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忠绷着一张脸,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热闹。
“慧娟嫂子。”他转过身,扯出一抹笑来:“有什么事,你说。”
“你还不知道吧,”慧娟婶子笑眯眯的说道:“你家侄子,就是夏垂文,他从地里挖出来了一箱子银锭,有四十多个呢,都是前朝的古董,一个至少值二十万块。”
“另外还有几块袁大头,其中有一块叫什么反版、反版七钱三分银元……对,就是这个名,听说光这一块就能卖上个五六百万呢。”
慧娟婶子幸灾乐祸:“你知道你家侄子是从什么地方挖到的这些东西的吗?”
不等夏思忠一家回话,她便自顾自的说道:“是从你家地里。”
“你说什么?”夏思忠睚眦具裂。
等到夏思忠一家赶到纪家的时候,夏垂文已经和陈县长从银元谈到了农业补贴上面来了。
对方听说他是南市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打算回乡创业,经营有机农场,于是大手一挥,批给了他十五万元的农业专项支持资金。
正说着,省报的记者终于调好了照相机的参数,他喊道:“刘副馆长,陈县长,夏先生,可以拍照了。”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夏垂文展开手中的奖状,年已古稀的省博物馆的刘副馆长站在他的右手边,陈县长站在他的左手边,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容。
用十五万买一个上省报和省电视台的机会,不亏。
“1,2,3……好……再来一张……”
也就在这个时候,夏思忠一家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夏垂文,把从我家地里挖出来的东西还给我……”
一时之间,七八个摄像机和相机齐齐回头对上夏思忠一家的脸,话音戛然而止。
夏思忠张着嘴,被眼前这幅情形给吓住了。
“看我——”夏垂文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一脸歉意:“忘记说了,虽然已经签了承包合同了,但土地承包经营权证还没办下来,所以那些地实际上还是小叔家的,那些银锭和银元自然也该让小叔你来处理……”
夏思忠闻言眼前一亮。
上一世,这些银锭和银元就落到了夏思忠手上,靠着这些东西,夏思忠着实是潇洒了一段时间。
“不过没关系,”夏垂文说道:“反正那些东西原本就该上交国家的,就当做是我帮小叔你上交的就行了。”
“上交了?上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上交了?”夏思忠急声说道,他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慧娟婶子隐藏在人群里,深藏功与名。
不是她故意说话只说了一半,怪只怪夏思忠利欲熏心,一听说夏垂文从他家的地里挖出来了古董,就直接冲了出去,她叫都叫不住。
“是啊。”夏垂文笑眯眯的说道,他把手里的奖状和五百块钱的红包奖励往夏思忠手里一塞:“不用谢我。”
他不缺那一千多万,只是单纯的想出一口恶气,更不想这些东西白白的便宜了夏思忠。
他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
“你……你……”夏思忠哆嗦着手指着夏垂文。
夏奶奶和夏玲雨俱是一脸铁青,浑身颤抖不已。
夏小婶鬼哭狼嚎:“那是我家的东西,你凭什么上交了,凭什么——”
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什么你家的东西?”刘副馆长面带不虞:“国家早有规定,在农业生产中发现的文物属于国家所有,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哄抢、私分、藏匿。”
好好的喜事突然变成了一场闹剧。
陈县长眉头紧皱,眼底升起一抹厌恶,更为了避免其他的麻烦,他说道:“我记得《农村土地承包法》里有规定,承包合同自成立之日起生效,承包方自承包合同生效时取得土地承包经营权。所以,夏先生,那块地其实已经是你的了。”
“还有这说法?”夏垂文故作疑惑。
“没错没错。”罗河村的村干部们连声附和道。
所以夏思忠一家这是连翻脸毁约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了五百万,损失了一千多万,还赔进去了二十多亩地……
夏思忠额上青筋直冒,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送走陈县长一行,纪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纪守亮一脸解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奶奶的那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水出来了。”
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上千万说没就没了。
纪守亮啧了啧舌,说起正事来:“对了,你不是要找挖机师傅吗,我给你找着了。”
纪守亮找到的挖机师傅姓赵,就是之前说过的慧娟婶子的堂弟。
夏垂文把他领到地里,看见地里密密麻麻的土坑,自己先愣了。
纪守亮抬了抬下巴:“还不是村子里的人听说你从这地里挖出来了一箱子古董,都眼馋得不得了,想试试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所以帮你松土来了。”
“好吧。”夏垂文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先把这块地清理出来种菜好了,正好省了我不少功夫。”
说着,他带着赵师傅在地里转了一圈。
赵师傅问道:“你这水沟打算挖多宽多深?”
夏垂文回道:“一米宽,一米五深。”
赵师傅拿出一个小本出来算了好一会儿,才合上本子说道:“这么大的工程,算下来的话最少要十五天才能完工,现在市面上的台班是一百三十块一小时(油钱在内),看在熟人的份上,我给你少十块钱。”
夏垂文心里盘算开了,一个小时一百二十块,一天按工作十小时算,十五天就是一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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