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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辞微微点头:“应该还有空屋吧?”
“有。”
“麻烦带路。”
“……”
方拾一莫名其妙地就让应辞分走了他的一半房子,他皱着鼻子想,谁也没法对着那双眼睛说“不”,尤其是被那双眼睛的主人那样认真看着的时候。
第203章 秀恩爱的第十三天
秀恩爱的第十三天·【戏台旧案02】“好妹妹, 好妹妹……”
晚上夜风起来, 刮来的风都带着一股闷热。
方拾一从床上翻身下来, 轻手轻脚合上房门,正打算离开, 就听见屋顶房梁那儿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那么晚打算出门去哪儿?”
方拾一猛地抬头看过去,就见应辞换了一身更低调的墨黑长袍, 坐在屋顶上垂眼看着他。
“……出去转转。”方拾一微抽嘴角, “你什么时候坐在那上面的?”
“差不多是你换衣服的时候。”应辞的目光在纸糊窗户上瞟了瞟, 又一板一眼地转了回来说道。
方拾一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 纸糊窗户笼得屋内摆设朦朦胧胧。
方拾一:……
他看向屋顶上的男人,对方脸色正经, 一点也没偷窥的心虚, 反而让自己觉得, 好像是想多了?
殊不知,应辞只是认为, 他们是一壶酒定情的伴侣,看见伴侣换衣服太正常了,不需要心虚。
——尽管如此, 应辞意外瞟见的时候, 耳朵根还是红透了, 险些从房顶上栽下来。
啧啧。
“你是打算去茶馆戏台吧?”应辞问。
方拾一顿了顿, 被戳破想法后显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点头, 半眯起眼睛看向应辞:“你呢?大晚上的莫不是就待在屋顶上吹闲风,看看你同住的人在做什么?”
“……”应辞微噎,耳朵根又渐渐红了起来,索性这会儿天黑也看不出来,他稳了稳情绪,淡声开口道,“我与你一同过去看看。”
方拾一狐疑地看着对方,嘴角抿出一丝笑意,他晃了晃头道:“你同我一道过去?那我可不能保证能保护得了你。”
应辞微微皱了皱眉头:“我不需要你保护。”
方拾一眨眨眼,上上下下打量着穿着墨黑长袍的男人,虽然他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不得不说,穿着这么一套不适合行动的衣服,应辞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干事利落的。
应辞黑了脸,从屋顶上一跃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走。”
方拾一嘴里泻出一丝轻笑,毛头小子。
应辞先他一步到了茶馆那儿,茶馆门锁老式又松垮,应辞稍稍鼓捣两下就解开了。
茶馆木门吱呀呀地被推开,月光从门外漏进一缕,照在青石板上。
方拾一瞳孔蓦地一缩,往前一步,微一侧手,拦住应辞的脚步。
他压低声音:“地上有血。”
应辞闻言微顿,垂眼看过去,果然有滴滴血点不起眼地洒在青石板上,颜色已经暗沉,血迹干涸,不仔细留意铁定会被当成是脏污略过。
方拾一顺着地上时断时续的血点,一路走到了戏台上。
他轻巧跃上大约有四尺高的戏台,落在戏台的中央,半蹲下来捻起台上的一撮白色粉末。
“这是……”应辞皱了皱眉,环顾四周围,脚步顿了顿,想到白天听见茶客说的话,旋即走到一根台柱后。
台柱后攒着一撮小山尖似的黄粉,应辞招呼方拾一过来看,他低声道,“是硫磺粉。”
方拾一捻起黄粉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微沉。
茶馆里不会莫名其妙出现硫磺,通常硫磺粉末代表着有鬼魂出没经过,想必这和白天那个茶客说的面谱人有关。
“去后台看看。”应辞说道,掀开隔开舞台的帘布,侧头看向方拾一。
方拾一点点头,抬脚快步走去,他走过应辞身边的时候顿了顿,开口道:“你待在我身后,别走在前面。”
他想着,既然人已经跟过来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一个普通人冒着危险挡在自己前面。
应辞依旧皱了皱眉,没有搭话。
舞台后面是一片化妆间、服装室、道具摆放间的混合杂物室,东西杂乱又无序,没有一盏油灯点着光,净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方拾一看得见,有没有光亮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变化。
他扭头看向应辞,倒是身边这个普通人,估计受不了这样纯粹的黑吧?
他这么想着,望过去却发现,应辞的眼睛在一片黑暗里像是猫科动物那样,只不过是闪烁着暗金色的光,并不显眼,寻常人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方拾一微顿,眼里闪过一抹兴味,怪不得先前他的那番打量怀疑惹得对方不悦,原来这人也不是那么普通?
“看这里。”应辞忽然出声,声音压得很低,大步走到房间尽头处。
在一片杂物堆放的角落里,他蓦地掀起一块暗红色的幕布,拨开几片海碗大小的铜锣片,露出一排架在矮架上的面谱人。
面谱人一个个高约四尺,刚及方拾一腰部的高度,一排固定面谱人的架子立着五只面谱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瞪着一双浓墨赤彩的大眼,直直看着前方。
这架子后头,便是一个香台,台上尊放着一尊关二爷像,左右两侧立着没有点燃的香烛。
这五只静谧的面谱人和后头的香台,形成一幅诡谲的画面,看得人不由得心里发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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