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闻捏着鼻子说:“那边有血味,闻久了会饿,离远点免得失控。”
狄黎:“噢…………”
这话刚说完,荧光绿激动地呜呜几声。
“呜什么呢?”
游惑前倾身体,伸手摘了他嘴里堵着的手套:“说。”
荧光绿呸掉嘴里的线头,说:“你们也是镜像人???那你抓我干什么?”
真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棒槌。
游惑又把手套塞回去。
荧光绿:“……”
狄黎一拍脑门,掏出手机就开始翻相册:“差点忘了。他们两个本来就是这里的镇民,然后变成了镜像人,不是考生。他们是雪莉的邻居,我记得雪莉父母在日记里提过有一对亚裔邻居,还有一张合照。我都拍了,等我找找……”
他抓着手机走到游惑和秦究面前,拇指飞快地翻着。
其他人也跟了过来,于闻指着他的手机说:“我天,你怎么连床底下的袜子都拍?”
狄黎理所当然地说:“我一进房子就拍了每个角落,包括一些东西的摆放顺序和位置,以防万一嘛。还有一些我认为特别的东西,会重点拍一下。不考虑周到一点,怎么活这么久?靠蒙么?”
蒙了十八年的于闻一脸羞愧。
“草坪……草坪……”狄黎咕哝着,突然眼睛一亮:“找到了!”
那确实是一张合照,雪梨一家站在左边,荧光夫妇站在右边,背景是一片简单的草坪和小楼一角。
看到照片的瞬间,游惑眉心拧了起来。
照片中的荧光夫妇没有穿得这样休闲,他们穿的是白大褂,像是医生或者实验员会穿的那种。
也许是他过度敏感吧,他忽然想起了他妈妈。
狄黎“啊”了一声,说:“我知道当时为什么重点拍这张了。”
“为什么?”于闻问。
狄黎:“因为他们两个是唯一有身份象征的人。”
于闻:“?”
“我看过雪莉家所有照片,有用的没用的,各种合影。”狄黎说:“别人都穿的是毛衣、T恤、牛仔裤、裙子,反正就是谁都会穿的那些,一大堆照片看下来,我对照片里的人也不了解,他们每个人的信息都是模糊的。你懂我在说啥么你就点头?”
于闻挠了挠头说:“唔,你继续说。”
“这么说吧,镇民就是不相干的NPC,雪莉日记说张三是木匠,那他就是木匠,李四是老师,那李四就是老师。所有的信息都是从雪莉和雪莉父母这里获取的,他们本身是没有区别姓的,都是路人甲懂吗?”狄黎说。
“但是这对夫妻穿着白大褂,这能限定他们的身份,跟别的路人甲镇民不一样,所以很特别。”狄黎咕哝说:“我当时以为他们是什么关键人物呢,结果考到最后也没用上。”
他当初的重点都在白大褂上,反倒忽略了长相。
所以荧光夫妇换了身衣服再出现,他就没能立刻认出来。
他又往后划了一下,翻到下一张照片。
就见相框背后是雪莉父母写的字,说这张照片是和Lee以及Lee的妻子一起拍的。
“他们最近刚结束工作在这里休假,Lee似乎有心事,总是郁郁寡欢。也许是工作的事令他担忧或是不开心?不过他们非常友善。”
“Lee?”
荧光绿呜呜两声。
游惑摘下堵嘴的手套,荧光绿喘了几口气。
他嘴角还有一丝血迹,除此以外,很难把他跟那些不人不鬼的镜像人联系在一起。就像狄黎说的,这对夫妻和其他镜像人、和这座小镇格格不入,就像把真人投进了动画片里。
“你是这里的人?”游惑问。
Lee的眼光茫然了一瞬:“这里?”
秦究补上名字:“布兰登镇。”
Lee愣了片刻,点头说:“哦,对啊,我和kelly搬来了这里,我们休了一个长假。”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很长的假期,之前太累了。”
“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之前……”Lee卡壳了,他扭头看向妻子说:“你们能把她嘴里的那玩意儿去了吗?我们跟其他镜像人不是一伙的。我们不害人。”
“不害人?他们三个鬼害的?”于闻指着墙角三个学生说。
Lee嗫嚅着:“我们太饿了,非常非常饿。但我们确实不想害人,所以每个只喝了一点。”
狄黎说:“那你们爬我窗子干什么?”
“因为不够。”Lee说:“你看到其他镜像人了吗?他们疯起来能吸干一个人。我们可以克制,但也得吃饱,不然饿久了会失控的。”
他看了屋里人一眼,咽了一口口水,说:“我本来想,这么多人,每个只要一小口,就够我们撑过一天,你们也不会有事。我们可以非常好地相处下去。谁知道……”
谁知道撞瘟神枪口上了。
秦究忽然问他:“为什么不想害人?”
Lee不知想起什么,面露厌恶:“因为我们跟这里的人不一样。”
他面色苍白透着病态,说话倒是有条不紊:“最开始变成这样的时候,我和kelly喝过对方的血,因为……怎么说,我们觉得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但结果很糟糕,喝完当天是有用,但第二天的饥饿感会成倍累加,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快疯了!太难受了我扛不住,所以只能找普通镇民。”
他看了一眼那三个学生,面露遗憾地说:“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少吃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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