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 作者：黄河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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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严一下一下揉着他的指节，一时间没吭声。
陆如生很久没有这样和他说话了，亲密的，无赖的，甚至是放肆的。
陆如生瞧见他发愣的样子好笑，起身拉着他去柜台。“算了，今天宠你一次。”语
气难得带了几分轻佻。
郑严眨眨眼睛，没闹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心情是因何而起。
要了一大桶爆米花，又买了两杯罪恶的碳酸饮料，陆如生甚至还提议买了一份郑严最喜欢的酸奶冰淇淋。
“走吧，要进场了。”陆如生扯扯一脸茫然的郑严，笑着说。
他只是想起了高中的那会儿光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也是在电影院。郑严这个古板不懂浪漫的家伙，提到约会，就只知道吃饭逛街看电影。
离开场还剩十分钟，影院就放了人进去，显然是给片前的广告留了充足的时间。因为是周末的缘故，看电影的人比往常还要多，哪怕是这个不当不正的点，院场里也没有几个空座。郑严暗搓搓的订了情侣专座，和陆如生一起找到位置坐下。
电影开场没多久就是轰隆隆的炮火和硝烟，3D观影效果让陆如生乐在其中，毫不介意自己被郑严霸占着的右手。
郑严顺着手指一点点捏过去，陆如生的手掌干燥，指腹略糙，拇指尤甚，右手中指第一个指节内侧的薄茧格外明显。这是一双本来应该描绘山河奇景的手，却被用来日复一日的敲打键盘。郑严细心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描绘过去，像是在清点宝箱里的宝贝。
哪里都有扫兴的人，不知道谁带了孩子进来，到了某一个比较血腥的场面，一声小孩子的哭声霎时掩盖了枪响。
郑严见陆如生不悦的皱起眉头，心下也是不快。
孩子像是被吓得厉害，旁边家长抱着哄了好久都没止住哭声。周围的观众已经开始不耐烦，家长也知道这电影怕是看不下去了，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
出了一排排的座椅来到过道，那家长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下栽倒过来，正朝向陆如生。女人情急之下下意识的搂紧了怀中的孩子，连腾出手扶一下的工夫都没有，顿时跪倒在地。
陆如生连忙伸手扶她起来，“您没事吧。”
“谢谢，谢谢。我没事”那位家长连忙道谢，怀中的孩子因为这一吓哭得更大声，简直让人心烦得不行。
“宝宝乖哦，不哭了，不哭了。叔叔抱抱。”陆如生接过孩子，让那女人整理一下衣服。
也不知陆如生哪里练来的哄孩子的招数，那小孩竟真的收了眼泪，抽抽搭搭的倚在陆如生身上，手指在小裙子上搅啊搅，乱七八糟的不明液体在时有时无的光下看得郑严一阵头疼。
孩子母亲抱回孩子离开后，陆如生重新坐下，拿张纸擦了擦手，继续看电影。
“你喜欢小孩子？”郑严轻声问。
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商量过领养一个孩子的事情，不过那时法律还不允许，再者两人连只狗都照顾不过来，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就不了了之。
“不喜欢。”陆如生说的很是果断。“小孩子太烦。没有狗听话。”
郑严转头不语。他倒是挺喜欢小孩子，至少他们的孩子他会喜欢的。只是天下所有的幼小生物，不论是猫猫狗狗还是小孩子，都一见到他就躲。
陆如生把目光重新投到荧幕上，倒是郑严本来心思就不在电影，又被这么一搅和彻底没了兴趣，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陆如生的身上。他能闻到对方衣服上传来的淡淡洗衣粉的味道和若有若无的洗发水的香味，带着体温柔柔的散发出来，好像世界都能因此安静。
郑严走神的太久，以至于什么时候电影中声音逐渐安静下来都不知道。代价就是，当影片中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响起，被吓了一跳的不仅仅是带着男朋友的女孩子们，还有手放到爆米花桶里的他。
郑严被这一声弄得手一哆嗦，几颗爆米花蹦蹦哒哒的跳出了桶，他连忙掩饰尴尬似的抓了一个塞到嘴里。
“觉得不好看就不看了。”陆如生老早就知道郑严思想跑路，刚才那小孩子一闹让他丢了不少情节，身后的一对小情侣又在那里小声嘀嘀咕咕的剧透，他也没什么看下去的心思。
“没有。”郑严摇摇头，看出陆如生不耐烦，又回头对身后的小情侣冷声道，“麻烦不要影响别人。”
“……啊……不好意思……”那女生被他哼得脸通红，不敢再出声。旁边的男友倒是想借机显示一下男友力，奈何郑严说完就把头转了回去，让他毫无发挥的机会。
片子还是好片子，没了人吵，陆如生也就继续看下去。郑严把爆米花桶抱在怀里——陆如生不爱吃这个，往身边人旁凑了凑。
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在空调开得很大的影院中，这点体温显得格外温暖。陆如生窝着身子往下挪了挪，把头靠在郑严肩膀。
郑严顺势伸出胳膊搂着他，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气息喷吐在陆如生的发顶，吹乱了几根头发。
等到看完电影，灯光一亮，陆如生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吧。”
