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情书 作者:小蛋黄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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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见鲸咬着唇不肯出声,憋得他心口都疼。
他觉得自己坚强了十年,哪怕是流落异乡的时候,他都没掉过一滴泪。可为什么一到陆载面前,他就变得这么脆弱,连眼泪都控制不住。
夏见鲸不停地点头,他认同陆载说的每一个字,陆载不该原谅他,他没有资格哭。
陆载看得难受,他手下用了些力,压着夏见鲸的嘴角,让夏见鲸松开牙齿。
夏见鲸嘴刚张开一道缝,连气都没来得及出,他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夏见鲸压抑的呜咽像一只小兽,惹得陆载直接就红了眼眶。
“但是我真的需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陆载深呼吸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自己,“当年我做的不好,你把真心交给我的时候,我连最起码的坦诚都没有做到。”
夏见鲸急得跟陆载直摆手,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几年前的交流障碍期一样。
“嘘。”陆载却拍了拍他的手,“夏小狗,你听我说完。”
陆载看着他说:“这些年里我其实不是每一天都会想起你。我有许多要忙的事情,有焦头烂额的工作和生活。但我仍是想你,在相机突然没电的那一刻,在流弹在我脚边炸开的那一瞬间,在爆竹声中一岁除的时候,我都很想你。”
夏见鲸结巴着:“我、我我……”
陆载笑容迷人,他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明明最懂谈话的节奏,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继续加码,需要给夏见鲸留一些表达的时间。
但知道归知道,面对夏见鲸时候,陆载不想说正确的话,他只想说真心的话。
陆载说:“我想着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就算了,这辈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说是缘分还挺矫情的,但我不打算放手了。”
夏见鲸已经慌到没边,他嘴里呜咽着却不成句,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埋着头猛挣自己的手。
陆载渐渐皱起眉,他发现夏见鲸很不对劲儿,夏见鲸不是这种含糊其辞的人,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都不该一句话都无法说完整。
陆载松开手,他换了一种方式,迅速地按在夏见鲸的后颈上。
他靠近一点,放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夏见鲸这个条件反射倒还在,只要被捏着后颈就会变得很乖,他仍不抬头,微微缩了缩脖子,急中生智地胡说道:“我、我我……我想尿尿。”
陆载笑起来,他直起身,正打算带夏见鲸去见识见识营地那个破到原始社会的卫生间,但他还没开口,前面就风风火火跑过来一个小战士。
小战士也穿着沙漠迷彩,年纪不大,肤色黝黑,跑到他们俩跟前立正站好,然后敬了个礼。
小战士说:“陆记者好。”
陆载在这里已经呆了有两个半月了,再加上顾星海这层关系,倒还挺混得开,战士们见他都要喊声“陆记者好。”
陆载给小战士回了个礼,他看着小战士手里的文件,问道:“又有任务了?”
小战士摇摇头,指了指夏见鲸,说:“严队让我来找他,给他安排一下住宿。”
夏见鲸才从陆载的桎梏下溜出来,但小战士这一句话又断了他的后路,他只好认命,不跑了。
陆载跟小战士说:“不急着去宿舍,先带他去趟卫生间。”
“成,你跟我来。”小战士走在左前方,他办事效率高,一边走一边摊开文件夹,扭过头问夏见鲸,“这是从大使馆传过来的资料,我们核实了一遍,但一些地方有点问题。”
“哪里?”夏见鲸往前走了一步,凑过头去看。
“这里,紧急联络人这一栏。”小战士伸出手指点了点,“你登记的这个号码是空号。”
夏见鲸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像冷到了极致,牙齿也在打颤,嘴唇白得吓人。
他下意识地去看陆载,眼睛里是铺天盖地的难过,难过得如同十年前他们分手的那一天一样。
陆载目光一凛,他扶了扶眼镜,朝小战士伸出手,说:“把资料给我。”
“哦,好的。”小战士绝对服从,立马把文件夹递到了陆载手中。
“不准跑。”陆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未雨绸缪地伸手拉住夏见鲸,这才敢放心低头去看资料。
可那十一个阿拉伯数字,却让陆载一瞬间呆住了。
“这……你从哪里得到的我手机号?”陆载急促地喘了口气,他闭上眼缓了两秒,接着对小战士说,“你去旁边待一会儿,给我五分钟。”
夏见鲸不肯回答,他如同惊弓之鸟,陆载的每一句话,无论好坏,他都会弯弯绕绕到同一个结果——陆载从不曾喜欢过他。
夏见鲸伸手去抢文件夹,他徒劳地说:“我随便编的。”
陆载根本不信,他却握住夏见鲸的手,放低了声音,问道:“你后来联系过我?”
夏见鲸摇头,说:“没有。”
陆载不接受他的错误信息,继续问道:“什么时候联系的?”
夏见鲸看着地面,不说话。
陆载果然是变了,他不再有少年时期的暴躁易怒,他舔了下嘴角,试探着问夏见鲸。
“你走的第一年?”
“第二年?”
“第三年?”
“第……第四年?”
