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逞芳菲 作者: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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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峥脚步一迟:“抹厉,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思霈不是幕后主使,我要随丹公子和莫姑娘前往百里庄,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慕如鸢。你回去同陛下复命,她若提起我,你只道我死了。”
阮峥无语。
“走出西山城,从此我的事便与你无关,你多保重。”
阮峥不知道她起的什么心思,走到抹厉面前,伸手拉起抹厉就要走,女帝的特令上面有一条清清楚楚的命令是监视抹厉,他又怎么可能把人丢这儿,还任其胡言乱语!
第一下没拉动抹厉,阮峥愣了一下,再次用力,只听抹厉轻笑一声,竟扣住他的手指,一点点向外掰开。
阮峥大概知道抹厉的武力,此时她人的力气大了很多,说明内力增进不少。惊诧之余,他这才发觉面前的人与先前的不同——这不只是复活,简直是新生。
抹厉冷冷道:“忘了说,百里斯霈你也不能带走,我要留她引慕如鸢出来。”
“抹厉!你这是怎么了?”阮峥又惊又疑,似乎想不通抹厉为什么态度如此冷淡,压低声音,“跟我回轩辕帝都不好吗?你在怕什么?抹厉,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
抹厉冷眼看他:“真心的?我被绑在石柱上的时候你在哪?”
“我那时被阮崎困住……”
“好,那请问我在晓情楼落魄时,你又在哪里?”
“我……我也曾查过究竟是何人下毒,但此事水太深,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我白茉莉风光之时,一晚千金,姬府侍妾的零花钱都比你的俸禄高,你死心吧!”
抹厉冷冷地甩开袖子上阮峥搭着的自己手,后者一下子激怒:“那也是曾经风光!你看看你现在又残又丑,谁会要你?!”
“哎呦?这话老娘可不爱听了。”莫晓情缓缓抽出腰间的鞭子,“我们莫晓情的头牌就是死了,也不能便宜你啊。”
阮峥拔剑,阮崎拔剑,孟凡明扭脸训斥:“退下!”
这里没人待见阮峥,他本人对此后知后觉,心生寒意:“看来今日我是走不得了。”他扭脸看向阮崎和孟凡明的方向,面露讥先,“原来城主早已归顺逆贼之党?”
孟凡明负手而立,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几位江湖义士,与我无仇,更与西山城无仇,特使大人,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年轻,不识时务。”
西山城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是抹厉一而再再而三的奇迹,才让阮峥生出事事如意的错觉。这一刻他醒了,他没想到抹厉是如此势利虚荣的女人,他本以为就算她曾经是,现在也该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呵呵,可惜了这一切,到头来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说时迟那时快,阮峥一剑向抹厉的胸口刺去,抹厉一惊,起身欲躲,不料脚下一个踉跄,跌回原位,硬生生受了这一剑。
“这一剑,是遵陛下的嘱托,赐你死罪!”阮峥狰狞地说出这句话,报复一般的快感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忘了,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人了,他更不知道,她要杀他轻而易举。
抹厉两指夹住胸口这柄剑,微微用力,竟如铁剪一般将阮峥的利剑夹断,其力之大其力之巧,徒然另众人脸色一变。
抹厉忍着疼,抽吸几口凉气:“嘶……该说的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管之前是真心也好,是假意也罢,抹厉不想场面变得太难看,会议还没有开完,轩辕城得有人报信,她不想徒增一条姓命。
——即使现在场面已经足够难看了。
阮峥愤恨离去,莫晓情放出狴犴去追他,又急忙回身查看抹厉的伤势。抹厉先是一手推开丹霄的手,又推开莫晓情的手,另一只手迅速在身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控制住出血量后,再缓缓把出体内的断剑。
孟凡明和阮崎都对抹厉的血起了反应,他们中毒虽浅,但中毒已久,闻到抹厉异于常人的腥甜,不仅不避,反而难掩激动。
丹霄担忧:“再不能解毒,他们恐怕有姓命之忧。”
抹厉对莫晓情和丹霄二人飞速道:“你们先去救百里思霈出来,咱们在城外集合……嘶……流血不能浪费,我随后就到。”
莫晓情扫了一眼丹霄的脸色,本不发算听抹厉号令,却忽然想起什么,反应过来:“遭了!钥匙!”
阮峥还拿着二十阶牢房的钥匙,一定是奔着牢房去了,百里思霈此时修为尽失,姓命垂危,正是痛下杀手的好时机!
莫晓情追了出去,丹霄没有,他抵在孟凡明和阮崎身前问她:“你要如何救他们?”
“祭祀的那场雨已经为他们解了大部分的毒,他们余毒未清,才会对我的血起反应。”抹厉说着,费力扯下身前的布满污血的衣衫向他们头上丢去,“走!”
那场大暴雨就是终结,它洗刷着西山的一切,势必要带走这里曾发生过的所有不愉快,还百姓一个正常的生活。
外面雨过天晴,大好的阳光照在抹厉身上,她感觉日子不那么冷了。
“那雨落在身上,毒就解了……若没落到人身上,落到庄稼里,家畜上,吃几顿毒也解了……这里病了好久,要慢慢来……咳咳……”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抹厉垂眸一笑:“还是侯爷好说话。”
“你……真的没事?”
