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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齐不知道为什么他选一个礼物这么困难,如果是他的话,不过是选个热门款,再刷个卡的事情。
徐扬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对他说:“在我的内部成像……就是我的印象里,我妈不用这些东西,它们都挺好的,只是我觉得它们有些陌生。”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好听,薛齐却听出了些清冷孤单的意味来,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徐扬确实在笑,笑容浅淡而真诚:“要不我还是买个最热门的款吧?”
薛齐摇了摇头:“急什么?我们还没逛完呢。”
最后徐扬买了一条围巾,是一条浅灰色与浅绿色拼接的格纹围巾,羊绒的,十分素雅大气。几乎是在徐扬见到围巾的同时,就决定要买下它,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少见的兴奋,侧着头道:“这条围巾怎么样?”
薛齐说:“挺好的。”
徐扬便立刻买下了它。
一时之间薛齐竟不知道是徐扬随口问他的,而他的回答并不重要,还是徐扬太信任他,他说挺好,就决定了。但他知道,在徐扬的眼里,这条围巾是熟悉的,是属于他脑海里的母亲的。
待徐扬付了钱,将纸袋抱在怀里,薛齐说:“现在你礼物买好了,剩下的就是订个餐厅,开瓶红酒,再买两张音乐会的票……”他顿了一顿,有些尴尬地说,“你别听我的,这是用来追女朋友的路数。”说完,他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
徐扬也难得的展露笑颜,他的笑容很干净,很纯粹,仿佛他一笑,世界跟着就变得明亮起来。
薛齐使劲眨了眨眼睛:“……要订一间餐厅吗?”
徐扬顺从地说:“好。”
但薛齐忽然想看徐扬将礼物送到徐秋实手里的画面,十分的想看,于是改口道:“难得过生日,在外面吃饭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在家吃吧,可以一家人一起过。”
徐扬也说好。
“既然在家吃,不如自己烧?”薛齐突发奇想,“徐阿姨还没尝过你亲手做的饭菜吧,要是她尝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徐扬微微一愣,有些腼腆地说:“但是我不会。”
徐扬说他不会做饭——这怎么可能?
薛齐身边有不少留学党,几乎每个从国外回来的时候都练就了一手烧菜的好本领,虽然是生活所迫——独身在外,不可能一直有人给你做饭。就连薛齐在大学的时候出国交流了一年,也学会了基本的厨艺,当然从回国后,就没有继续精进这门手艺了。
薛齐想起徐扬家里的那一堆泡面来:“你该不会一直都吃泡面吧?”
徐扬的脸上写满了吃泡面有什么问题的表情,但他说:“不,有时我还吃外卖。”
有时……
“那在美国的时候呢,你也吃泡面和外卖?”
“那时候我的室友会做饭。”
“难不成都是室友做饭,你就负责吃?”
“对,基本就是这样。”
薛齐脱口而出:“你的室友……男的女的?”
“男的,”徐扬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叫Tim,是个老好人。”
薛齐脑补了一番一个金发碧眼的健壮老外穿着粉色围裙做饭的画面,心情有些复杂。他看了一眼心思单纯的弟弟,说:“你不会做饭不要紧,我教你。”
徐扬像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而后说:“好,谢谢哥。”
☆、第三章 防御(3)
这周到了时间,李南书没有来咨询。李南书提前一个小时告诉徐扬,他突然有个要紧的工作会议要开,感到十分遗憾,但仍会支付这一次的费用。
根据规定,咨询可提前24小时免费取消。如果不到24小时,即便放弃咨询,也要付费。
而以往李南书每次都是提前到的,风雨无阻,这显然是反常的。
徐扬坐在会客室中,桌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紫砂壶和两只装着清澈的浅绿色茶水的小茶杯,他的对面坐着他的督导老师,唐西铭。
唐西铭的头发已经花白,长相普通,却有一种儒雅的气质,他是S市数一数二的心理咨询师,在电视上出现过的几张著名心理学家的面孔,都曾经是他的弟子。
心理咨询师除了给来访者做咨询之外,还要花一定的时间整理案例,找更资深的咨询师进行案例督导,用来弥补因个人不足而造成对案例的误判或失误。这是咨询界的惯例。徐扬刚分享完李南书上一次咨询的逐字稿,与他这一次的缺席。
唐老师的眼角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还十分清明,他用这双眼睛看着徐扬,问道:“你知道L先生为什么没有来吗?”
为保密来访者信息,汇报案例的时候,徐扬按姓氏的首字母给来访者起代称,李南书就是那位L先生。
“我知道。”徐扬说,“上次咨询的进程太快,触到了他的痛处,他退缩了。”
唐老师眯起眼睛,往自己和徐扬的茶杯里添了些茶:“你的诊断一直很好,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好的,连Stephenson都说你是个天才。”
Staphenson是徐扬在美国念书时候的导师,主攻精神分析方向,也是唐西铭在这个圈子里多年的挚友。
将杯中的茶水咽了下去,唐老师话锋一转:“但你的治疗做得还不够好,远远不够好,甚至有时……有些残忍。”
徐扬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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