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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夏在冲出房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想,他的动作近乎于一种本能。
直觉告诉他,有哪里错了,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涌进他的脑海,宋辰冬和艾默的笑语言谈,他们的“秘密行动”,还有分手时,宋辰冬的那个礼物,他刻意遗忘,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看过,就像是不想承认他们已经分开了……
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山呼海啸一般袭上他的心头,压得他快透不过气,根本无暇去判断,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街灯像流星一般飞掠过车窗,树影被拖曳得很长很长,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袁夏攥着手机,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拨通宋辰冬的号码,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脑海中一片混沌。
他把手机按亮,锁屏的画面还是他和宋辰冬的一张合影,那是他从网上下载的一张图片,当时在做游戏,宋辰冬背着他,两人都在开心的笑着,那么快乐,那么亲密。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间一阵刺痛,慌忙把屏幕锁上,逃避似的看向窗外。
车停在了魏尧家楼下,袁夏飞快地下车跑进去,按电梯键的手都在发抖,可是等到真的进了屋翻出那个行李箱,他又突然不敢动了。
他蹲在了箱子边上,心跳砰砰的,隐隐忐忑,又隐隐期待。
他抑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颤抖着拉开了夹层的拉链,伸手进去左右摸索。然后,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硬物,是一个盒子。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轰”得一声,血流仿佛全都一下子翻腾上来,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就那样顿在了原地。
月光顺着夜色涌了进来,地板上铺了一层碎银般的光华。袁夏竭力地平静下心头的情绪,攥住了那个盒子。
“喵——?”毛球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袁夏,拿毛茸茸的小爪子推了推他。
袁夏回过神,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他珍重地将盒子打开,一瞬间红了眼眶。
里面是两枚戒指,一大一小,在月色之下,泛着奇妙的光华。袁夏控制住不自己发抖的手,拿了两次才把那枚小一点的戒指拿出来,哆嗦着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戒指是个朴素的银环儿,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他摘下来,向环内一看,里面刻了“宋辰冬”三个字。
他拿出另一枚,内圈上刻着袁夏。
他脱力地后仰,躺在地上。
他怔怔地看着窗外那轮圆月,不禁想,辰冬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两枚戒指给他的呢?宋辰冬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给他一个答案,就像自己在盼望着他来找自己一样?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求婚就变成分手了呢?袁夏回想起在阿根廷的最后一天,只记得兵荒马乱和控制不住的眼泪,那些当时有理有据的想法,都被尖刀一样的伤心划得面目全非了。
袁夏揉了揉眼睛,给钱多多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娘你怎么啦?”电话接通,钱多多语气轻快地说。
袁夏一愣,懵懵地说:“我……我是袁夏。”
钱多多道:“嗯嗯,我知道呀。怎么啦?”
“……”袁夏已经无暇思考老板娘是怎么一回事儿,惴惴地问,“我想问你一下,就是在阿根廷,最后我没去,辰冬哥他……他本来打算做什么呀?”
钱多多那边没了动静,袁夏心里咯噔一声,说:“没关系,不方便说的话——”
“啊啊啊啊啊你终于问我了!我憋得好辛苦啊!这是你问我的,不是我主动说的啊!”钱多多在那头咆哮道,“老板还不让我跟你说,气死我了!明明都要求婚了,场地都找好了什么都设计好了,折腾了那么一大圈,就跟我说不想求了,还是先算了。是不是有病啊啊!”
钱多多继续大声道:“回来还非要搬家,说他想先分开一段时间,明明那么恩爱为什么要分开啊,奔四的男人我真的不懂……行吧,分就分吧,结果他这两天又折腾,又搬回去了!正经工作也不做了,三天两头搬家玩,我真是服了……”
袁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呃……其实是我……”
钱多多的倾诉欲已经爆棚了,根本不管袁夏说什么:“天天窝在家里做饭,还让我去给他买什么做蛋糕的模具,这又是玩得哪一出啊……老板娘,老板每天可难过了,就差以泪洗面了,你去劝劝他吧,他都开始酗酒了,你就去哄哄他,你俩多好啊之前。”
袁夏被说得要内疚哭了,一想到宋辰冬对他这样用心,他却这样误会他,还不管不顾地说分手,就好痛恨自己。可是宋辰冬分手的时候那样平静,他根本不知道他会这样难过啊……
钱多多继续劝,着急得不行:“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分开,但是你就哄哄他吧,床头吵架床尾和,实在不行,就直接脱光了上不就行了,老板娘你懂吧?老板天天喝酒啊,估计现在也是在家喝醉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袁夏一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胡乱地“嗯”了一声。
最后,钱多多说:“我怀疑老板天天躲在家里哭,胡子都不刮,那么帅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沧桑大叔了,这以后戏路都窄了!唉,好可怜啊……”
袁夏哭着说:“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去,马上就过去了。”
钱多多叮嘱道:“他就在望京那套公寓啊!”
钱多多挂了袁夏的电话,立刻给宋辰冬打了过去:“老板老板,你老婆马上就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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