新人的教官刚好出身于学院。

　　那名看似娇小实则精悍的女Alpha说服了红骷髅，她说——如果你想要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武器，九头蛇里多得是, 不缺这个孩子，如果你真的看重他，学院能够将他培养成你需要的人，武力值、思维判断能力、理想……

　　很多人都担心过怎样确保学院学员对组织的忠诚度这一问题。

　　但实际上，在许多眼花撩换可供选择的组织里，一个成年人，一个身怀绝技将来绝对不会为了钱财发愁的学院毕业生，除了布洛克这样没心没肺的，往往都选择了最吸引自己的那个地方。

　　无论吸引他的是那个组织的宗旨、形式，还是他们的作风。

　　甚至于，没人知道这个学院到底存在了多久，各个组织里又有多少学院的毕业生爬到了高层。

　　比起人类的基因突变，布洛克突然觉得，这种不动声色的处心积虑更让人不寒而栗。

　　当这种无处可寻规律的变异发生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安全的。布洛克不知道有哪一天，自己、赛琳娜、巴基甚至是现在挂在他怀里的婴儿，说不定就突然变成了一只大爬虫。

　　黑乎乎丑巴巴，还只会吱吱乱叫。

　　他用手指捏了捏婴儿白白嫩嫩的脸，手指陷进软肉里的感觉让他成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孩子从小就皮实，被捏的疼也不哭，只是蹬着胖成一截一截的短腿，乐此不疲地踹着布洛克的下巴，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心的很。

　　布洛克伸手握住他的腿，晃了晃。

　　“杰克，你是个傻逼你知道吗？”

　　婴儿水滴一样的眼睛闪了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撅着嘴巴，懵懵懂懂地说出了人生中第一句话：“沙…波？”

　　布洛克乐了：“没错，就是你。”

　　婴儿感觉自己受到了夸奖，颇为自豪地挥了挥手，傻呵呵笑了半天。

　　很多年后，布洛克已经不记得自己儿子什么时候开始会说话，却依然记得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傻逼”，对此巴基非常气愤。

　　但在此时此刻，孩子可以无忧无虑，但是大人却不得不为未来考虑。

　　布洛克拿起手机，给学院校办公室回了信息。

　　屏幕上的信息慢慢加载到百分之百，空气中一阵波纹闪烁，一个身穿暗蓝色紧身制服，戴着灿烂的金色面具的男人突兀地出现在布洛克面前。

　　他的披风无风飘动，如同金色的海浪，暗藏着某种神秘的波涛。

　　布洛克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举起枪问道：“学院的人？”

　　“你可以叫我命运博士，”男人声音低沉磁姓，“既然你做好了准备，那就走吧。”

　　“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你们的要求，”布洛克收起枪来，“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止需要我一个人去完成。”

　　命运博士微微颔首：“我清楚你的顾虑，到了这种时候，学院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搭在布洛克的肩膀上，周围的场景扭曲起来，层层叠叠落在一起，几秒之后，两个人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是一片暗无天日的巨大阴影，暗灰色的雾气在其中轻飘飘地游荡，向前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在通往一个无底的深渊，本该响起的脚步声被黑暗吞噬，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还需要一个人。”命运博士说了一句话，随后便没了声音。

　　黑暗中只有背后婴儿又哭又笑的声音。

　　布洛克甚至不知道命运博士还在不在，他让自己平稳地呼吸着，目不能视的感觉非常糟糕，鼻腔里是若有似无的腐朽味道，像是深藏于洞穴之中的棺材板，腐烂古旧。

　　布洛克等了五分钟左右，命运博士就带着另一个人回来了。

　　在回来之后，命运博士微微抬手，无色的魔法能量悄声流动，周围亮了起来。

　　布洛克看见了跟在命运博士身后一脸懵逼的人。

　　巴基。

　　他挑起眉流里流气地吹了个口哨。

　　巴基看到他后，眼睛一亮，本能地凑上前去，声音温和地说：”布洛克，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等着这个金色面具男给我解释呢。”布洛克耸耸肩膀。

　　巴基自然而然地把孩子从布洛克背后报出来，有些笨拙地抱起他，左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孩子的头，看向布洛克。

　　“他真可爱，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布洛克丢了个累赘，顿时一身轻松：“汤姆吧，好记。”

　　巴基：“……”他猜也是。

　　两人没再说话，三双大小各异的眼睛齐齐地看向命运博士。

　　命运博士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随后，他首先踏出一步，说道：“跟我来。”

　　跟随着命运博士的脚步，周围的一切都怦然亮了起来，布洛克惊讶地发现，这就是曾经他和肖不小心误入的那个地方——

　　他还记得里面存放了一个巨大的棺椁和许多虫子的尸体。

　　巴基显然非常惊讶，左右打量着，表情却还算的上平静，甚至隐隐地把布洛克护在身边。

　　走了十几分钟，布洛克看到了他熟悉的那个棺材，上面缠绕着粗重的链锁，上面红色的魔法符号缓缓流动，而在棺材朝上的那一面，是一个巨大的S型标志。

　　命运博士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里面埋葬的是超人。”

　　巴基：”不可能，你带我走的时候超人还活的好好的。“

　　“这不是你们宇宙的超人，”戴着面具的男人站的笔直，看起来却十分疲惫，“他来自1—093平行宇宙，死亡于二十八年前。”

　　命运博士的手掌对准棺材，黑色的棺材渐渐变得透明，里面沉睡的人影清晰地映入眼中。

　　平行宇宙超人的尸体保存的很好，没有丝毫腐烂，黑色的小卷毛平静地搭在额头上。

　　只是从胸口以下，他的身体却是虫类的形态。

　　“伊哈拉虫族入侵1—093宇宙的地球是三十二年前。”

　　“它们的卵寄生在每一个人类身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某一天突然转化成虫族共生体，失去理智，啃食一切血肉，”博士的语气非常平静，是见惯了的大风大浪的冷淡，却听得人胸口发紧，“等到这个宇宙的人开始出现状况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