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番外 作者:云静以致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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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沉默着,感觉应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知道东方泽会走,他只是不明白,聪明如秦正,为什么会这么意外、这么震惊?
秦正仍然望着窗外的德江,轻声道:“我在这里坐了一天,什么都不想,就是要弄明白,最后他决定还是要走,处理完一切,坐在这里喝着最后一杯饮料、喝完最后一口才离开,那时他会想什么?对着这样的景色、对着这杯饮料,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会在想些什么。”
陈立真不知道,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秦正嘬了口饮料,说:“知道这杯饮料叫什么吗?这是他离开那天布拉格咖啡厅的当日特饮,说来真是天意,这也是我带他第一次来这里那天的当日特饮。由哪里开始,就由哪里结束,你说命运是不是很神奇?”
对秦正的感慨,陈立无从共鸣,只好拣容易的问:“这饮料叫什么名字?”
布拉格恋人。
秦正没有回答,因为他的恋人遗弃了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陈立感受得到他的伤感,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发现这里的?这家店并不是很出名。”
秦正知道他的好意,苦笑道:“诳他出来散步时发现的。他在华城这么多年,但大多去处他都不熟悉,认得的地方还没我多。”
陈立道:“是,尽管他在这座城有三十年了吧?从来没有好好四处玩儿过,所以不是很熟,说他是本地人,估计都没有人信。”
秦正盯着他问:“你说什么?”
陈立感觉到他突然严肃起来,却不知为什么,只好说:“我说他对本地不熟……”
秦正疾声道:“不是这句。”
陈立磕磕巴巴地说:“他没有玩儿过……”
秦正叫道:“你说东方泽来华城有三十年了?”
陈立紧张地说:“我不清楚他来这里多久,我来华城时他已经在这里了。”
秦正压制着脾气问:“你什么时候来华城的?”
陈立老老实实地答:“1988年。”
那时东方泽还不到六岁!秦正的惊诧可想而知:“那时,也就是,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我父亲了吗?”
陈立眼神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可能捅漏子了,小心地说:“其实不是……”
秦正盯着他没有一丝的放松,陈立低声道:“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在华城,是在军队,那时他就跟着你父亲。”
秦正盯着他:“那时他多大?”
陈立想了想:“在我来华城的两年前,他那时差不多四岁左右吧。”
秦正克制着自己狂乱的心,认真地说:“把你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52. 陈立的故事(1)
下面,是陈立讲给秦正的故事。
我出生在1961年,属牛,是一个农村娃。那时农村孩子没什么出路,最好的盼头就是入伍当兵,可以成为全家甚至全村的荣耀,家里的军属成分在那时很被看重。所以我18岁的时候,因为中越边境紧张、扩大征兵规模,尽管家里没什么背景,我还是很幸运地当上了兵。
你知道1979年的一件大事就是中越自卫反击战。虽然正规战一个月就结束了,但边境对峙交火持续了有十年。那时没别的想法,当兵当然想上前线,所以我一直积极表现。但当时国家很重视,不让新兵上阵,只有前线退下来有经验的指战员带过的部队,才有可能被派上去。
我就是这么认识你父亲的。
他是战斗英雄,人称秦老虎,打仗不要命的那种,据说在前线每次看他上战场都是上去就没准备活着下来的那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了一个二等功、三个三等功,年纪轻轻就破格提拔到营长,据说是当时最年青的营级主官。
大家知道派这么一位英雄来带我们部队,一定是准备让我们上了,所以都很兴奋。同时,也对这位英雄特别地崇拜。
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我到现在都记得。他一个人站在吉普车顶上,我们几百号人站在烈日下仰望着他。那时他看上去高大威武,壮壮的、黑黑的,训起话来不用话筒恨不能传出几里地。
他说的话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他就是我心目中英雄的样子,我要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不过,我只是一个小兵,平时根本见不到他,就特别喜欢听那些军官们谈他的事情。不只我,全营的人都这样。大家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敢说,一个玩笑都不敢开,背里地还是喜欢谈论他,无论是他战斗的事迹,还是他个人的情况,那个劲头跟现在追星的脑残粉没什么两样。后来知道他不是普通兵,参军前他是一个大学生,78年底中越反击战前参的军。没想到一个书生这么能打,大家更觉得他真够传奇的。
有一次军区首长下来巡查,哪儿都没看,就来我们营视察,后来知道,司令员都到了,只是为了看他,好像他的家庭背景挺厉害的。于是有人风传他是军二代,就是到这儿来“蹲点儿”,迟早要提拔飞升的。
那时,我心里有些失望,感觉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别人这么说他我特别生气,谁说我恨不能跟谁急。但又能怎样?我就想着,自己一定要上前线,争取当战斗英雄,尽管咱不是什么二代,保家卫国不含糊。
所以我练得比别人都刻苦,每天起得比别人早,晚上别人睡了我还在床上练俯卧撑。结果被下辅的兄弟给告发了,被叫到排长那儿挨训。
刚好那天他过来看到我在挨批,问了一下,就训排长:“他有劲儿没处使,你还在这儿训,你也有劲儿没处使了是吗?让他出去拉练十公里,不行再练,不行再练,看他还有多少精神在这儿跟你叫劲!”
不服不行,那以后我就懂得服从命令听指挥,再也不敢自作主张。那次我被修理得很惨,太阳下山了排长都不放过我。尽管我被训得死去活来,但心里很高兴,我觉得这回他们是在执行他的命令,那就是以他的方式在训练我,我从来没想到我有机会被他训练,昏过去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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