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有三件事他亟待完成。
第一他要完成家教兼职,趁过年时间生意好再寻个活儿干,争取在过年之前搞点钱好好过个年。
第二他那些黑道白道上的朋友趁这个时间点都要拉他去聚一聚,他到底也是人,混在社会上不容易,一大堆人情缠在身上,不得不去。
第三也是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在过年期间和李华峰怎么处。平时都是个搞个的互不往来,可过年,这对于任何一个中国人都有着深刻意义的节日里再冷冰冰的,还是一个屋檐下,可真有点说不过去。
算了,还是得先低头认怂,笑着脸忍让着那个人便是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再折辱一次把他请到餐桌上凑成一桌饭。李烈心里这样决定。
他不单为自己也为李知还有一直对他很好的奶奶,大过年的凡世宿怨能放就放,纠缠在心底到底小家子气,不是堂堂男子汉的作派。
在这万事缠心的关头他妈尤艳又来横加一刀给他添堵。尤艳多年不联系他,今年竟然主动且带着强制姓的语气要和他聚一聚。
阴风往北刮吗?李烈接到他妈电话后心里怪怪的,但还是答应了。
第27章 少年时代(二十六)
少年时代(二十六)
尤艳生李烈的时候不过17岁,十五年以来她保养得比一般女人好得太多,褪去了之前的枯瘦,代以丰腴却不赘余的身形,脸因为化妆显得格外精致。
李烈看着尤艳,觉得坐在自己面前身穿貂皮大衣的这个女人太陌生,尤艳离家走后,李烈就初中那次见过她一面,其余的时间想到他妈也就是去银行取钱的时候。
尤艳自作主张地已经点好了菜,李烈没动筷,单刀直入,“你找我有什么事?”
尤艳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太长时间没看到我儿子,有点想了。”
李烈最反感这样的话,他恨不得转身就走,尤艳说,“十五分钟,就耽误你十五分钟。”
接下来两人开始吃饭,只听得见筷子和碗的碰撞声,听不见人声。吃完之后尤艳塞给李烈三个袋子,“新年礼物。”接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哽塞了一下把藏在肚子里的母子抒情关心的话吞了下去,她知道李烈不喜欢这样,虽然是母子,但这关系浅的很,总不能要求李烈对早年抛弃他的母亲嘘寒问暖关护有加吧。
尤艳在李烈拒绝她之前重新戴上墨镜,裹上貂皮,克制地说,“帐已经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烈从窗外看到尤艳这次又爬进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车,和那次初中见过的车不一样,好像更高级的样子。
李烈深叹了一口长气,这么多年来他对他妈已经不恨了,但也没有感情,每次用他妈给他的银行卡取钱的时候他会感到特别痛苦,仿佛这钱来得来之不当,他不配也没有理由得,所以他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全部连本带利再还给她。
他打开三个袋子,是鞋子和衣服,里间还有一张贺卡:“新年快乐!过年吃点好的,照顾好自己和妹妹。”
寥寥数句,李烈看的时候眉眼动了一下。他到银行卡去取钱准备年货,意外的发现银行卡里多了一笔巨款,想必也是他妈给他打来的吧。
李烈往回走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雪,簌簌地落在他身上,他紧提着三个袋子,面无表情,或者说神情比阴郁的天空更愁煞。
大年三十前一天晚上程芳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包包面,周树之守着客厅里的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周焱从房间里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小盒酸奶,一饮而下,喝完之后丢到垃圾箱里。
周焱心里从早上就开始莫名的烦躁,是一种无由头的像火烧一样的焦躁,他刚在大冬天里喝完一杯冰冻的酸奶,依然没能压得住心头的火,于是他换好鞋,穿上衣服,准备出门。
程芳一边包包面一边在和她的闺蜜视频聊天,旁若无人,对话音量开得可以咋呼死一大群魔鬼。周焱对周树之说,“爸,我出去一趟。”
周树之担忧地看着他,“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干嘛?”
周焱意志坚决,“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说完便轻声带上门,按下电梯,出了小区。
夜间气温低,但没有风,小区的街道干干净净,只有熹微的路灯发着亮,行人也很少,既寂静又荒凉。偏偏周焱最喜这样的地方,他焦灼的心慢慢冷了下来,愈到那种举国同庆的虚热闹的节日里,他那种天然的孤僻姓就越让他难以自安。
烦。羡慕。自卑。躁。这些绞在一起竟然让他一时间聚了一股热气,走在路上也没冻得闪闪发抖。
走出了小区来到中央广场,这里的人璀璨得一大堆,喷水池依然卖命闪亮地工作,LED灯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制造梦幻,人来人往都是一副笑脸,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城市很多地方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没有这些,那还能叫过年吗?在商家和消费者的齐心协力祸害下,中央广场这里分分秒秒都有人甩小型鞭炮,是那种可以制造色彩与光晕光效的小型爆竹,活生生地为节日添了一层必不可少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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