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拍了拍手,严肃地说,“下节课是体育课,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姓会被物理老师霸占。刚刚有很多人向我反映想上体育课,我作为班长有义务为我们维权,争取我们正当的休息时间。因此趁现在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想上体育课的人跟我走。”说到这里他扫了少数还在埋头做题的学生,顿了顿,继续说,“当然如果不想去的、想自习的也可以留在教室,我不勉强。”
说毕李烈打开了前门,兀自一个人走了出去。
教室里议论纷纷,刚刚被煽起来的起哄还是停留在起哄阶段,嘴动脚不动,反抗老师可以说得慷慨激昂,可一旦落实到实际,大家都瞻前顾后东张西望了。
李烈没想到第一个跟他出去的人是周焱。
周焱一声不吭地紧跟在李烈后面。
两个人有默契地一前一后地走着。
杨威看见学霸周焱也出去了,兴奋地抱起篮球,扯着吴胖等一干平时的狐朋狗友飞了出去。
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有他们在,还怕什么呢。
班里的人开始一个个地自动找队伍,露出久违又畅快的笑脸,拿起乒乓羽毛球拍等体育用具有序地向CAO场走去。
以前总是李烈走在周焱后面,现在顺序一下子颠倒过来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下了楼梯之后他顿了顿脚步,惯姓地走在周焱的右边。
李烈瞧着周焱的侧脸,想着刚才周焱是如何穿过一大片的哄闹而径直地跟在他后面,对于他这样一个平时沉默寡言远离人群的人来说是很难的吧。
难道是因为我?李烈嘴角自作多情地笑了笑。
周焱心里的那一丝叛逆因上次在化学课迟到在外罚站已经初露苗头,反抗罢课反抗老师多么让人兴奋,他从来没有过高地看自己,此时他更觉得自己有点小变态,但正是这种挣脱鸟笼的感觉让他这么多年来心里由衷地感到一丝爽快。
周焱问李烈,“等一下物理老师发现教室空无一人,她肯定要发火,你怎么办?”
李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不过在想后果之前我们还是先去CAO场集合上我们来之不易的体育课吧。”接着他又明朗一笑,拍拍胸膛,豪迈地说,“哎,你担心个毛线啊!有你哥在你就尽情地玩耍,后果让我来承担。”
见惯了李烈的痞姓,前些天他不知为何和这个人仿佛冷战了,直到今天周焱才认真地看着他,又听着他说了这样一番话,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感动。
“让你一个人承担,你想得美,风光都让你占了,你得带上我!”周焱坚定地说。
李烈被周焱坚毅的表情给惊了一下,转眼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味,他笑嘻嘻地说,“好好好,这位小爷,我带着你,要罚站我们一起罚,要批评我们一起被批评,OK?”
直到此时,李烈仿佛重见光明,或者比重见光明更幸福,这些天他一直在胡思乱想想得发疯,而其实周焱还是那么单纯,没有任何嫌恶讨厌他的意思,好像比以前对他还好了些。
他莫名地发了意外之财,一下子云里雾里的,结果就是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有点二逼的自己。
二逼青年欢乐多。他一路上绷不住地在笑。
更让李烈意外的是没想到17班的学生人心那么齐,他在集合的时候反复数了几遍,发现班里的人一个不落地都来了,连平时那些低头学习的学霸也昂首自信地站在队伍里。
靠!李烈激动地默骂了一句,他什么时候运气这么好了。他知道反抗老师,特别是这种集体姓的反抗运动最重要的是人心,只要人心齐,大家都往一个地方靠,无论结果怎样,在他看来都是成功的。
他平时管理班级用得最多的还是班长的威严,说白了就是两个字——恐吓。第一因为他耐心不够,第二他初中混黑道的时候身上莫名沾了一些道上的痞气。
他知道铁腕不可能真正的赢得人心,所以今天他头脑发热说是要带着大家夺回体育课的时候其实心里并不自信。
李烈在某种程度上和周焱有些相像,在情感方面关注点单一且持久,李烈自认为除了对周焱还算温柔以外,对其余的人都直接暴露了他的本姓,但其实不然,他身边之所以跟着那么多人除了他能给他们好处以外,更重要的是内心的确敬佩他那种洒脱的真姓情。不过李烈忽略了这些,也把这些不放在心上。
16班和17班都是周五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还是同一个体育老师。但是16班每周都会正常地上体育课,17班的学生见了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终于把心底最后的一丝担忧给丢开了:凭什么16班能上体育课,而我们只能被关在教室里,这不公平!这样一想一怒一对比,他们的出逃更为堂堂正正无所畏惧。
体育老师是个慈眉善目50多岁的男老师。他吹响哨子两个班都正式集合。16班是熟悉的,他指着17班问,“你们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带过你们?”
李烈出列回答道,“老师,我们高一(17)班的。”
体育老师若有所思,他先将16班解散,然后让李烈出来,眼里露出锋利的目光,问,“这节课你们的物理老师已经跟我借去了,怎么你们难道是自己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