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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信箱 作者:它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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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业界精英

  第二次印象深刻的春节是你大学毕业,你成了一个记者,那一年冬天你报道雪灾,自己困在山里赶不回来,我又孤零零地在小姨家过年,非常不开心。等你回来,你脚趾已经全是冻疮,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年元宵,你忽然发现包里有一根金条,正儿八经的大金条,用报纸包着,你吓得让我放下它,自己大半夜骑着电动车出去还金条——因为空手上门不礼貌,你还倒赔了一袋苹果。你当时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金条的故事。你要是愿意,下次可以跟我说说。
  后来的春节有了雪姐。老天开眼,让你走这种狗屎运,但老天也特别不开眼,让你失望透顶放弃记者生涯。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期盼成为你,完成你想做又未竟的事业。我知道你选择当记者是因为我们的父母,当时有位记者,我记得是姓方,又或许是姓房,他主张爸妈的事故是由于工厂物品摆放不规范引发的化学爆炸,给我们争取到了更高的赔偿金。我以前总说我学新闻跟你没有关系,其实不是,那位方记者使你改了高考志愿,而你的言传身教让我从没考虑过其他的行业。坦白讲,我崇拜你,直到今天,我也毫不怀疑你是个英雄。
  我以为我只是追随着你的热爱,可以游刃有余地在这个行业里沉浮,可以做一个见好就收的聪明人,但是很遗憾,好像并没有。我曾经有许多的不理解,许多的诘问,许多的尖锐,但是等我真正走进生活,我发现我自己就是狗屁。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观察员,我不是正义,我只是记录员。我对世界的热爱来源于你,姐姐和仲居瑞,我不能为了狗屁虚荣感,让你们伤心。
  此处不得不聊一聊仲居瑞,虽然你听见他总会别扭。前几天我用他电脑上网,偶然间翻到历史浏览记录,我看到至少五百多条,都是关于陶毅波案和一些其他记者遇害的报道,他甚至搜索哪种记者更安全,我很难过,他偷偷摸摸地关心着担心着,嘴上还在说,喂,裴煦,你去闪闪发光吧,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抚他。我想你和姐姐也是一样的心情。
  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仍然想坚持我的热爱,但我会更小心。在这方面,钟南平一直做得很好,他的嗅觉很敏锐,大跨步走路也不担心扯着蛋,这个老油子有不少可学之处。我这次涉险其实是极意外的情况。陶毅波这人手段下作,前科累累,你多年前车祸与他脱不了干系,最后却让他逍遥法外,这次他不可能有这样的好运。我前几天得知陶毅波的前妻和儿子早就移民加拿大,前段时间为了他的案子回来,但他前妻已经有新情人,这个新情人一年前死于一场意外事故,我很怀疑这场意外事故是人为的,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前妻现在回来不见得一心为陶毅波。假离婚送妻儿出国是惯常CAO作,离婚后翻船的也不少,我想陶毅波这次发狂也有这个原因,苦心钻营半生捞钱,最后还是妻离子散,谁能不疯?另外,疫苗案尚未引起社会震动时就有风声说这次涉及政治斗争,有人抓住把柄,想借着陶毅波一案让政敌下马,他绝对翻不了身。既然他翻不了身,胡三勇但凡有点眼力就没有一定要保他的理由。哥,权力真是胜于猛虎,陶毅波农民家庭出身,也不过掌权十几年,就把人命当草芥,以为自己能主宰一切。可见权力吞噬人姓,我想想就胆寒。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当记者——事实上,的确存在这个可能。我越来越觉得人生是流动的,生命只是用来承载我们的价值观,而不是限定成某个表象。我说我要坚持我的热爱,但我的热爱并不是调查记者本身,而是记者能做到的去了解一些常人看不到的角落,探索社会的结构与规则,去像普罗米修斯盗火带来更好的世界。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记者限制了我做这样的事,我也许会真正改行。你看,我不是你那种宁折不弯的死脑筋,我发誓不重蹈你的覆辙,不让你们担心。
  以上是我的一些心里话。最后再次祝你春节快乐,我今年陪居瑞过年,就不去海南了。
  裴煦敬上”
  雪姐看到裴寒眼睛里有泪花,想凑上前看,被裴寒揽住了肩。飞机的广播最后一次通知乘客们收起小桌板,关闭通讯工具,飞机即将起飞。
  “你怎么了?”
  “小崽子今年不跟我们过年。”裴寒收起平板说。
  雪姐说:“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由他去吧。今年早就定了行程没办法,明年我们留在这过年,让他把居瑞带回家就是了。”
  仲居瑞他们组大多数人在春节前几天就利索地请假回老家,他身为本地人,往年都是坚守到最后一刻的,今年居然也早早走了——家里还没有采办年货。
  他和裴煦推着购物车,挤在人群里,热烈地讨论年后回归工作,裴记者想做的选题。
  “得买几张福和春联吧?”仲居瑞说。
  “我来写!”裴煦说,“我们买笔墨纸砚,回去我亲自泼墨挥毫,让你看看什么叫文化素养。”
  “你跑什么?”仲居瑞抓住裴煦羽绒服的帽子。
  “我去买纸墨啊。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行,那你回来还爱我吗?”仲居瑞漫不经心地问。
  “我爱你大爷!”裴煦哈哈一笑。
  仲居瑞由着裴煦去找超市里找有没有红纸了。他原地等了会,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扭头发现居然是仲建兴和他小儿子。
  他也是好几年没见到仲建兴了,觉得他这个爸爸老了不少。上一次见,仲建兴的小儿子个子才到人腰,几年过去,已经高到仲建兴的肩膀。这次那孩子显得有点局促,说要去买吃的,转身就跑了——大概孩子长大了,看见这个异母哥哥也觉得怪异。
  “这么大的城市,能在超市遇到真不容易。”仲居瑞说,并没有叫爸爸,语气是真诚的感叹,仿佛只是感叹不容易本身,对看见爸爸倒没什么反应,仲建兴听得很不痛快。
  “最近还好吗?”仲居瑞问。
  “你倒还记得问我,连爸爸也不叫。你换号码了?我上次打你电话,打不通。”
  仲居瑞为了裴煦,几年都没有换过号码,他只是把仲建兴拉黑了——某一天看见通讯录,忽然有点难以忍受这种淡薄的亲戚关系,干脆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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