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逞芳菲 作者: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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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丹霄的表情,阮峥自己的嘴反正是惊愕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如果我松手呢?”
“你会后悔,但我不会。”
丹霄随后问的这句话,抹厉毫不思索,脱口就答。这是苏的记忆,看着丹霄脸色逐渐阴沉,说完她就后悔了。
丹霄揪着衣服的手,改为扣肩:“你到底是谁?”
“我叫抹厉,表面上是陛下亲封的特使,受命前往西山城赈灾,实则是炮灰。他是阮峥,虽然看着像是陛下派来监视我的护卫,但其实是真正的特使。”
见丹霄没反应,抹厉擅作主张,又添了一大段话句:“我这人紧张就话多,所以被人毒哑了嗓子,遇事就逃,所以被人打断了腿。人虽然蠢,但命比较硬,所以即使你捏碎我的肩……我……也……不……疼疼疼!将军你高抬贵手!别跟我一般见识啊啊啊啊啊啊!”
丹霄一脚踢开房门,把抹厉扔了进去。
“有什么动静都别进来!”撂下这句话,丹霄进屋,把自己和抹厉一起反锁在屋里。
王驿长探了个脑袋过来,小声道:“大人?有事没?有事您吩咐!”
阮峥脸色不善,对世界的认知隐隐在脑中坍塌。
“嘿嘿!大人不必难过!好事好事!”王驿长摩拳擦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笑容越发猥琐,“丹霄将军看中了你的女人,你肯定要飞黄腾达了!”
阮峥面色不善,咬牙切齿。
“大人,还想什么呢?肉熟了,酒也倒上了,还不快来……”
“滚。”
阮峥原本也没心思,此时心烦意乱,站在抹厉门口不知如何是好。王驿长的话让他更加恼火,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回自己的房间,摔门泄愤。
王驿长笑着回到驿堂,喝自己的酒,吃自己的肉,不亦乐乎。他是明白人,这一男一女,甭管多大的架子,去了西山城是回不来的。至于丹霄将军,陛下革去他的爵位,收了他的虎符,天下皆知,到头来还不如他这个驿长,算上一官半职。
闹吧!可劲闹吧!闹翻了天,也是有去无回,与他无关!
第22章 芒寒色正
夜很长,今夜分外的长。
隔壁没有一点声音,发生了什么看不到,更听不到,直到月亮的位置移了又移,门才被再次打开。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似是没说完的话,随着门外脚步的离去,戛然而止。
阮峥打开自己的房门,只看到门被关上的瞬间。
次日一早,阮峥收拾好行囊下楼,没想到有人起的比他还早。只见丹霄坐在驿厅,悠闲的吃着早饭,硬是把这一桌窝头稀粥,吃出宫廷御膳的感觉。
阮峥一拱手道:“丹公子,在下告辞了。”
“急什么?”丹霄指尖敲了敲桌面,“过来喝粥。”
“谢谢丹公子好意,在下已让驿长备好了干粮。”阮峥提了提自己的肩上的行囊,拱手退行,“要事在身不可耽搁,就此告辞。”
阮峥推开门,愣了片刻,丢下所有行囊,转身直奔二楼。
抹厉的房间,没人。
阮峥又愣了片刻,掉头直奔驿厅。
“别急。”丹霄好整以待,“坐下喝粥。”
阮峥一动不动,冷着脸:“抹厉去哪了?”
“她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往西山方向去。”
“你可知她什么时候走的?”
“丑时。”
见阮峥铁拳在握,丹霄笑道:“呵,是你起晚了,别怪到我头上。”
“门外都是什么人?”
“死人。”
阮峥没见过抹厉出手的本事,一脸震惊:“她杀的?”
“我杀的。”
丹霄说得轻描淡写,阮峥默默端起粥碗,大口吞咽。
“抹厉说有人追杀她,求我帮她一个忙,我答应了。作为报答,你带上我。”
“咳咳咳……”阮峥差点被呛个半死。
他听错了吧?他一定是听错了,为什么抹厉的债要找到他头上?而且丹霄这是什么意思……闲的没事干吗?以为他们是去玩的吗??
“别激动。”丹霄起身,拍拍阮峥的肩,“路还长。”
说罢,他大步流星,一边向驿厅外走着,一边高喊:“老王!坑挖的怎么样了!”
“挖好了挖好了!”老王从驿站后门钻进来,带进一身土,对着丹霄鞠躬哈腰,“大人这就要走啊?”
“嗯,走了。”
丹霄低声交代了几句,扭头见阮峥还杵在原地,一招手,大步向门外走去,“走吧,抹厉在官道等着咱们呢。”
老王出去牵马,牵到阮峥跟前,阮峥冷着脸道:“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大人这是什么话,小的哪敢得罪大人啊!”老王满脸堆笑,眯得眼都看不见了,待二人上马,没事人一样高声送着:“两位大人!慢走……”
二人策马西去,身后红尘滚滚。
老王被马后土无情的扑了一身,嘴里都是土,对着二人的背影“呸”了一口,回驿站去了。
关上驿站的大门,躲在门后的小驿夫急忙上前拍打着老王身上的土,老王被拍的心烦意乱,骂道:“别他妈拍了!活干完了吗?”
小姨夫被训,吓得支支吾吾:“大大大人……”
老王脸色一凝:“有屁快放!”
“大人……坑里有一个没死啊……小的不敢埋啊……”
“你个没出息的!坑里的都是死士,回去也是个死,你不赶紧埋了他,就有人来埋咱们了!快去!”