“嗯。”郑严顿了一下，才慢慢站起来。他左半边身子被陆如生枕得发木，此时缓过劲来，像是有小蚂蚁窸窸窣窣地爬过。
陆如生看一眼，也反应过来，伸手给人捏了捏肩膀。“晚上去哪儿？”
郑严犹豫了一下，试探姓的说，“逛街？”
陆如生没崩住，笑了出来。他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别的点子。
“去买点菜吧，我回去做。别总在外面吃。”
郑严转转眼珠，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嗯……没有大纲的痛
第十四章 下厨
肥水不流外人田，两人顺道去了郑氏的商超。一进地下超市，陆如生就顺手扯过一个购物车。
“我来。”郑严接过车。
陆如生也不争，顺手给了他。
两人谁也不吃零食，于是直直穿到鲜蔬区。从管子里喷出的冷烟让这里的温度骤然间低了不少，陆如生一个一个蔬菜种类的看过去，不时拿起来某一个仔细看看。
一回头，才发现车里已经放了两个桃子。
“你挑的？”陆如生翻着看了看。“桃子不能挑这种，看着好，实际上没什么味道。”
陆如生把两个红艳艳的大桃子放了回去，又挑了一个出来说，“要挑这种的，上面没有尖，梗是绿色的。”语罢把桃子放到方便口袋里，“你再挑一个。”
郑严皱着眉毛，认认真真在桃子堆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一个没磕没碰，形状完美，色泽红润又符合要求的桃子来。陆如生无奈的撑开口袋，让他把桃子放进去。
郑严看着陆如生带着笑意的侧脸，突然觉得这种最日常不过的生活美好的一塌糊涂。他这十一年来，到底错过了多少值得珍惜的瞬间？
买完水果，购物车里就已经堆了一层。郑严看到什么都要往车里放，陆如生只得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哪种水果要注意什么，他也在享受这种生活，这种最平凡普通，而他们却最缺少的生活。
两人七拐八绕的又去买蔬菜。陆如生一边看一边问郑严，“想吃什么？”
“青椒土豆丝，红烧排骨，西红柿鸡蛋，鲫鱼汤。”三菜一汤，郑严说的倒顺。
陆如生没想到他回答的这么快，原本都做好了听到“随便”的准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想吃了。”郑严摸摸鼻子。
陆如生没戳穿他，只带着他继续买菜。鲫鱼汤？郑严会想吃才怪。
买完主要食材，陆如生转头要去结账，郑严却拉着他直奔调料区。
看着郑严把一大桶酱油放到购物车里，陆如生急忙拉住他，“家里有。”
“那……花椒？”
“有。”
“味精？”
“有。”
“料酒？”
陆如生哭笑不得，“我在家也开火的，这些都有。”
郑严犹豫着点了点头。
两人拍着队去结账，陆如生没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些东西了，要学着下厨了？”
他本来是开句玩笑。郑严以前连方便面都只会泡不会煮，怎么可能会做饭。
“嗯。”没想到郑严迟疑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出了商超一看，外面已经阴沉沉的了，天空灰暗得不正常，两人赶紧打车，生怕暴雨倾盆。
拎着大包小包刚一进门，一个白色绒球就窜了过来，上蹿下跳的找存在感。嘟宝被扔在家里一整天，可是闷坏了。
陆如生把买的宠物用品一件一件拿出来给它看，弄罢拍拍他的脑袋说，“以后要开始学习了。”
嘟宝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当即腹部贴地四脚展开的趴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陆如生一回头，发现郑严已经开始忙活着洗菜了。“你还真的要做饭啊。”他以为郑严只是说说。
“嗯，你去陪嘟宝玩吧。”郑严道。
“你行么？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郑严摇摇头。
陆如生担心道，“你不会把厨房炸了吧。”
“……不会。”他炸过一次了，不会炸第二次。
陆如生先去收拾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又不放心的转头到厨房看看，这一看就让他更不放心了。
郑严居然还在拿手机看菜谱！
“行！”郑严用力点头，表情诚恳。
陆如生不好打击他，便倚着厨房门看着。他到想知道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能做出什么来。
郑严偷偷学这四道菜已经学了很久了，最开始的做完就扔到后来能下咽进步不止一点半点。陆如生见他动作虽不算连贯却也有条不紊，也就安下心来。
“你……要做什么？”见郑严居然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量杯，陆如生不解的问。
“倒酱油。”说着，郑严精准的倒出了10毫升的黑色液体放入锅里。
陆如生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这人做菜做得好像他们不是在厨房，而是在化学实验室。
先把鱼汤放在一边慢慢文火熬着，郑严又开始蹂躏那十几块排骨。陆如生没敢走，一直在旁边看着，嘟宝见又没人陪它，颠颠跑过来，蹭人脚踝。
“爹爹做饭呢。”陆如生指指忙活着的人。
汪！嘟宝满脸惊恐。
陆如生当然没办法从它那毛茸茸的脸上分辨出表情来，只把它抱起来，在耳边小声道，语气中有股子说不出的甜腻，“不给你吃。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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