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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嘴上花花,正调侃着楚歌呢,忽然冷不丁感觉到自己手下门把手自己往下一沉。
他脸上表情一凝,紧接着实验室的门被打开。
就如同陆生刚才开玩笑吓唬楚歌的情景一样,陆生抬眼看过去,就撞见那张皱巴巴又麻木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陆生触电似的松开把手,心跳一瞬间跳得极快。
“韩秀?”隔着一个陆生、没有直面恐怖画面的楚歌反而显得镇定了,他打量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模样,皱了皱眉,试探地问。
只见对方缓缓抬脚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个真正的老人那样老态龙钟,步履蹒跚,让人下意识地提起心来,害怕下一秒对方会站不稳摔倒。
老人站在陆生和楚歌的面前,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珠缓慢地转动打量着两人,松弛的眼皮随着对方的眨眼而垂下,脊背略微佝偻,却不显得萎靡。
楚歌发现老人身上穿着小法医的实验白袍,他眉梢跳了跳,忽然往后跳开一步,惊讶地微张大嘴:“等等……小法医?!”
老人脸上麻木的表情豁然一松,露出一个笑容,对方挺直刻意佝偻起来的脊背,全身骨头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
原本看着只有一米七左右的佝偻老人,登时变成了个一米八精神奕奕的……老人。
“如果不是这件白袍子的话,是不是挺以假乱真的?”面前老人笑眯眯地弯起眼睛问,一点也不见刚才那副麻木又疲惫的老态。
陆生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方法医,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方法医的脸,惊叹道:“这脸皮真的就像老人一样啊!温温的,滑滑的,没弹性还有褶子……”
他还没评价完,手腕就被一个人捉住了,传来一点疼痛。
“再摸,剁手。”应辞冷淡的声音在陆生耳边响起。
陆生倏地收回手,乖巧地像只鹌鹑。
楚歌笑到捶墙:“缺心眼啊你???敢揩油方法医你是第一人。”
陆生疯狂朝楚歌飞眼刀,觉得这个娃娃一定是嫌他还没被应队用眼神杀死,拼命地火上浇油。
“没没没揩油,我这是学术研究!很认真地在分析这个……对了,是人皮面具?”陆生一顿,转向方拾一和应辞。
“是面具,不是人皮。”方拾一纠正,“我们去邻市找到了韩秀,和她相处了两天后,记录总结下了她的行为习惯,回来后一直在和应辞研究用人造材料做一套足够以假乱真的皮肤。”
“这个是实验成品了?”楚歌问。
方拾一微点头,笑着看向楚歌:“从你的反应来看,应该成功了。”
楚歌:“……”
娃娃脸立马垮下一张脸,闷闷不乐地撇着嘴委屈:“小法医你不厚道啊,怎么还专门吓唬我QAQ”
“其实也没想吓唬你的,只是正好看到百叶窗那儿有人影在晃,我才去检查一下的。”方拾一安慰,“没想到刚扒拉下百叶窗,就见到你贴着镜子往里看。”
“不过我看你还挺镇定的嘛?”方拾一没觉得那会儿楚歌的表情像是被自己吓到的。
陆生冷呵了一声,立马举起自己的手背,“全是他掐的!我看明明是吓破胆了!”
气得楚歌立马去挠他。
方拾一看看陆生手背那一串半月牙的指甲印,还挺深,还有点破皮,有些怜悯。
稍稍闹了一通后,一行人回到客厅里,言归正传。
“所以方法医是打算装成韩秀的模样,去和那个女人谈判?”陆生隐约猜到了一点他们的打算,“那个女人会听韩秀的话么?而且……韩秀还是这幅样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韩秀了啊。”
“不是韩秀去谈判,是应辞。”方拾一纠正,“韩秀只是一个什么也不知情的老妇人,被带去见一个旧人,她只会不安地坐在那间审讯屋里,除了偶然做出一个韩秀的小习惯外,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知道。”
“韩秀的小习惯?”楚歌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韩秀有什么习惯?”
方拾一拿出女人的旧笔记本,从夹层里拿出那一沓被保存良好的往来书信,他抚平纸面上的褶皱,轻声道:“从这里。”
……
北厅警署。
应辞走进关押着女人的小黑屋,他将手里的一沓文件丢在桌上,几页纸贴着光滑的桌面横飞出去。
女人低头看了眼,就见到自己的模样在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里被着重圈了出来。
她笑了一声,说道:“哦,你们发现了。”
应辞没有说话。
她偏了偏头,问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我们知道的不只是这些。”应辞淡淡说道,他从一份牛皮纸袋里抖出那本旧笔记,看着女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非人非鬼,但是你的目的,我很清楚。”
女人目光落在自己那本丢失了几十年的笔记本上,手指抖了抖,下意识摸上笔记本,指尖抚过夹层,感觉到熟悉的厚度后,心蓦地一松。
还在。
她看向应辞,“你们知道得再多也没有用场,只要我想,你们什么也阻止不了。”
她弯起嘴角,心念微动,现在最适合给应辞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应辞的微型耳麦里传出秦浩的声音:“应队,我们看见北厅有警员提着油桶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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