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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哈利跟斯内普一起朝学校走去时，扭头对唐克斯喊道，“谢谢……谢谢你做的一切——除了你刚才的告别！”

　　“再见，哈利！”唐克斯的大笑声从身后传来。斯内普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们转过身走向城堡。容许哈利发问的时间仅有路上的几分钟，他有很多话想问，但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他说：“我错过了晚宴前的教师介绍，你回来教课吗？”

　　“黑魔法防御术。”斯内普简短地回答，他似乎不想多说话。

　　“可是这课有诅咒——”

　　“没什么比你在我身边更接近诅咒了，波特先生。”斯内普冷冷地回答，他们已经走过了一半路程。

　　“对不起，先生！”哈利鼓起勇气，“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保全自己，我会把魔杖随身携带，很抱歉让你——”

　　斯内普没回答他。哈利伸出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后用更大的力气又扯了一下。斯内普站住了。

　　两个人站在离大厅不到五十步的地方，礼堂里射出来的光线让他们这里不算亮，但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哈利犹豫着问：“所以，你是真的不再在意我妈妈了？你的守护神变成了你自己的。”

　　“我以为我早就告诉过你。”斯内普说。他甩灭提灯，哈利认为他是为了挣脱他的手。

　　他看着斯内普在黑暗中高大的剪影，最终决定不问他们两个人守护神一样的事。斯内普明显对此不想多说。他问：“那个融合血液的咒语，我回到这里来之前念的那个融合血液的咒语，是你研究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斯内普转过身体，他也从没问过为什么他们能回到这个时间。他问：“你念了什么咒语？”

　　“写在羊皮纸上，一整页……我觉得那像是你的笔迹。”哈利说，那咒语他有点记不清了，破碎地念了几句。

　　斯内普在黑暗中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才轻轻地开口：“在那件事之后，我查遍了能找到的所有书，想改变历史，让莉莉活下来。可是我没有她的血。没想到这个魔法最后救了我自己。”

　　这也是他第一次正面回应与他自己相关的问题。一时间，哈利感到两个人间隔整整一个暑假造成的陌生感消失了。“那是改变历史的魔咒吗？”他好奇地说，“所以罗恩说的时空咒文是真的？我以为是赫敏打我的那一耳光使魔咒运行出了错。”

　　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哈利终于发现斯内普正看着他。男人眼里的不敢置信甚至远远地超越了不耐烦，好似看到邓布利多全身赤|裸地在天文塔尖端敞开心胸大声唱歌，或是伏地魔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站在商店门口的灯光和飘雪里笑着给小孩子派发姜饼人。

　　哈利假装没看到这眼神。他继续问：“血？”

　　“我现在对你古代魔文的糟糕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想必你一定看不懂这咒语成功的苛刻条件。不得不说，我们现在能站在这里真是一个奇迹。”斯内普嘲讽地说，“它改良自一个古老的咒语，想要成功使用这个咒语需要鲜血献祭。两个人的鲜血必须要融合，而这只是其中最容易达成的一部分。真正阻止我使用这个咒语的是另一个必要条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明确说明，“它和hayarn魔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在远古时期，带有类似效用的魔咒通常作为一种检验……”他又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人们发现很难有人能达到咒语成功的必要条件所要求的程度，如果不成功，它的后果极为危险，所以后来巫师们倾向用魔药代替这种检验。”

　　“如果失败后果是什么？”哈利说。他隐隐觉得hayarn魔药极为耳熟，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很难说出它们的后果是什么，死亡仅仅是个比较乐观的猜想。”斯内普回答，“它们直接作用于灵魂，如果一个人的灵魂受损，他们就再也没办法告诉别人他们的感受了。这也是后来这种咒语被列为禁咒的原因，尽管检测只是它们很小的一部分副作用。它们真正的目的总是更宏大些。”

　　他用了“宏大”。这不算是个十分贴切的词，但哈利确定自己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在咒语里加进这一部分，如果它极大可能导致你失败？”他又问。甚至可能受些意想不到的折磨，在无法确知持续多久的时间里。

　　“灵魂。”斯内普说，“这是一直以来都无法被巫师们研究透彻的东西。灵魂的力量很神秘，历史上有些仅有一例的案例，并且它们一直到最后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尤其是一些涉及到时间和连结的咒语，属于灵魂的部分无法被跳过，更不能被代替。”

　　“所以我们非常幸运？”哈利说，“我们恰好满足了这个咒语所有条件，然后我的魔力成功支撑了它。所以现在我们才能站在这里？”

　　哈利感到斯内普似乎在黑暗里用很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他等待着，但斯内普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大步向礼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SS扣分之后我也好想坏笑一下。二哈即刻打脸好没面子哈哈哈哈真开心。

罗琳貌似没说过黑魔标记是怎么回事，有没有持续献祭一部分自身魔力给主人或者是主人能直接感应什么的。所以我关于黑魔标记的设定是使用魔法总会留下痕迹的，只要从假死之后完全不用魔力那就定位不了。就跟一个手机似的，不开机激活它就不定位。其实身体里也有魔力，不知道能不能反向感应。就当不感应吧。按理说封印最稳妥，但魔法世界我也不能搞个封印。就这样吧……

有关守护神的资料来自Pottermore。

 

　　☆、第八十六章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两个月就过去了。十一月来临，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

