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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逾墙来 作者:阿踢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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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年下 励志人生 欢喜冤家

    瞿海映挑眉毛说:“哟,书正老师还有这个市场啊?一定要去看看啊,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水平,书正老师也好给自己定个位嘛!”
    书正听他这样以讽刺,自然就不去了。
    瞿海映唯恐天下不乱,说人家朋友一份心,你直接打回去,以后还联不联系了?
    书正觉得也是,百般犹豫的时候看到瞿海映促狭的笑,心一横就说:“我会去的。”
    这下,就轮到瞿海映闹心了。
    
    
    ☆、第四十八回
    
    为了显示自己的心胸如同大海一般宽广,瞿海映买回了文殊院有名的宫廷糕点,小盒子精致好看,让书正带着去给人家做媒的朋友,大过年的不能没有礼数。
    书正穿戴齐整,掐着手指头在心中默了一次要带的东西,一样不落了,看向瞿海映。
    瞿海映穿着睡衣,外面裹着军用绿大衣,一脚放在地上,一脚放在凳子上,土匪喝酒的模样喝着书正熬的稀饭。
    书正穿着黑色的修身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瞿海映送给他的格子围巾,头发一丝不苟,整个人都很有精气神儿,比跟自己“相亲”那天好看多了,不觉吃醋,说出的话比醋酸。
    “书正老师,弄这样帅气,怕人家看不上你噢?”说完把碗放到桌上,噔一声儿响。
    书正笑笑不说话,默默回了房间,瞿海映想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却又拉不下脸跟着进去。
    好在没一会书正出来了。脱了修身外套,摘了各自围巾,套上了不晓得穿了多少年的灰色羽绒服,脖子上裹着咖啡色的粗毛线围巾,站到了瞿海映面前。虽然是一句话都没说,瞿海映还是深深感受到了书正是故意来刺激他的。
    军大衣范儿的瞿海映站起来,无可奈何道:“去给我换回来。能不能让人家看上是一回事儿,你不准这个丢人样子出门去!”
    书正不动,瞿海映套着拖鞋啪嗒啪嗒进房间去,拿出修身外套和格子围巾,三两下扒了书正身上的羽绒服,帮着他重新换上。
    “去吧、去吧……”瞿海映痛心疾首道,送自己媳妇去相亲的心痛你们试试?
    “咦?!我还等你吃完早饭……”书正抱着自己的旧衣服往房间里放,听到瞿海映说“去吧”有点疑惑,回过头来看着瞿海映,眼神的意思是你不送我去啊?
    瞿海映心塞,双手抱胸对书正道:“你相亲,我还送你,我是有多贱哪?自己公交车去,不是喜欢坐公交么?”
    “哦。”书正听他阴阳怪气的说话调子,有些想笑。
    放了衣服出来,坐到瞿海映身边,看着他土匪样子又喝了半碗稀饭,这才轻声开口,“我跟他们说我不舒服去不了了吧?”
    瞿海映放下碗,擦擦嘴说:“必须去,撒谎多不好呀!”
    书正看着瞿海映的样子,想起有句话叫做打落牙齿和血吞,想必王小海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了。
    没说话,真诚地望着王小海,书正想的是:王小海哪怕鼻孔里哼一声儿,自己立马就打电话推辞了。可王小海坚强的很,一直没松口。
    书正只好慢悠悠走出了房门,走出了单元门,走出了小区门,走进了出租车的门。待到车子启动,书正还看了一眼小区门口,想着那里只要出现绿色军大衣的身影,自己也不去了。
    #
    书正前脚走,瞿海映后脚就安慰自己,书正相亲嘛,自己也就是吃吃书正收拾得好看的醋,担心书正会跟谁跑了那是不必的。就书正这样的,谁能看得上啊?长得一般又不会说话,能一眼看上他的绝逼火眼金睛,这种人上哪儿找去?
    瞿海映自己宽慰了自己,决定不在家当“怨夫”,也出门去。先是去取了订好的翡翠镯子,然后去了王颖轩的家。准备好的新年礼物一大包,瞿海映上了楼敲门。开门的阿姨瞧见是瞿海映,感激开了门。家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儿过年的气氛。
    阿姨一看见瞿海映就像看见了救星。指指书房里头,嗓子压了又压,用瞿海映听着吃力的声音说道:“把书房砸得稀巴烂,正在气头上……”
    瞿海映看看时间,女奸商今天一早打电话说王颖轩用了个当地号码联系自己,人到海南了。当时瞿海映一听,胸口就闷起来,今天不但要眼睁睁看着书正去相亲,还要来充当灭火队员。
    再不乐意,也走到了这一步。
    瞿海映对着阿姨笑一笑说没事儿,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口,房门没关,瞿海映懒趴趴靠在门框上,叫了一声袁阿姨。
    袁阿姨没动,望着窗外,地上一片狼藉。
    瞿海映又笑着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瞿海映就说:“出太阳,晒着暖,我家袁阿姨一定想下楼转转,我也正好跟我袁阿姨说说心里话。”也不等袁阿姨回话了,瞿海映两三步踱过去,捏住轮椅的把手。
    忽然袁阿姨冰凉的手摸上来,摸到瞿海映的手了,说:“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说些话来逗我……”
    “这回没有,大过年的不敢欺负长辈,要被雷劈的。”瞿海映说着就推动了轮椅,“拿个厚披肩?
    袁阿姨点点头,瞿海映推她出来的时候就让阿姨拿了。
    #
    王颖轩和众多市里官员住的这个小区毗邻诗圣草堂,清幽得不得了。冬日阳光洒在地上,虽然没有什么温度,看着却是叫人心中有暖意的。
    “给我说说那个女人的来历……”跟认识的人打了招呼之后又走了很久,私下里人迹罕至了,袁阿姨直接开口,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
