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周扬眉头轻微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为什么?”
“为什么要回去呢?”时云安轻笑了一声,看着周扬的眼神,仿佛他不可理喻,然后他忽然说了一句周扬怎么都想不到的话:“周扬,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村子里的林子被揍过的事情?”
☆、哪路妖精?
这件事一直是周扬当时耿耿于怀,想要找到那个在小树林里偷袭他还扬他一眼睛沙子的虎逼胖揍一顿解解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就忘到了后脑勺的事情。如今时云安这么突兀的提起,周扬一愣之后就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件事情当然只有他和那个打他的人知道。
周扬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时云安:“你现在提起这个...该不会是你揍的我吧?”
拜托,他可比时云安高了好几公分,更不用说身板了,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家伙居然给他搞的那么狼狈?要真是时云安,周扬想钻到地缝里的心都有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当时的怒气和报复心早就烟消云散了,眼下提起周扬只觉得丢人......和不明所以。
“是我。”时云安坦诚的点了点头:“也是我故意说我二哥的名字,想引你去怀疑别人家,你可以打回来,但动作快一些。”
距离下一趟回县里的车只有半小时了。
看着时云安坦坦荡荡的,周扬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觉一丝心凉,难道他认为自己会不服气的打回去么?不知道自己在时云安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的周扬,忍不住凑近他:“你为什么要打我?”
“......”时云安沉吟片刻,才缓缓的抬起头,水一样平静的眼眸和他烈火冰河一样的双眼对视,轻声问:“说起来很巧,我打你的前一天晚上碰巧路过了哪个位置,看到你和我三嫂,也就是孙静,在树林里...嗯。”
周扬听的迷迷糊糊,更不明白了,他偏头想了半天确实有这回事,皱眉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没什么关系的。”时云安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愚蠢般的叹了口气,自嘲道:“只不过她跟你的事情被未婚夫发现了,她忍不住跳了河被人救回来,一个村里的人都算从小一起长大,我也只是一时激愤罢了。”
“等等......”周扬完全懵了:“她跳河,你找我干嘛?”
闻言,时云安的表情冰冷下来,连声音的温度都微微下降,一字一句的重复:“你听不明白么?她和你的事情被未婚夫发现了,家人都逼问她是谁这么不负责任,可是她不敢说。”
“......”周扬忽然笑了,声音的温度竟比时云安还要低:“谁说我跟她睡过?”
时云安一愣,只见周扬怒及反笑,嘴角扬起一个颇为苦涩的弧度:“你撞到了我俩亲热,看完全套了么?”
时云安:“我没脸看下去。”
“呵呵,知道你脸皮薄。”周扬冷笑,修长的手指死死按着身后的椅子扶手,逼着自己不去在乎时云安冷淡的神色:“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随意滥交,不敢承认,原来......时云安这段日子里,跟他装哑巴,虚与委蛇,他到底是在用什么眼光看待他的?周扬看着沉默的时云安,忽然怒不可遏,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回答我!”
他的大手结石有力犹如铁铸,握的时云安手腕生疼眉毛皱起,使劲儿甩了一下,没甩开。
“周扬。”时云安轻笑一声,声音却很沉:“是我误会你了,先松开。”
听到他一如既往的,用这种哄小孩儿的语气敷衍的应付他,实则却把他当成一个笑话的口气,周扬忽然觉得在抓着下去自己都不要脸了。他一下子甩开时云安,力道大的让后者直接向后踉跄两步,待站定才揉着手腕抬头看向他。
“...你到底......”周扬仍然不死心,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在求什么了,他只想知道时云安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周扬,你跟我发脾气没用。”时云安声音依旧清淡,仿佛周扬的愤怒,伤心感染不了他分毫,天生一副傲骨铁石心肠:“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那个村子格格不入,现在回来了不是对谁都好么?我误会你了是不对,但重要么?不知道你在闹什么。”
在时云安眼里,比他大一岁的周扬就仿佛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一样,是一个急于要甩脱的包袱一样。周扬听着听着,感觉心下一片冰凉,天生没火也要发上三分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硬生生压火,有火发不出的滋味。
不是一般的难受。
时云安刻意忽略着周扬受伤的表情,不顾心中闷闷的感觉看向客车站的钟,视线一顿。
“到时间了。”他轻声说了一句,看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周扬,有些疑惑那眼神本该是对他怨恨,恨不得拆之入骨的,怎么现在不按照剧本走呢?周扬的眼神看起来竟然很难受,是他能轻易发现的难受。
时云安嗓子突然一紧:“我走了,再见。”
他说完就好像落荒而逃似的转身就要到安检口,身后的周扬却突然叫住他:“时云安!”
时云安脚步一顿,只听周扬的声音传了过来,里面含着一丝细细的委屈和纠结:“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傻子?”
周扬刚刚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所有的不甘和愤怒,缘由都是时云安的态度,他带着有色眼镜跟他相处,是不是已经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二百五了?他只求他不要有这种印象,至于为什么这么在乎时云安的印象,周扬根本搞不明白。
时云安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便再无停顿的直接走向安检口。周扬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他过了安检上了车,再无一次回过头。
......
周扬回归学校了,他那些狐朋狗友见到他,就如同见到上了战场侥幸死里逃生的‘伤员’一样,而他们就是那热泪盈眶的家属,顷刻就把他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关心他的下乡情况。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到‘你在那个村咋活的’这句话,周扬随时随地就脸色一沉,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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