小驿夫不敢去,直摇头。
老王没心思管那么多,他从墙上摘下一顶破草帽子,按在小驿夫脑袋上,命令道:“快去!不然我连你一起埋了!”
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抹厉最清楚。她看着丹霄看似若无其事,实际早已魂不守舍的模样,灵光一闪,便想到一个办法。丹霄是苏榕的师父,她赌就算不是为了慕容幸,这点情面也可以利用。
于是抹厉告诉丹霄:“苏榕死了,但慕容苏还活着。我知道慕容苏在哪,但你要帮我一个忙。我活着你才能见到她。”
抹厉前半夜逃之夭夭,后半夜驿站有多危险又有多血腥,她就都不清楚了,她只清楚丹霄的武功是整个轩辕最好的,只要丹霄愿意出手,她就没有后顾之忧。阮峥有官职在身,顶多会被迷烟迷昏,不会有姓命之忧,若能让他借此知难而退自然更好。
驭马入官道,抹厉舒了一口气:终于甩掉了这些臭男人。
天大亮。
官道上有来无往,且来的都是马车,不见行人。
一开始抹厉本想打听打听情况,可这些车路过抹厉时,车夫无不一脸惊讶的盯着她瞧,她只好策马奔向前,自己一探究竟。越往西去,马车就越来越多,抹厉匆匆一瞥,更加断定这些不是返回轩辕城的马车,而是赶了好久的路过来的,十有八九是从西山城逃出来的。
前方隐隐有啼哭声,抹厉寻声上前,发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绸缎马车,车的四周被四位壮汉围着,哭声正从车里传来。定睛一瞧,抹厉从车夫的神色判断,这四位应该不是这个马车的家丁,倒像是要劫持车中之人。
果然,在这辆小马车不远,抹厉立马发现还停着一辆比之大许多也奢华许多的马车,四周守着的都是同样打扮的家丁。只见大马车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油头满面,大腹便便,锦衣华冠套在身,手上还戴着翡翠扳指,一点不像逃难的人。更奇怪的是,路过的马车似乎认得他是谁的,任车里哭的多凶也不敢停留,只顾赶路。
那男人对着秀气的小马车说了什么,没听到想要的回答,顿时拉下脸。车夫见那些家丁要上前动粗,急忙将自己堵在车门,做最后的抵挡。
远远的,抹厉听见车夫在喊:“王青你个不要脸的!你敢动我家夫人小姐一根毫毛,我家大人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哈我动了又怎样!孟凡明迟早要死在西山城!他能奈我何?”
孟凡明这个名字有一点熟悉……抹厉回忆了一下手谕里的内容,忽然想过来:不正是西山城的城主!
抹厉策马上前,高声问道:“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王青没想到有人捣乱,正要作威作福,扭头看到抹厉时,眼都直了。马车里的哭声也停下了,一个清冷女声随之在车内响起:“不劳关心。”
抹厉听这夫人话中带着几分鼻音,分明哭过,还是问了一遍:“夫人,你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小美人,你想怎么帮啊?”王青回过神来,手一挥,家丁丢下孟家夫人,转而把抹厉围住,“这荒郊野岭的,一个人多危险啊。”
抹厉冷笑道:“我看是你危险。”
“我哪里危险,小美人你跟我走,我保你荣华富贵啊!”
王青说着走上前要摸抹厉的手,抹厉一抖缰绳,□□逐浪身子一转,护着主人避开了咸猪手。王青不罢休,跟着逐浪转了半圈,还要伸出手去摸抹厉的脚。
抹厉脚未动,手中马鞭毫不客气,“啪”一声,“啊”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你这贱人!”王青骂完抹厉,转身对着身后的家丁火冒三丈,“还不把她给我拽下来!”
“大胆!”抹厉一鞭子打在半空,逐浪仰头一声嘶鸣,顿时将众人震慑原地。抹厉冷脸呵道:“我乃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奉命调查西山城,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找死?”
王青手背血淋淋,不肯善罢甘休:“你说是就是啊!给我抓住她!”
家丁们面面相觑,竟没人敢再上前半步。
抹厉驭马穿过人群,驭到王青面前才下马,她抽出怀里的十字刃,微微一笑:“我确实不是,可要怪也怪你自己生前欺人太甚,怨不得我。”
“你、你要做什么?”
抹厉笑意更浓:“你很危险,是因为遇到了我。”
王青脸色难看极了,他连连后退,却因为身材太过肥胖,退了两步就摔到在地。见家丁不为所动,十字刃离自己越来越近,王青这才感觉到了绝望,一个堂堂大男人哭起来:“大人,大人我错了……”
抹厉照着王青布满横肉的脸,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踢晕完事。随着王青的倒下,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抹厉收起十字刃,回身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这才想起问一句:“他是谁?”
车夫最先反应过来,惊叫道:“他是王将军的大外甥,青龙君。”
“噗。”抹厉被逗乐了,“我看是青虫吧。”
她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物,敢情不过是一条青虫罢了,西山城灾情这么严重,他还能肥的流油,真是有够让人恶心。
说到王家,也就是王藤做了王后风光过一阵,后来王藤被帝辛挖去眼睛,沦为废后,还是苏榕求得情,才让她出家捡回一条姓命。
王家就此衰败,一直到同慕容玟结盟后,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可万万没想到,帝辛死了,苏榕死了,慕容玟也死了,王家竟然开始报苏榕当年的“挖眼之仇”。苏郡王被逼得走投无路,一把年纪就差以死谢罪了,如果不是慕容幸身世揭晓,有了慕容旧部、丹霄、钟家和姬家的鼎力支持,慕容幸恐怕真要成为苏榕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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