    瞿海映应一声儿,一五一十把罗小惠的来历交代,上一回妇幼医院扩建那摊子事儿怎样的与罗小惠有关也讲了。
    袁阿姨听了冷笑道:“哼,就这么一个货色……”
    瞿海映不答话。
    论家世,袁家比王家硬气许多。王家的长辈是解放战争入的党,袁家的却是二七年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党员。
    论如今的情势,袁家的人多在检察院、法院供职,远的事情不说,还拿妇幼医院来说,市检察院这么快松口,也有袁阿姨的堂兄帮的忙。
    “海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么?”袁阿姨说完指指那路中间一片毫无遮挡的眼光,示意要在这儿停下晒一晒。
    瞿海映不说话,把披肩给袁阿姨盖好。
    “那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是耀武扬威。”袁阿姨说着笑了,“你妈妈送的房子她住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真是吃晚饭的时候,说要去海南避寒,真会找时间,一定是想着饭桌上有我呢?其实,我最生气的也不是那个女人,我生气的是王颖轩见我没问,竟骗都不骗我一句了……”
    瞿海映抬一只手放在袁阿姨的肩上,袁阿姨却是拍拍瞿海映的手说:“还是你妈妈说得对,男人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我嫌弃她说的粗俗,现在想想道理却是一点儿也不粗的。”
    “袁阿姨……”瞿海映张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那么傻,闹出事儿来丢人的还是我自己。海映不用劝我了。”袁阿姨收回手指指前边,“推我过去看看那株红梅,好像都闻着香味了……”
    瞿海映便不说了,袁阿姨心里比自己清楚,没走两步又听见袁阿姨说:“那个女人去海南了,朱艾文不好意思跟着去吧?劳烦海映把朱艾文请过来吃个饭,就说我请他。”
    “嗳。我待会给他打电话。”瞿海映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罗小惠是朱艾文送到王颖轩面前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袁阿姨比瞿海映清楚。一想到这顿饭够朱艾文吃一壶,瞿海映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又陪着袁阿姨转了转,回来一起吃了个午饭,到下午袁阿姨要睡午觉,瞿海映就起身告辞。从王颖轩家出来,瞿海映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书正打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瞿海映心里有点儿慌了。
    怎么着,跟别人相亲相到都听不见手机声音了?
    书正老师相亲相得好啊,瞿海映心中不快,也不管自己现在打过去是不是显得特别小气,又连着打了几通,还发短信,岂料电话短信统统如泥牛入海全无消息,瞿海映着了慌。
    不但着了慌,还有各种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装清高,应高好好盘问一下,在哪儿相?跟谁相?还应该送过去认认地方的……早知道的话,唉,早知道心里会这么不爽的话,就什么都愿意干了,就决计不会这样无处下手。
    瞿海映那叫一个后悔啊,心里头各种犯堵。
    寻人不得的郁闷刚到达一个顶峰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到是书正,瞿海映动作迅速接通,通了就冒酸话,“书正老师相亲挺愉快的是不是?多不容易啊,这才想起看电话……”
    #
    书正还等着电话多响几声的,没料到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正惊讶的时候,又听见瞿海映说这酸话,书正在电话那头淡淡地笑了。
    从昨天晚上起,书正心里就很忐忑。
    所谓关心则乱,头一回说会去相亲多少是被瞿海映笑话了,咽不下那口气,犯犟说出口的。书正对瞿海映实则是小心翼翼不舍得让他心内不安逸的。昨天晚上瞿海映还笑嘻嘻提醒书正明天要相亲哟,还说书正老师要不要去弄一弄头发啊这样的话。
    书正就被他弄得心里忐忑不安,觉得瞿海映是铁了心要看自己出洋相的。还有,书正也承认,自己小气,就是小气地想到了瞿海映这样的态度,是不是肯定了自己没办法入人家的眼?肯定了自己就是没人要?
    想到这些,心里就更是忐忑,自己这么没用又在这一点上被瞿海映肯定,就越发的配不上他了。
    可赶鸭子上架跑去相亲,完事了摸出电话一看,他拨了好几个电话不说,还有略显气急败坏的短信说:“书正老师你耳朵怎么了?就听不见铃声么?回电话。”
    看到这些,书正心里的忐忑就没有了,而且想到瞿海映瞪眼要吃人的样子,就淡淡地笑了起来。
    “跟人家相谈甚欢是不是?你快说说是个干什么的?我听听,也帮你参考参考……怎么,人好得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电话那头瞿海映吧啦吧啦又说了一堆,书正听着听着,脸上淡淡的笑意变成浓浓的了,不轻不重有略有些坏心眼儿的说:“嗯。”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有了声音,好一会儿之后,瞿海映说:“你在哪儿呢?”语调跟之前的招人恨完全不一样,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书正觉着路人的目光,想到自己笑得这样开心在路上是挺招人侧目的,赶紧埋下了头,说:“我在惠通门地铁站。”
    “哪个口?”瞿海映说话的时候就车子调头,朝着西边惠通门去。
    “人民公园那边。”
    “是不是看得见保路纪念碑?”瞿海映找路能手小神通。
    书正望望对面绿树掩映下的黑色纪念碑尖,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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