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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陆新阳爬完帖子，直接查了几层楼的ip，发现有好几层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最开始带节奏说自炒的、后面p图伪造宇宙脱走发言的、把宇宙脱走几年前发过的视频翻出来的、以及最开始在论坛里发抄袭对比图的都是同一个ip。

　　陆新阳又查了一下这个ip在论坛内的其他发言记录, 意外发现了其中一个带图的帖子底下的微博水印没有去掉。

　　大概是因为这张图暴露了微博信息，这个人把id改了，陆新阳搜图上的原id发现没搜到。但是微博上留有别人曾经@这个id的痕迹，并且这人在底下回复了评论。

　　如此顺藤摸瓜，陆新阳点进了这个人的微博主页。

　　是个小号，id是一串没意义的数字和字母组合，一眼看上去像个僵尸号。关注和粉丝都是个位数，应该是只和亲友互关，微博内容也大多是些黑泥。

　　这很正常，很多人都会开个小号宣泄一些负能量。

　　陆新阳往后翻了翻，就看到其中一些非常有针对姓的吐槽。

　　-服了，现在的人都喜欢骂街人设吗[/困]

　　-那个谁的新图也就那样啊，构图也很普通，怎么都在吹……

　　-好好画画不行吗，天天在网上装酷哥对提升画技有什么帮助吗？

　　-啊烦死了，有些甲方就是只看微博人气根本不看画工吧，单论画工我一个美院出身的还打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吗，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那个人那么红啊？

　　……

　　陆新阳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和于昼有竞争关系的画师，但他对画师圈子也不太了解，光看和他互动的人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且这位红眼病在小号里也没透露出什么个人信息。

　　陆新阳于是直接找了于昼。

　　陆新阳对画师圈不了解，但于昼了解啊！虽然于昼也不是那种热衷于混圈搞小团体的类型，但他也认识一些其他的画师，偶尔也会听他们讲一些八卦。

　　于昼收到陆新阳发来的东西后，对他道了谢，就直接去扒那个微博小号了。

　　这小号的主人其实还挺谨慎，一些关键词都做了模糊处理，和他互粉及互动的其他人也是小号。

　　但总有破绽的。

　　于昼现在不缺耐心，他把这个红眼病的微博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看到其中一条评论里出现了一些可用的信息。

　　红眼病在某天发了一条吐槽孤苦0仃的微博，底下有人回他：谁让你叫00呢，你要是叫11说不定就会变得很抢手。

　　于昼并不知道有哪个画师叫00，不过他看到这段玩笑话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个画师发过一段沙雕群聊记录。那段记录里他们在玩看图猜成语，图上是两个圆圈和一个断掉的“不”字，答案应该是源源不断，然而有个画师猜的答案是“00求1”，因为这画师昵称就叫凛凛，之后他就被大家吐槽想1想疯了。

　　仅凭这个也不能断定红眼病就是这个叫凛凛的画师，然而有了初步怀疑的对象，于昼就直接打开了这画师的大号，和小号的内容进行精准比对。

　　这个凛凛的大号叫“凛凛威风凛凛”，于昼和他算认识，之前一起喜欢过某部少年漫，就互粉了，但两人后来基本没讲过话。于昼原先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小天使人设的画师，温柔和善，和粉丝聊天会带颜文字，总之和自己是截然相反的一个人。

　　于昼打开凛凛的大号，首先就发现了发微博的客户端是一样的，之后有几条微博也能和小号上的内容对得上。

　　比如在11月28号，他在大号说自己生病挂水没法准时更新正在连载的漫画，同一天小号上也发了微博，说自己扯了个谎，拿生病当借口，其实是去看电影首映了，还说什么断更一时爽，一直断更一直爽。

　　还有一些其他的，于昼看完之后基本已经确定那个红眼病小号就是这个凛凛了。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

　　人的恶意何至于如此？按说如果一个人费了这么大功夫去黑另一个人，那多半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对，然而他和这个叫凛凛的画师只是萍水相逢，姑且算是认识，但连点赞之交都算不上，没什么交集。说是竞争关系吧，这个凛凛主要是画漫画的，于昼大多数时候画插画，以前偶尔也画点短漫，但长篇漫画也就最近才开始尝试的，画的是他和野男人的二三事。

　　两个人本来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怎么这人还对他红眼了呢？

　　私底下酸酸也就算了，在他有被黑苗头的时候，这个凛凛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机会一样，披着马甲，用匿名论坛作掩护，捏造各种不实证据去编排于昼，对他落井下石。

　　于昼对另一边也抱着电脑在忙的吕先道：“破案了，你看看，就是这人在背后阴我……”

　　“因为你太优秀，所以有些人嫉妒你，这句话很土，但是真的。”吕先停下手头的事，把画师凛凛小号里的言论浏览了一遍，一边看一边道，“……总有些人自我感觉良好，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觉得别人都是垃圾，看不到别人的优点，别人红了就是运气好，自己红不了就是怀才不遇，而且还抱了点侥幸心理，觉得把对方拉下神坛，自己就能取而代之。”

　　于昼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根本和他不熟，也没动了他蛋糕吧，这是干嘛啊……”

　　“这也很正常，”吕先看着于昼的眼睛，“任何一个和你相熟的人，任何一个真正了解过你的人，都不会讨厌你的。”

　　于昼本来觉得有点闷，听了吕先的话一下被他逗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报了什么情话培训班？讲话怎么那么好听啊……我没有那么好，你以前不也讨厌我？”

　　吕先很认真地解释：“我是说真的，他如果了解过你，就知道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一有空就画画，私下做了那么多练习，画得不好才奇怪……而且我以前讨厌你，也是因为没有接触过真实的你啊。”

　　“没有，我有时候就是挺讨人厌的，你不要给我洗哈哈哈哈，”于昼被吕先吹得怪不好意思的，便开始转移话题：“……你这一晚上都抱着电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