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睡书房[快穿] 作者:温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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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溱问稚乐,“这儿怎么样?”
稚乐在赌气,“不怎么样。”
陈溱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天下第一庄的园子你还看不上。”
稚乐看着他,“以后我会买更好的给你。”
陈溱愣了两秒,心里感动得稀里哗啦地:“我等着那一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对云庄主客气些,他好歹是我们的恩人。”
稚乐垂下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若犯了你呢?”
“我就杀了他。”
陈溱轻笑,“你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也得打。”
“可我们正寄人篱下呢,打了他咱们住哪儿?”
稚乐诧异地看着他。
陈溱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得市侩谄媚了?”
“当然不是!”稚乐脱口而出,“我知道兄长有兄长的考量。”
陈溱满意地笑了笑,“阿栉,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身世,但我想你也猜得到,我是云州稚家的嫡子,只是家中遭灭门惨祸,故而流落至此。云轻有权力有威势,我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能报仇雪恨。”
“你……”
“我有求于他,你明白吗?”
稚乐垂下眼,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我明白……”
陈溱沉吟两秒,方道:“过几日我去求云轻把你的脸治好。”
“不必了。”
陈溱讶异,“为何?”
稚乐沉声道:“这样挺好。”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还要有求于云轻,何况他完全可以自己恢复。
其后的几个月,云轻三天两头往竹园里跑,不是拉着稚乐切磋武学便是同他谈论古今,多半是云轻说,稚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陈溱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尴尬。前者乐此不疲,后者不动如山,陈溱则在一旁喝茶吃瓜。
稚乐姓格清冷,一边应付云轻一边帮陈溱剥瓜子,剥好了便放在碟子里,攒满了放到他面前。
陈溱作为一个硕大的电灯泡,此时内心是羞愧的。
竹园清幽。
少年趴在桌前看书,书案邻窗,春风吹进来,人已睡着,书页迎风自翻。
云轻喝了一口茶。
小缳和衡秋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企图去叫他,却被云轻无声地制止。
半晌,伏在案上的身躯动了动,抬起脸,似乎还带着几分茫然,“云庄主?”
云轻笑了笑。
陈溱愣了两秒,如惊弓之鸟般弹起身,带翻了案上的书“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近来过得好吗?”
陈溱了然一笑:“过得极好,不过阿栉不在,他出去练功去了,看来你白跑一趟了。”
云轻摇摇头,“我今日不找他,找你。”
陈溱愣,“找我何事?”
云轻开门见山,“我看他脸上的疤,是不是该祛了?”
“这事儿我不是没想过,提过两次,都被他回绝了。我看他自己不当一回事儿,你又何必在意,还是你只看重他的皮相,非要让他恢复原貌?”
云轻长叹一声:“他只是不想欠我的罢了。”
陈溱噎了噎,这货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云轻将一枚小瓷瓶放到桌上,“这是上好的雪肌膏,你稍后交给他,他最敬重你,必定不会拒绝。”
陈溱拿起来看了两眼:“我试试,能否成功我不保证。”
夜里,陈溱将小瓷瓶交给稚乐,借口是自己上街淘来的,是祛疤的灵药。稚乐扫过一眼,面无表情地收下了。
他白天虽然不在,但是家里另外两只却事无巨细地汇报过,所以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忌惮云轻,骨子里充满了对他的防备,这雪肌膏必定派不上用场,但他不会拒绝陈溱,免得惹他不快。
如今的稚乐和几个月前模样天差地别,艳.丽绝伦的脸变得清傲俊美,孱弱纤细的身躯渐渐英挺,最重要的是眼神,谁也不会想到永远怯懦卑微的一双眼睛会变的冷静自持到这个地步,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无法想象他们是同一个人。之前留着疤痕是害怕陈溱认出他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留下的必要。
何况他发现,陈溱钟爱美色,偶尔盯着云轻那张脸,都能发呆,这让稚乐不禁产生一种危机感。
兄长的眼睛只能看他,但是现在这张脸必定是会被云轻比下去的。
晚上洗完脸,陈溱便暗戳戳地提醒稚乐该擦药了。稚乐拿出调包过的药递给陈溱。陈溱失笑,他弟弟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洗完手,他掏了点药膏在手心化开,看着粗糙的质感忍不住皱眉,“这药的质量怎么看起来一般啊?”
稚乐微笑,“地摊货,能用就行。”
陈溱:……弟弟,哥跟你说实话,我怕是被云轻那厮驴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涂在伤疤处,谨慎得不像话。稚迩垂眸看着他的专注的模样,嘴角微翘。
涂完了,陈溱十分兴奋,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稚乐恢复后的模样。
稚乐提醒他,“不会那么快见效的。”
“不是说是神药吗?肯定很快就能好。”陈溱准备去洗手,稚乐拉住他。
陈溱一愣:“怎么了?”
稚乐说:“还有身上。”
陈溱:……
他捏着药膏:这个云轻,小气吧啦的这么点药不顶用啊,还是他心里没数,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孽?
