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时云安第一次有些失态的打断了他,他几乎用脚趾都能想到时老爹要说什么,可他万万不能让时老爹说出来,时云安神色僵硬的又说了一遍:“进去说。”
他说完就自己快步走进了屋子,而时老爹完全陷入自己的幻想里,根本没追究时云安的态度,急匆匆的就跟了进去,待时云安关上门他就倒豆似的说出自己刚才的‘办法’:“老四,你去问那个周扬借一点钱吧,他一看就是有钱人,之前打麻将输都输了十几万了,他跟你关系还那么好,铁哥们儿似的,不会见死不救……”
时老爹越说,就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就连时云康也觉得这个方法比起卖房子可行极了,不禁期待的看向时云安。
但昏暗的光线里,谁都没有看到时云安脸色有些苍白,几乎是无奈又讽刺的看着时老爹:“爹,你让我怎么张口?”
时老爹一愣,不悦的皱起了眉:“你为了你哥,怎么不能开口了?”
他生来便是个多余的种子,也许在时老爹眼里,便该就为了所谓的亲情,牺牲掉那些无所谓的尊严脸皮,该开口的时候就开口。更何况时老爹认为周扬有钱,二十万在周扬眼里就跟纸一样,时云安怎么就不能去说了,凭什么不去说?
时老爹继续教训他:“别成天想那么多没用的,现在咱还认识周扬这么个有钱人能想着门路,能救你大哥,不比什么都强?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啥,有人,就应该赶紧去借钱,去想招啊!”
被当成一个牲口强迫贩卖一般的去相亲那时耻辱的心态又涌了上来,自己在这个家里难道就是一件‘商品’么?少年单薄的胸口微微起伏,十指攥成拳,冷冷的问:“就因为我认识他,他就活该给咱家二十万么?这年头,捐款处都不捐咱们家这种劳动力多的家庭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时老爹怒斥,狠狠的骂着时云安:“小崽子,你是不是昏了头了,啥叫给钱?咱难道不还人家了?”
“还?你拿什么还?”时云安苦笑,一字一句的嘲讽着:“大哥出来还要安顿他,为他说亲,你还要盖房子,等三嫂怀孕了呢?咱们家的收入只有那一点点的种地钱,却有无尽的支出,你那什么还人家的二十万?”
拿你的厚脸皮么?!最后一句话时云安堪堪的憋在了喉咙里。
“你!”但饶是如此时老爹也被时云安挖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眼冒金星,想也没想的就一扬手要扇他——
“住手!”大门突然被推开,衣服上都是水渍的周扬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在众人惊呆了的视线里一下子就插进时云安和时老爹中间,老母鸡护崽似的把他护在后面,阴沉的看着时老爹:“不许打他。”
他刚刚在扒门缝,本想看看时云安还会不会提到他,结果就听到时家这一堆乱遭的破事儿,其中还掺杂着自己的名字,周扬还没震惊完二十万怎么就让他们吵成这样这件事,结果就看到时老爹要打时云安的场景!
这周扬能忍么?立马二话不说的冲了进来!
☆、跟我走
周扬的出现可谓是让时家几人又惊又喜,只不过喜的是被周扬厌恶看着的时老爹,惊的却是被他护在身后的时云安。在几秒钟尴尬的静寂后,时老爹就很惊喜的开口:“咋、咋到咱们家……”
“叔叔,您如果总是莫名其妙动手打人,我肯定会报警。”周扬看着时老爹,冷冷的打断他,然后在一片死寂中无视了时云安抠他手心的指头,一扭头就把人拉了出去。
被一个半大不大的小伙子莫名其妙的威胁了,时老爹气的面色铁青,握着拐杖的老手都在轻微颤抖,大骂道:“他妈B的,那死玩意儿算个什么东西?!”
“爹。”时云□□怕他声音太大被还没走远的周扬听到,连忙接过话头,阻止他情绪太暴躁,发挥他一贯甜的嘴皮子:“先忍忍吧,咱不是还得求着人家么。”
时老爹想起他脑子里刚刚筹谋的‘计划’,只得愤愤的闭了嘴,只是一张老脸还沉着,恶狠狠的嘟囔着:“现在这帮小崽子,都不知道尊老,娘的,你看老四要是不跟他说借钱的事儿,我回来干死他!”
做爹的要教训自己儿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周扬刚刚的威胁时老爹除了被气一下子,竟然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但是亲眼目睹时云安要被打,和耳朵里听到他挨打了都不是一个感觉,周扬被气的够呛,强行仗着力气大把不情不愿的时云安硬拉出来之后就忍不住喊:“你傻了么?打你不会躲?”
时云安趁他恍神一下子甩开他的手,皱眉冷冷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扬一愣:“……什么?”
“我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时云安揉着自己被他捏疼的手腕,也不知道他的皮肤是因为白还是怎么回事,稍微有人用力的捏一点就溜了一圈红痕,他淡淡的同周扬说:“这是我们家自己的家事。”
周扬:“……”
他除了沉默别无他法,因为时云安这么一说周扬才忽然发现自己是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任何立场去管时云安的,去掺和他们家的事情。但是……但是自己天天寻思,见到都忍不住小心翼翼接触的时云安,竟然被一个粗俗的老汉肆意的打,周扬就怎么想怎么接受不了!尤其是他那种家庭,恐怖的家庭氛围,压抑,一言堂,岂不是稍有不和就要挨揍?
周扬越想越觉得恐怖,他看着时云安手腕上的一拳红痕,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时云安见他半天不说话,突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忍不住有点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看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周扬竟然大步走过来抓住时云安的手,二话不说的就掀开了他宽松的上衣,时云安阻止不及,末尾的声音不禁变了调。随后他便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浑身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奋力的挣扎着:“周扬!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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