夏见鲸缓缓地点了下头。
陆载得到答案后却愣了一下,他松开夏见鲸,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他攥紧了拳,却又松开,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
“夏见鲸,那一年我在西雅图做交换生,我……”陆载说,“我根本没有收到。”
作者有话要说:
“心火”和卷首语的后两句,都是鲁迅先生说的。
第61章 辗转
夏见鲸垂着头, 他看着地面, 低声说道:“我给你发了五十九遍‘今天也很喜欢你’。”
陆载记忆里的夏见鲸虽然也会伤心难过,但从来不会超过三句话, 几乎是这一秒还在丧气, 一转眼就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夏见鲸以前是多好哄的一个人啊, 甚至都不用费力去哄,只要带他去晒晒太阳, 他自己就能光合作用。
陆载看着面前的夏见鲸,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陆载前进一步,微微半蹲下身, 固执地把自己放进夏见鲸的视野范围之内。
陆载说:“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
夏见鲸虽然是听进去了, 但他不给陆载任何反应,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着:“你不理我。我每天都发,我发了五十九天,可你不愿意理我。”
“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只要你打了……”陆载用力按着眼角, 咬紧了牙, “我他妈为什么要换手机号?!”
夏见鲸摇摇头,明显是不愿意相信陆载所说的话, 他心里有更深刻的答案,陆载十年前就告诉他了。
“算了, 现在计较这些也没用。我不原谅你, 你也给我记着旧账,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陆载站起身, 他捏着夏见鲸的后颈揉了揉,叹了口气,“你需要休息一会儿,让他先带你去宿舍安顿一下。”
夏见鲸倒是乖,不再拒绝,默默地点点头。
陆载朝小战士招手,说:“那我把他交给你了,直接带他去宿舍吧。”
小战士一脸懵,磕巴着问:“那、那什么,不去上厕所了吗?”
陆载的手指还按在夏见鲸的后颈上,他只要稍一用力手下的肌肤就会紧张得绷起来。
陆载微微一笑,偏头看着夏见鲸说:“是真的想去吗?”
夏见鲸只好摇头,陆载果然发现“想尿尿”只是他的借口。
“去吧,好好睡一觉。”陆载靠近他的耳边,悄声说,“我得去工作了,晚上等我回来,我们聊聊。”
陆载目送夏见鲸和小战士远去,他脸上柔和的笑容散去,眉头渐渐皱起来,仿佛心头郁结着很烦心的事情。
陆载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马上营地广播就要吹起床哨,离午休结束不剩多长时间了。
他没直接回宿舍,反而转了个方向,朝顾星海的宿舍走了过去。
陆载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风声和喘息声,像两匹恶狼在打架一样。
窗户没关,陆载走过去,一探头就看到顾星海正在和严正过招。
严正这个名字陆载是被派过来之后才知道的,但严正这个人他在十年前就听闻过。
这就是夏见鲸常说的,顾星海的那个神秘对象。
顾星海也是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
X市所在的省份并不是竞赛大省,每年全省能进国家队的都屈指可数,而顾星海不仅进了国家队,还代表中国参加了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
结果自然是拿了金牌,喜报直到现在还贴在学校布告栏上。
但后来顾星海那些能保送的大学一所都没选,反而报了提前批,直接去了国防科大,走上了一条和大家完全不同的道路。
陆载在窗外看戏,顾星海压根就不是严正的对手,凭严正的武力值,他就算只用一根手指,都能把顾星海揍得满地找牙。
但严正显然不会真的跟顾星海动手,他只用格挡防守,见招拆招,卸了顾星海的力就停,绝对不再进攻。
陆载眼看着这俩人就要打到天荒地老去了,他还有正经事儿,也没多少耐心,便靠在窗边敲了敲窗户。
陆载说:“严队,能停一下吗?”
严正这人怎么说呢,初见的时候会觉得是个人物,手段冷硬又不苟言笑的,让人打心眼里佩服。但稍微一熟悉,就会发现也是个明骚暗贱的祸害,尤其跟顾星海在一起的时候,俩人跟攀比似的,一个比一个能浪。
“外面等着,正立家规呢。”严正斜睨陆载一眼,直接探身“啪”一声关上了窗户,并且迅速地拉上了窗帘。
但营地的房子又不是按照军火库的标准来建的,里面放个屁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严正做这些无异于掩耳盗铃,一点用都没有。
陆载也不能走,他是真的有事儿要找顾星海。
陆载只好站在外面,被迫听全了严正“立家规”的整套流程。
其实严正并不想跟顾星海发火,他和顾星海私下接触也不多,工作上更是不可能眉来眼去,同单位里搞个对象比以前异地恋还辛苦。
虽然这里天高皇帝远,他又是老大,谁也管不着他,而且大部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和顾星海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但这儿毕竟是个刀口舔血的卖命地儿,不是用来谈恋爱的,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可是今天真的是不收拾不行了,再不收拾顾星海,他估计就得给顾星海收尸了。
严正动了怒,他反手一压,只用了五分的力度,就把顾星海这种半路出家的家伙按在墙上动弹不得了。
“顾小北,我看你他妈真是皮痒了。”严正欺身上前,“你要想死,方法多得是,选个有价值点的,比如我床上。”
顾星海偷摸着想提膝怼严正,但严正比他反应更快,右腿直接插进他两腿之间往后一别,右胯压在他的裆部,搞得他顿时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
“乖,你腿让开点。”顾星海笑嘻嘻,讨好地亲了亲严正紧绷的下颌,“你讲点儿道理成不,我是犯哪条条令条例了,你给我整这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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