昔日稚乐受百鞭之刑,全身上下尽是伤疤,那些疤痕藏在衣服下,稚乐不提,陈溱都快忘了。待衣服脱掉,陈溱看着白玉般的身躯上满是裂痕,不知为何,竟然酸了鼻头,红了眼圈。
突兀的难过来得猝不及防,他手不受控制地发颤,一点点将药涂在狰狞的伤痕上,指尖触到坚韧粗糙的伤痕,知觉全身激颤,后背脊梁上满是冷汗。脸上却气血上涌,热气蒸腾,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陈溱埋首擦药,眼泪毫无防备地落到稚乐身上。
稚乐一颤,声音低哑:“兄长?”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溱发颤的身躯和低垂的脑袋,心中懊悔,“你别哭。”
陈溱的手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浑身的颤意与怒火传递至稚乐的心脏。他抬眸,眼中波光粼粼,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他知道稚乐吃过苦,甚至亲手为他上过药。但是那时他们还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看到这些伤口,心疼之余只不过谴责坏人,如今再次看到却像是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深深地感受到令人胆寒的恶意和滔天的怒火。
稚乐抱住他,苦笑道:“你别哭,我原本是想占你便宜,怎料会徒惹你伤心。”
陈溱声音闷闷的,“难怪你总不让我看……”
话说一半,门外出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衡秋愉快欢乐的声音传来。
“稚大哥!阿栉哥!快出来——”
门砰地撞开,幼小的身躯栽进门。衡秋脸上带着巨大的笑容,在目光接触到屋内二人只之时,笑容倏地一滞……
他猛地捂住眼睛:“对不起,非礼勿视,我错了!”
转身欲跑。
稚乐赤.裸.着上身,陈溱正在他怀里,一脸懵逼。
两秒之后陈溱镇定下来,连忙叫住他,“给我回来!”
衡秋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巴巴地眨了眨眼,“我错了。”
陈溱叹气道:“我正在给你阿栉哥上药,你瞎想什么呢?”
衡秋毕竟是遭遇过强抢民受事件的孩子,再加上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点天赋异禀,所以难免想歪。而且他见稚乐平日对陈溱的态度,便也知道二哥哥喜欢大哥,如今一看便知自己坏了事。
慢吞吞地蹭进屋,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陈溱问:“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衡秋的眼睛亮起来,“苏儿姐姐说要请你和阿栉哥去看天灯!”
02
陈溱一愣,这云轻大抵是又想出什么花招来哄受了,啊呸,哄攻。
稚乐不想去,冷淡的脸孔显得不近人情,陈溱却有自己的打算,最近云轻和稚乐的关系毫无进展,真是熬煞了他一颗媒婆心,如果这些花招能起作用,他倒是不介意顺水推舟。他看了眼稚乐,稚乐便乖巧穿衣,衣扣系到最上一颗,却遮不住洁白的脖颈上残留着的突兀鞭痕,因为色素的沉淀,伤疤带着淡淡的暖黄色。
他莫名有点焦躁。
云轻啊云轻,他总觉得这样将稚乐拱手相让便宜他了。
修长秀气的指尖叩在桌上,脸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意难平。
云轻派苏儿过来邀人,几名机灵的侍女提着灯候在门口,不时向屋内张望。府中的人都知道庄主带了一对兄弟回来,一个姿容出众如皑皑春雪,另一个气度凛然却早已破相。庄主对着二人极好,礼遇有加,大她们一班侍女本以为庄主是喜欢两兄弟中的兄长,爱屋及乌便周到安置他的家人,却不想更受宠的似乎是毁了脸的少年。
庄主每每过来,必是来见他。偶尔见不到人,才和陈溱调笑一番。
他是一个破了相的人被云轻如此青睐,实在是件天方夜谭的事。就算是外人以为的陈溱,传出去也让后宅里的姬妾夫人们都恨红了眼,不久前闻言庄主欲为他们兄弟将宠妾娈童赶走,更是在后宅里掀起一阵不小得风.波,在意的人战战兢兢恨得咬牙切齿,不在意的人纯当这是谣传,笑他们自不量力,但谁知那些妒妇夜中是否能够安寝?
几名侍女正低声说笑,见陈溱出来,连忙上前施礼:“稚公子好!”
春来夜里漾着寒气,小缳趁他出门前特地为他披上一件斗篷,他们沿着挂满了明灯的小径走到湖心亭,只见桌上备好已备好酒菜。陈溱坐下,便有侍女上前侍候斟酒。陈溱小酌一杯,年轻的少年裹着雪白狐狸斗篷回头张望,眯着眼笑问庄主在哪里,纵是见惯美色的侍女也不禁一怔,惹得一阵脸红。
苏儿拨开人群,钻进来笑道:“今日月色姣好,庄主请公子赏月,另外有要事请阿栉公子相商,还请移步到对面的阁楼上。”
陈溱顺着看去,月沉如水的夜里,对面巍峨的楼阁杀伐之气消减,朦胧中透着一阵津凉。
他摆摆手,笑眯眯地赶稚乐去,稚乐板着脸不甚高兴,黑衫衬得他如玉的脸上带着逼人的沉郁。见陈溱坚持,才不情愿地随苏儿过去,几名侍女小心谨慎地跟上,见少年背影挺拔,虽说气质阴沉脸上带疤,却也不得不道一句别有风姿。
陈溱的视线收回来,静静看着泠泠月色下的静谧的湖光林色。悬亭如湖心一丸明珠,四周绿林环绕,对角有高楼。他眨眨眼,几杯冷酒下肚,身体渐渐热起来。几名侍女侍候在侧,陈溱便轻声向她们打听一些后宅的事,关于哪位姬妾更受宠,哪位公子脾气不好,两名侍女相视一笑,她们得过云轻的授意,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附身凑在陈溱跟前细细说道。
陈溱支着脸,冷不丁问道:“庄里是不是有位叫丽姬的夫人?”
侍女一笑,“她算哪门子夫人啊,之前犯了事,现下被关起来了。”
陈溱道:“我听说她之前很得宠,云庄主很喜欢她么?”
见他清润的眼眸中带笑,一副探究模样,两名侍女以为他在吃醋,便笑吟吟道:“依奴婢看庄主并不很宠幸她,论容貌她比不上公子万一,论品姓,公子宽容大度,她量小善妒,常做些小人行径,山庄里的人都不喜欢她。何况主人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在庄中犯错受罚是寻常事,所以奴婢想她不会到公子跟前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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