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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导购安慰我,“你这个病要配合医生治疗,不能光吃药,还要做心理疏导,你也别怕,这个病不要瞒着朋友家人——”
我说:“你等会儿等会儿,这百忧解到底治什么病?”
导购一呆:“你自己什么病,自己不知道吗?”
我他妈不想知道自己有什么病,我想知道的是林朔有什么病。
反正知道名字了,我自己掏出手机查。
随后就很愁苦,我现在是真不想知道林朔有什么病了。
百忧解商品名为Prozac临床上用于成人忧郁症、强迫症和神经性贪食症的治疗,还用于治疗具有或不具有广场恐惧症的惊恐症。
这是百度百科告诉我的,其他我没心情看下去。
沙漠里的骆驼总是无论环境多恶劣,都能负重前行,却也不能有压垮它的最后一颗稻草。林朔一直比我想象的更坚强,却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可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哪怕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也不愿意告诉我。
我回到家拴好虫虫,和它说你待会别闹,虫虫发出呜呜声似乎听懂了乖乖趴在门口。
我去卧室找林朔,发现他并不在房间,拉开他塞药盒的抽屉发现也没了那个药盒。
我满屋子乱转,四处找他,结果哪里他都不在,明明说了休息不上班,他去哪了?
我掏出手机才要打他电话,结果听到楼下开门声,顿时我心口狂跳,飞奔而下。
林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他才从外面回来,看我惊慌模样,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我按了按快要蹦出来的心脏,一下子坐在楼梯口,低着头喘气。
林朔放下手里的袋子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我们两四目相对,默默看了对方一会儿。
我揽住他的颈子,亲了亲他,“病人有病找医生,那医生呢?”
林朔说:“我没病。”
我又亲了亲他,“没病你干嘛吃百忧解。”
“你都知道了?”林朔肩膀都是僵的,却依旧在逞强,“其实不严重。”
这还能等到严重?我拉着他坐在我身边,“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医院里出事之后吗?”
林朔看了我一眼,没什么表示,我想到那天自己还刺激他,忽然很后悔。
我说对不起,林朔笑笑说真是奇了,随后他双臂叠在膝盖上,埋着脸,“我也不想这样,不知道怎样才能好受些,吃了药似乎不那么难受,但还是觉得好累,何琮,我真的觉得好累。”
我摸着他的头发到颈子,“和我在一起,让你也觉得累么,我以后不那么折腾你了。”
“你想什么呢,不是那种累。”林朔侧脸看我,“其实你折腾的时候,我还能放松一下,至少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用去想,只是等我清醒过来,发现什么都没变。”
他今天这么温顺,这么坦诚,我却觉得不安,甚至不愿再继续追问。
林朔说他自己情况不严重,也不知道是安慰谁,他对这种药物敏感,哪怕百忧解确实有效,但副作用在他身上也格外明显,经常会觉得晕眩,如果不是影响诊断和手术,他也不会一口气把今年所有能休的假都拼在一起休了,请假的时候主任当时还有点生气,不过依旧照顾他把假批了。
我说能换别的药吗,林朔说都一样,所以他在考虑停药,我急了和他争论药不能停啊,林朔说自己是靠手术刀吃饭的,想要尽快恢复,况且这也不是绝症。
我打算这几天都不走了,留下来陪他,林朔难得开玩笑你想留下来继续折腾我吗?
我心想我是关心你,随后想到他说的放松,又认真问他这样能好点吗?
林朔回答理论上没用。
那实际上呢?
林朔说:“饮鸩止渴。”
即使是饮鸩止渴,我也和他胡搅蛮缠了两天,搞得我们两人最后都腰酸背疼。
我觉得自己有点虚,林朔两天后也躲着我不让碰,真他妈吃力不讨好,我跟头牛似得耕地,还要牵着一不留神随时就会满地大小便的虫虫往外奔,内心伤感,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林朔假期用完,我的催命符也到了。
我爹对我推三阻四的态度表示不满,加上亲戚都在热心介绍 ,父母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我妈说那你就先见见你爸爸朋友的女儿,也不是非要你立刻谈。
“今天他们回来说要见我女朋友,不然就要逼我去相亲了。”
林朔没有看我,低头逗着虫虫,过了会儿我听他轻声问我,“能不去么。”
“那就只能找个人去演戏,但那样肯定骗不过我爸妈。”
他们是千年的狐狸,我这点道行在他们手下走不过三招。
我去拉林朔的手,他被我抓着手又抽了回去,继续摸虫虫,随后说那何总经理自求多福。
我无比伤感,仿佛这是我一个人战役。
见面的吉时快到,我故意捯饬了一下自己,往日里演斯文败类是我拿手戏码,但今天我是为了拆台。
见面地点是个派头很足的五星酒店,他们包下了酒店顶楼天台的整个户外餐厅,隆重得令人咋舌,这也太铺张浪费了。
音乐悠扬,光线正好。
我爸妈坐在餐桌左侧喝茶,我正对着餐厅入口,餐厅今日的主题绣球花大丛大丛的堆叠在一起,有人从繁花中走来,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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