“无妨无妨,死不了……”抹厉仰头看了看二十阶的高度,顾不上礼数,整个人直接搭在丹霄身上,“就是得劳烦侯爷带我上去了。”
二十阶的风景其实不错,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不说,且人烟稀少,分外安静,特别适合几位心平气和的说说话。
丹霄搂着抹厉登上十八阶时,正瞧见阮峥落荒而逃,他一边的袖子被撕扯下来,随着他的下落,空荡荡地与数朵血花在身后翩翩飞舞。
狴犴卧在牢房前窄窄的唯一能落脚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啃食着刚才的胜利果实,它的嘴角上有一圈雪白的短毛都被染成了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它太久没有显示过它作为神兽的威严,或许有人就忘了,这个“宠物”从来不可爱。
莫晓情颇有些失望:“老娘叫你啃他的腿,你怎么瞎啃!这下好了吧!他跑了!你可真笨!”发现阮峥的断剑被丢在地上,莫晓情脚尖发力,直接踢飞出去。
那柄断剑擦过狴犴的脑袋,直接削去一层毛,二人大惊,眼看着照面门而来,抹厉急忙伸手去挡。丹霄不给她出手的机会,由搂改抱,抱着抹厉在空中转了半圈,看准了便一手抓住那柄断剑,踏着狴犴已经光秃秃的脑袋落到莫晓情面前。
“别乱扔,若是砸到小朋友怎么办?”丹霄把断剑和抹厉一起丢在地上,抹厉惯姓滚了一圈,滚到莫晓情脚下时,莫晓情一脚踩住抹厉,露出坏笑:“小朋友已经逃走了,现在只有老朋友。”
莫晓情低头看着抹厉,盘问起来:“说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要杀了慕如鸢。”
“你杀她做什么?她跟你有什么仇?”
“与你无关。”
莫晓情脚下用力:“休想诓老娘!谁知道你是不是与那小子演苦肉计!说!你若不说清楚,就是狴犴的口粮!快说!”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抹厉任凭身子被人踩在脚下,似乎放弃了挣扎,“你要杀便杀,我若能就此解脱,来世必有重谢。”
丹霄听她说话膈应,上前一脚踢开莫晓情的脚,弯腰将抹厉从地上拽了起来。
抹厉站稳,掸了掸身上的尘,小声嘟囔:“你说最后还要扶我起来,一开始丢我做什么?问了问去又杀不死我,放狠话有什么用?”她尽力自然地向牢房深处尚且昏迷不醒的百里思霈走去,尽力不理会身后二人看她的怪异眼光。
现在对她来说,昏迷不醒的百里思霈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抹厉蹲下良久,迟迟没有动作,莫晓情不由地过来询问:“怎么了?”
“她……断气了。”
莫晓情不信,她推开抹厉,伸手探了探百里思霈的鼻息,果然是没气了,她又把了下百里思霈的门脉,果然是静止了,最后莫晓情脱下她身上又脏又氵朝的衣服,贴近肌肤闻了闻,这才松了一口气。丹霄别过脸,恼羞成怒:“你这是在做什么?”
“芍药局有一种名为‘暗香’的逃遁之术,其中有一招名‘烛魂’,可封闭自己的五识,六感,七窍,半月之内都如同死了一般……”莫晓情将百里思霈的衣服穿好,“她锁住了自己,只有芍药局的弟子才能将她打开。”
丹霄对芍药局一知半解:“我们要如何找到芍药局的弟子?”
莫晓情无奈摇头:“暗香,暗香,只有芍药局的弟子能寻香找人,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丹霄略一沉思:“既然是寻香寻人,我们先带她走,路上自然会遇到芍药局的人。”
莫晓情继续摇头:“她师父百里长缨乖张跋扈,不是好对付的,我们把她引来,路上要添许多麻烦。”她目光所极抹厉,忽然停止了摇头,“更何况我们已经多了一个麻烦。”
抹厉讨笑道:“多一个是麻烦,多两个也是麻烦,两位都是大人物,不要计较这么多。”
莫晓情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抹厉。
抹厉眨眨眼:“怎么了?”
莫晓情一指百里思霈,命令道:“这一路,由你背着她。”
抹厉一惊:“路途遥远,不如我们雇两匹马?”
丹霄黑脸:“没钱。”
抹厉指着他大拇哥上礼品扳指当场大叫:“那是什么!侯爷!你要说你没钱,可就累死我了!”
“难不成累死我?”丹霄把手背到身后,“我同莫晓情一起,你自己想办法。”
莫晓情直接拒绝:“没钱都别去,休想打‘老头子’的主意。”
没钱难倒英雄汉,苍天有眼,终于叫他们三人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聊天。
抹厉算了一遍:“从这里去百里庄,骑快马,最快也要八天七夜,一匹好马,是十金。次一点的呢,八金,但是就要十天九夜……这个路上呢还要住宿,一间柴房十文钱搞定,咱们三个挤一挤,我是没问题的……吃呢,咱们就先一人一个馒头,我算算要多少个啊……”
丹霄摸着大拇哥上透亮扳指,再次陷入了沉思,这个东西他舍不得,却也不是比命还重要,他沉默,是因为一直在做思想斗争,斗来斗去,总要斗出一个结果。
抹厉忽然想到了:“对了,我还得买根拐!我再算算……”
“别算了。”
丹霄把扳指取下来,摊在手心,“找姬家的钱庄当了它吧。”
莫晓情难得有机会打趣他:“怎么就想通了?这扳指老娘看你戴了许多年,当真舍得啊?”
“这枚扳指是姬玟送我的,他走后,我就留了这么一个念想。”丹霄把扳指放在二人面前,虽有不舍,已然下定决心,“我既要守护他留下的江山,献出一个扳指而已,找机会再赎回来。”
抹厉盯着那枚戒指,眼眶一红,又急忙压下情绪,建议丹霄打消这个念头:“你不能当,你当了,隔天就跑到姬凊岚手里,赎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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