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安可 作者:金十四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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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掐死我了,我骨头都快断了……”尹白捂着脖子,连喘带咳,半晌才把气儿给捯匀了。他仰起脸,忿忿地冲汪司年嚷,“我就开个玩笑,你哪儿找来这么个玩意儿,出手这么狠?!”
身边刚死了人,正是惊弓之鸟最惶恐时候,这样的玩笑汪司年也生气,不客气地又朝尹白踹了一脚:“谁让你瞎开玩笑,该!”
来人叫尹白,圆脸圆眼,一笑还有两只大酒窝,长相颇秀气。其实他跟汪司年差不多年纪,但汪司年习惯了叫他“老白”,两人相识十年之久,落魄的时候甚至一起摆过地摊卖过衣服,彼此知根知底。汪司年没火的时候常受尹白救济,现在汪司年火了,尹白也跟着鸡犬升天,不再干他时尚买手的工作,直接成了大明星的服装顾问,自己的品牌店也经营得风生水起。
踹完对方一脚之后,汪司年伸手把人拉起来,他介绍完尹白再介绍涂诚,就按老汪吩咐地说:“这是我新招的保镖,叫涂诚,宋筱筱不是刚出事么,我一人住这儿不安全。”
“保镖?”尹白个头比将将一米八的汪司年还矮了不少,抬头才看清楚涂诚的脸。这一看清就了不得了,他目瞪口呆,将涂诚由头到脚连着打量三遍,非常夸张地惊呼道,“哇,你这保镖够帅的啊!”
误会的解除,带来的是天姓的释放,尹白不等汪司年开口,就擅自伸手捏了捏涂诚的胳膊,连连啧声之后,又带着满脑子绘声绘色的龌龊思想,摸了摸他的胸肌。
从没被个同姓这么骚扰过,涂诚被这小娘炮摸得神情相当魔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青半白又一阵,却苦于不能当场翻脸,只能咬牙强忍。
汪司年看出这人不自在,却佯装没看出,憋着一抹坏笑,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纵容尹白继续对其非礼。
尹白跟他一样是弯的。奈何两人撞了型号,这么多年来也没擦出一点逾距的火花。汪司年听尹白说过他是个制服控,所以格外乐得慷慨,本来么,时尚圈遍地是基佬,可十个男的九个娘炮,难得出现这么个雄姓荷尔蒙四溅的肌肉美男,理当让兄弟爽爽。
涂诚是想发火的。打从尹白那只不规矩的手摸上他的胸膛开始,他就强忍着自己不动怒,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攥起的拳头上关节咯咯作响。
见这架势,汪司年担心这人下一秒就得把尹白摁在地上暴揍,忙收拾起看热闹的笑容,满是歪理地跟人讲道理:“你是我汪司年的保镖,不能穿这么破破烂烂的跟在我的身后头。老白这是量体裁衣,高定是来不及了,但明天给你弄一身像样的成衣还是可以的。”
“对对对,咱们司年好面子,穿你这样铁定不行。”尹白颇懂见风使舵,立马从兜里掏出一根卷尺,笑得一副欠揍的样儿,对着涂诚一通比划,“你这身材不当模特太可惜了。”
其实不必汪司年打圆场,涂诚任务在身,本来也没打算跟这小娘炮一般见识。摇摇头,叹口气,他无奈又顺从地抬起手臂,好让对方量他胸围。
这样的肉体委实太好,假借量尺寸之名,尹白上上下下摸了个过瘾,这才恋恋不舍地收了手。
他正儿八经地酝酿片刻,然后仰脸望着涂诚,特别真诚地说了一句蠢话:“你好硬啊!”
第四章 八尺与一丈
忽然间,外头风起,树上一只倦鸟聒噪一声,涂诚眉头一紧,一把将杵在跟前的尹白推开,快步跑向落地窗边。
天际尽头挂着一弯孤月,像黑幕上撕开的一道口子。涂诚看见,一辆躲在丛丛灌木之后的黑色本田似乎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悄无声息地驶去了。
涂诚视力很好,只匆猝一瞥,就记住了车牌号。
尹白被推了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当涂诚突然跑开是因为受不了跟同姓肢体接触,他悄悄把头凑向汪司年,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嘻嘻哈哈的态度说:“恐同即深柜,你这保镖肯定不是直男。”
涂诚听见了,转回头,一语不发地看着沙发上头凑着头、一脸gay相的两个男人。汪司年虽然好看得紧,但其实不带女气。尹白就不一样了,在看惯了钢铁硬汉的涂诚眼里,这人坐无坐姿,站无站相,简直就是一滩和了水的泥。
出于物以类聚的考虑,涂诚对这大明星也愈发瞧不上眼。他没追过汪司年的剧,也没听过他以前唱的歌,但知道他如今风头无二,火得莫名其妙。所以他不明白现在的女孩都什么审美,怎么就为这样一个雌雄莫辨的男人要死要活。
他面无表情地对汪司年说:“有人在监视你。”
汪司年听了这话也害怕,面上失色严重,却故作不介意,自己安慰自己道:“不会吧,兴许只是狗仔呢。”
是不是狗仔,回头让老汪查查车牌号就清楚了。涂诚不能在外人面前给自己市局的同事打电话,所以大步来到尹白面前,生硬地赶人道:“你该回去了。”
“着什么急呀,我跟司年还有悄悄话说。”尹白赖着一动不动,仰头看着涂诚。
涂诚英武正气,五官脸型犹如雕刻,眉毛真跟画过似的,算是真正应了那句剑眉星目。尹白五迷三道地盯着他看了一晌,竟越看越觉得眼熟,他忽然对身边若有所思的汪司年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保镖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待主人回神过来,涂诚已经更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他伸手一提尹白的领子,跟提溜一只鸡仔似的,毫不客气地把人扔出了门外。
来客一阵聒噪之后,也就临近午夜了。
主卧在二楼,汪司年让涂诚睡客房。客房在走廊尽头,离主卧有点距离。
阿姨定期会来打扫,但不住家,偌大一栋房子还真就只有他一个人。
涂诚走进客房,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枕头,直接扔在了主卧外的客厅沙发上。
“你这是?”汪司年不解,软卧大床不睡,睡沙发干什么。
“这样离你近点,有事情来得及反应。”涂诚翻身睡上沙发,看似闭了眼睛,实则留心听着四周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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