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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不能逃避,背后的大爷还在喋喋不休。
我知道我们都还在逃避,夜晚渐次亮起的路灯汇成一条条河流,流向不同的目的地。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捧着下巴想心事。
我妈下楼坐到我身边,“元宵节还是在家里过吧。”
“嗯。”我点头应她。
我妈看出我心不在焉,唤了虫虫过来,一下下顺毛,“虫虫啊,你看琮琮怎么又心事重重呀,他要不要和我们说说啊。”
这句话说的像绕口令,我忍不住笑出声,我妈是个成熟聪明又天真浪漫的女人,身上似乎满是闪光点,闪闪发光到一把年纪我爸还觉得她迷人可爱,所以他不止一次嫌弃我没有继承到我妈的优点,还总不让他省心。
她真诚的要和我沟通,我自然不能再敷衍,故而坦诚的说,“是的,我有心事,全是关于我和林朔的事。”
我妈仔细聆听,“愿意和妈妈说说么。”
求之不得,此刻我正需要倾诉的对象。
我说了很多,关于林朔父亲的病,关于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也不懂该不该让他知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确束手无策。
我妈问到:“那你有没有问过林朔的意见?”
虫虫乌溜溜的眼珠也看着我。
我无奈,“他不想让他父亲知道。”
我妈笑笑,握住虫虫搭在膝盖上的爪子,“有些事就算你再苦恼,也无法立刻解决,不妨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我妈开导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回到房间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林朔发了条短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晚安。
发完短信,我自己先松了口气,就像自己替自己加油,勇气未曾耗尽,热情依旧保持,显示出我还有控制局面的能力。
林朔很快给我回了短信,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哪怕没有明说,黑暗中亮起的屏幕也是我们给彼此的力量和方向。
第二天元宵节,早上我在家里吃了好些各色馅料的元宵,撑得胃里直泛酸,索性牵着虫虫出去溜达一圈。
一边溜达一边想林朔今天应该放假在家陪他爸,虫虫在附近找了棵树抬腿尿尿,忽然就撒腿狂奔,我给它拽着跑出去好远,很是摸不着头脑,这狗怎么大清早就发癫,随后听到有人在旁边说嚯,这狗长得真神气!
声音特别耳熟,我掉脸一看差点没扯住手里的绳子,居然是林朔他爸。
我有些磕磕绊绊的打招呼,“叔、叔叔。”
林朔他爸也认出了我,“诶,你是林朔的朋友。”
我扯出点笑容和他说您出来逛街啊。
他朝我晃晃手里的袋子,“今天不是过节嘛,我出来买元宵,我儿子小时候特别喜欢附近一家店的元宵,就是那家生意太好,我到晚了芝麻馅的都卖光了。”
我说:“林朔怎么没和您一起?”
他父亲回答:“一大早医院里有事就叫走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实在太辛苦了,他最近憔悴得厉害,又是元宵节我就出院两天回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虫虫对他手里的袋子充满好奇,团团打转,林朔他爸倒也喜欢,还用手里的袋子逗它。
玩了会儿,林朔父亲非要请我去家里坐坐,我本想说不了还有事,可是见他和虫虫玩得高兴,虫虫也老拿爪子扒他裤腿,索性就答应了。
林朔他父亲心脏不好,稍微走点路就要停下来休息,这样我也不放心,一路都照看着,好在也没多远,进了小区,我又想起昨晚值班的保安大爷,留意对方应该下班了就松了口气。
林朔父亲忽然问我,“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呀,我看路你似乎都很熟。”
我硬着头皮回答:“我跟林朔要好嘛,嗯,特别要好。”
他父亲露出感激的笑容,对我说林朔之前就提到过我,说我特别照顾他,自己生病的事也是我在帮忙,又问我治这个病要花不少钱吧,担心家里房子卖了肯定也不够,可医药费的事林朔从来都不让他操心。
他父亲说着说着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是问你借钱了,借了多少?”
我笑笑摇头,“早还清了。”
他父亲叹气,“我知道我这个病治来治去都是他的负担,早就不想治了,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他,我儿子真的是个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孩子。”
我安慰他说:“那您更应该好好治病,陪着他。”
他父亲捂住自己的心口,“是啊,我要是再走了,还有谁来陪他。”
我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您一定会好起来。”
我不是医生,没有看惯他人的生死,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一个父亲的求生意志,他想为自己的儿子活下去。
说实话,我的确被触动了。
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他爹心不好,我能不能想办法给他爹换颗心。
国内匹配的心源需要排队,很多人到死都等不到,还有术后感染并发症等诸多问题,在这方面林朔了解的比我清楚百倍。
但是我有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甚至怀疑我是不是转性了,我在院子里一手提着花锄,一手提着水桶讨好他,帮他伺候满院子的心肝宝贝儿,他老人家能从市里的医疗系统打听出林朔,就说明还是有点路子的。
我爹捏着剪刀,仔仔细细给他的四色茶花修剪枝叶,听我在旁边说心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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