　　海格只在学校里出现了一个月，就开始神秘失踪，每次一失踪就是半个月，神奇动物保护课只能由他和格拉普兰教授交替上。没有选择这门课的哈利三人听说课程的内容在正常和脱离正常之间来回切换——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一年的十一月倒也没比往年更冷。每年到这个时节，学生们都能看到海格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帚除霜。但这一年没有海格，霍琦夫人一个人做起来十分费力，哈利猜想这一年的魁地奇赛季对所有球队来说都会比较艰难。

　　德拉科也退出了魁地奇球队。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灰败，不断在各种各样的课上找哈利的麻烦。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沉默。

　　十二月的第二个星期，当哈利和罗恩到楼下去上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时候，发现赫敏已经排在教室外面了。她手里抱着一大摞厚书，看上去特别困，摇摇欲坠。等在教室外的几名斯莱特林看见罗恩，开始大声唱“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格兰芬多刚刚在一场魁地奇友谊赛里输给拉文克劳。两天里，罗恩食不下咽，昏昏沉沉。哈利甚至看见他在一摞羊皮纸上画着守门最佳位置的草图。

　　“这不关罗恩的事！”迪安气愤地说，“他接住了三分之二的球，全是——”他似乎想说是因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不作为，但没说出口。

　　罗恩的脸气得通红，他的雀斑显得特别苍白。他弯着身子，明显想反驳，却又什么也没说。

　　“我们还想多写几行歌词呢！”扎比尼冷笑，“可是又肥又丑不好押韵，我们本来还想唱唱他的老妈——”

　　“没有谁比你那睡了八个男人的老妈更值得唱了！”罗恩吼叫道。纳威从他后面死死拖住了他。

　　德拉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这场闹剧，面色苍白，一言不发。扎比尼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他扫了一眼赫敏，冷笑：“我从没见过这么臭的守门员，他是生在垃圾箱吗？难怪喜欢跟这么一个臭烘烘的小泥巴种——”

　　一时之间，哈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扎比尼的话还没说完，赫敏就猛地把手里那摞书冲着扎比尼的脸扔了过去，然后她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扇了扎比尼左脸一巴掌。

　　几本书哗啦一声散落在扎比尼脚背上。他又惊又怒地捂着脸，目露凶光。哈利飞快地举起魔杖，在他身后，所有格兰芬多都把魔杖举了起来。斯莱特林们举起魔杖的整体速度比格兰芬多快上一些，两个学院的学生沉默地逼视着彼此。

　　“这里闹哄哄的在做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所有人回过头，斯内普正从队尾处缓缓走过来。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混乱，似乎下意识想问德拉科，又硬生生忍住了，转向赫敏：“格兰杰小姐，你来解释一下。”

　　“没什么，先生。”出乎意料，赫敏平静地说，捋了下头发。狮子一样的赫敏消失了，变回平时的优等生。她轻挥魔杖，地面上的书全都飞起来，回到她怀里。

　　斯内普看了一眼赫敏，他看起来特别想扣格兰芬多的分。他把手里拿着的两卷羊皮纸分别递给哈利和德拉科，强作温和地说：“好了，大家快进去吧。”

　　“莱姆斯这学期一直有点不对劲。”罗恩盯着斯内普的背影咕哝道。

　　哈利没答话，他认出了羊皮纸上细长、歪斜的字体。他边走边展开那张羊皮纸。

　　“请在晚八点到我的办公室来？”罗恩说，他隔着哈利的肩头看那封短信，“邓布利多又要带你去请谁吗？可是我们没有空位了。会不会是小天狼星？”

　　“不会的。”哈利敷衍道，这见鬼的高个子，“他说他还有些别的事情。”

　　“邓布利多喜欢酸味汽水？”罗恩说，一脸的迷惑不解。

　　“这是通过他办公室外面那两只石头怪兽的口令。”哈利说。他抬头看看德拉科，德拉科也正往他这边看，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秒，德拉科很快地把头扭了回去。他的脸色更苍白了，淡金色的头发这段时间里长得略微有点长，他一直没有修剪。从哈利这边看，看不见他的眼睛。

　　晚上八点整，哈利在校长办公室外碰见了德拉科。他无精打采地看了哈利一眼，灰色的眸子黯淡无光。

　　两个人沉默地走进校长办公室，斯内普站在那里。卢平的容貌被他用得一点也不温和从容，他穿着那件旧夹克，活像是经济危机时阴郁且暴躁的失业工人。

　　“德拉科，我想你已经修好它了，是不是？”邓布利多坐在椅子后，开门见山地问。哈利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已经很久没在餐桌上见过邓布利多了。

　　邓布利多的双手仍旧习惯姓地十指搭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对比特别显眼。德拉科的目光在那两只手上直勾勾地注视了一会，说：“修好了。”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像是整个人都失色得透明了。

　　“教授。”他小声说，“你真的对那药水有把握，是不是？”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那笑意一点也没透进眼睛里。“这里有许多大人在，德拉科。相信我们……”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德拉科颤抖了一下，哈利注意到他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那么哈利，我们就选择在圣诞节前夕吧。照老样子，我们得离开学校，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点别的事情要做。”

　　“取其他的魂器吗，先生？”哈利问。他感觉到忧心忡忡。

　　“不，小天狼星现在还可以控制住克利切，暂时不用担心。金杯我打算过阵子……我们不能把所有魂器都聚集在一起，如果它引起伏地魔的警觉……”

　　“先生，你还好吗？”在邓布利多另一次停顿时，哈利忍不住问。他发现邓布利多的脸苍白而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