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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扬是提了一只购物袋来的,里面除了那盒包装精美的围巾,还有厚厚一叠装订整齐的的A4纸大小的文件。
“这是什么?”薛齐指着文件问。
“菜谱。”徐扬说。
薛齐把“菜谱”从袋子里抽出来,随手翻了翻,里面记录了十个左右的家常菜的做法,但每个菜都有不止一份菜谱,不同的菜谱之间的差异大约是在步骤先后与调料的不同。几乎每一页上都有密密麻麻的笔记,标出了注意点和疑问点,简直像是来做论文答辩的架势。
薛齐有些无语:“你搞这些干什么?”
徐扬茫然地看着他,说:“这都是之前你发给我的菜单。”
薛齐想起来了,他确实给徐扬发过一堆菜名,是在与他微信聊天的时候,随手打的。当时他只是举例,我们可以做某某菜,某某菜,不复杂,有空研究一下。说完这些话,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徐扬是个死心眼,还真的和做科研一样,竟然查阅了“文献”。
徐扬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折叠了的白纸,一点一点地打开,上面长长的罗列了所有会用到的食材与调料,认真地说:“我们去买菜吗?”
薛齐嫌弃地把那张纸连同所有的菜谱一起丢在边上:“不用!不用买菜,家里都有。也不用菜谱,你都有我了,还不够嘛?”
说完,他愣了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肉麻。他斜眼看向徐扬,只见徐扬脸色变都未变,似是一点儿都没听出其中的尴尬来。
薛齐咳了一声:“我们开始吧。”
家里的厨房很大,足有二十平米,墙边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事先洗好了的菜。保姆张阿姨穿着围裙站在一旁,微笑着对他们说:“菜我都准备好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叫我。”
徐扬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挽起衬衫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来。他的手指细长匀称,分外好看,让薛齐觉得他不去弹钢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薛齐给自己穿上围裙,又扔了一件给徐扬。徐扬低头看了一眼,双目微挑,但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穿上了。
家里的厨房只有张阿姨和徐秋实用,围裙的颜色不是粉蓝,就是粉红,上面还印着小熊和小兔子的图案。
离了“文献”,徐扬一时没了方向:“现在应该做什么?”
薛齐叉着腰指挥他:“先把肉洗了,再把菜切了,还有先点火,烧一锅水……”
徐扬一看就是没做过饭的人,他的动作僵硬笨拙——切胡萝卜的时候,他第一刀下去,萝卜头飞了出去,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消失不见了。第二刀下去,切下很厚的一块,压根和薄片无缘,薛齐安慰说:“没事儿,可以拿来炖汤用。”徐扬笑了一笑,开始切第三刀,这一刀就直接切在了自己的手指头上。
薛齐清晰地看见菜刀划到了徐扬的手指,但徐扬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还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直到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渗了出来,才见徐扬微微皱起眉头,将手指抬了起来。他平静又迷茫地看着血珠从指尖慢慢向下,滴落下来,落到台面上。
“让你切萝卜,没让你切肉!”薛齐吼了他。
徐扬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薛齐会发火:“我以为切菜很简单……”
薛齐一把握住徐扬的手腕,把他拽到水池边上,打开水龙头,将他受伤的手指递了过去。在水流的冲洗下,伤口处的血液很快就被冲走了。有那么一瞬间,水流变成了浅红色,让薛齐有种错觉,仿佛在那一瞬之间,水流带走了徐扬许多的鲜血。
“要死,”薛齐夸张地说,“我忘了你有贫血,这下你的贫血要加重了!”
徐扬和张阿姨对他的奇怪逻辑均是一愣。
薛齐转头咆哮道:“阿姨,快去把医药箱拿来,啊,啊,啊,又出血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徐扬手上的伤口既不深,也不长,只是一道普通的口子。徐扬甚至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熟练地给自己贴了一块创可贴,便继续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在薛齐的严密盯梢下,徐扬没有再切到手指,但成功地烫到了手指,溅到了油。薛齐骂骂咧咧地指导他,看不下去的时候,亲自上手,但他自己的厨艺也很有限,总之弄的整个厨房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最后还是靠张阿姨帮忙,才成功收了尾。
等薛炜和徐秋实回来的时候,薛齐订的蛋糕已经送来了,摆在餐桌正中间的位置。那是一只十分漂亮的千层蛋糕,浅黄色的千层底看起来十分柔软可口,蛋糕的表面是浅浅的粉色慕斯,上面铺了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徐秋实喜欢玫瑰味的东西。
蛋糕边上围着六个菜,雪白的碟子被擦得很干净,菜也是认真摆过盘的,只是菜的卖相不好,有的颜色太深了,有的则看起来软趴趴的,缺乏色泽。
这天徐秋实穿了一条裁剪得体的墨绿色连衣裙,脖子上一颗滚圆的黑珍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已经五十多岁了,眼角有了皱纹,发根夹杂着白发,却还能从她的容貌上依稀辨认出昔日的美丽。
这天她心情似乎不错,与薛炜来到餐桌前的时候,惊喜地叫了一声:“好漂亮的蛋糕啊!”
薛炜搂着她的腰,难得的没有避嫌,在徐秋实侧过脸的时候,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徐秋实没有避开,但在之后有些责怪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咳了一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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