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s:
“细水长流吗…”听了对方的话,高祺因也不禁轻声品味着这四个字。
宁煊却是把剧本一合,放回随身的包里。随即脸上展了一片笑,像是终于卸下了交谈时身上的老成感,换上了符合他年龄长相的纯真。
他语气轻松地道:“说起感情,你是该比我要更懂些的。”
高祺因一听便清楚对方是知道他之前出柜的事情的,斜了他一眼,说:“你这是在揶揄我吧。”
“当然不是!”宁煊连声否认,“只是觉得…有些羡慕吧。”
高祺因也将剧本和吉他收到了一旁,给对方与自己又重新倒了热水,再坐下时已经从关于剧本的交流转换到了仿佛兄弟间的谈心。他问:“羡慕什么?”
宁煊却不答反问,又仿佛自言自语:“心动,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高祺因拇指摩挲着杯子,问他:“你没喜欢过什么人吗?”
“没有。”宁煊自嘲般地笑着摇了摇头,答道,“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吧。”
高祺因没有多问,视线钉在眼前的合成器上,却好像看着未知。他只轻声细语地,像是叙说着睡前故事一般温柔地说道:“心动大概就是,一开始你可能并不会发现这就是心动。”
宁煊大约是被他绕晕了,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你这算是什么绕口令吗。”
高祺因却认真地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我对老板是感动,或是感激,但这终究与感情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感动或感激是正午吃饱喝足后阳光洒在身上时感受到的暖意,那感情……”他顿了顿,琢磨了下用词。他一直是以唱着的方式来叙述自己的心里话,现在平铺直叙地说出来倒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感情的话,也许是平静夜晚中的一道惊雷,也许是夏天在露天天井里乘凉时突然响起的蝉叫声;也或许是在没有人的咖啡店里突然的开门带起的铃铛声响,也或许是静谧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阵钢琴曲调。”
“无论感情是和谐的,还是不和谐的音,在你意识到的时候,就会发现心动那一瞬间其实都是没有征兆,突如其来的,它在你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回头再品的时候只觉得回味无穷。”
高祺因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乐臻动心的呢。
是那个在长岛吧放肆的一晚吗?
不,不是,他心想。
还要更早的时候。
喜欢这件事真的是潜移默化,实在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解。
只是在此时,他突然回忆起了乐臻第一次带他去长岛吧的时候。
在那间因为灰尘和乐器而略显逼仄的休息室,那间白织灯明亮得与走廊的灰暗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却因乐臻的一句柔声提醒而变得不那么刺眼的休息室里。
明明乐臻当时只那么轻轻地拨了下弦,却好似余音绕梁,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在耳边脑内扩散成了一场绚烂的音乐汇演。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他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会觉得他很好看,无关乎他原本的长相亦或是气质,只是在那个人心里,他无可替代。
正脸是好看的,侧脸是好看的。
阴影下的脸是好看的,映着光的脸也是好看的。
蹙眉弹吉他时是好看的,说到家里时的苦笑也是好看的。
尤其是,当自己沉浸于对方的话语中,没有发出声响时,对方望过来的那一眼。
是最好看的。
好看到让他心动。
☆、第 37 章(+37.5)
这么一回想,高祺因突然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乐臻。
他抱歉地朝宁煊笑了笑,说:“今天就到这吧,之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宁煊看他这样子仿佛了然了几分,伸过肩膀撞了下对方,这回真是揶揄地说:“急着见你家那位啊?”
高祺因坦荡承认道:“是啊。”
宁煊顿时一幅吃了三斤柠檬的表情,撇了撇嘴。接着背起了已整理好的包,戴上一顶鸭舌帽,这样的打扮放其他人身上可能就是可疑分子,但是在他身上却是又降低了他的年龄,又或是彻底消除了他身上最后一点成熟,像刚放学的学生似的:“那我先走了。”
高祺因俨然已经把对方当弟弟看待,问道:“你怎么回?要让梁峰顺便送你走吗?”
宁煊已经往门外走去,向后挥了挥手说:“不用啦,我自己开车来的。回见了!”
高祺因嘴角抽搐两番,随即迅速理好东西后便让梁峰送他回了乐臻家。
到家时天已全暗,房里也是一片黑,乐臻还没回来。
高祺因想想也是,因为跨年时乐臻休息了几天陪他下乡,堆积了许多工作,偏又快要过年了,只能在这一个月里紧赶慢赶。
乐臻这天回来的倒也不算太晚,到家时看到房里虽未开灯,客厅却映来阵阵荧光,还有语速缓慢的电影对白入耳。
他不禁放轻了脚步,连关上门的时候都用手先抵了一下。
等他踱步到了客厅,发现窗帘连着里层的遮光层都被拉得严严实实,专供看电影的大屏幕被放下,再绕到沙发前一看,果然高祺因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抱着个抱枕已经睡着。
乐臻忍不住轻叹了一声。高祺因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看电影的时候喜欢把家里的灯光全都灭了,然后没看多久便会睡着。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