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贺少征的背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别紧张……我亲爱的贺。”
他微微的笑了笑, 声音淡淡的,“仔细看一看在场的人的面具, 就像是扑克牌一般,不同的花色就代表着不同的身份地位。”
贺少征听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所带着的面具。
他又看了一眼海因里希·美因茨。
男人的面具和他所用的是一样的, 在左边眼尾最下方的位置,都标着一个红桃心。
伸手接过了海因里希·美因茨递给他的酒杯,感受到男人的嘴唇就这样若有似无的摩擦过了自己的耳垂, 贺少征轻轻地侧了侧头躲开,装作是观察着周围人脸上的面具,说道,“所以……我只要警惕一下脸上同样标志着红桃装饰的人,就够了?”
听到贺少征的话后,海因里希·美因茨低低的笑了笑。
“不……不用,我只是单纯的告诉你如何辨别的方式,让你在晨曦之星之旅中,能够尽情的享受一下。”
“至于其他的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我在你身边。”
“你就等同于是这里的主人。”
——你就等同于是这里的主人。
听到海因里希·美因茨这句话后,贺少征脸上的神情微微的暗了暗。
他就这样低头,抿了抿手中特调的鸡尾酒。
显然这已经不是这一些人第一次开展这样的聚会了。
尽管戴着面具,但是船上的人就这样很熟练的找到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轻声交流着什么,时不时的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明明知道彼此的身份,那么带着这一顶面具……又有什么作用呢?
——就等同于是心灵上的掩耳盗铃,只是披了一层皮,搪塞着自己。
贺少征在心头就这样冷笑了一声。
粗略的扫视了一圈之后,贺少征发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尤其是那几个带着红桃心面具的人,基本上就是昨天出席私人晚宴的时候所在的对象……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褚雪尧。
贺少征在看到他之后,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平心而论,贺少征以前和褚雪尧的关系极为的亲密——那是一种旁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关系。
因此,就算褚雪尧戴着面具,他也能够准确无误的认出他来。
褚雪尧的身形看上去非常的挺拔,配合脸上的那质的面具,隐隐的就像是山间秀竹一般,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卓尔气质,在这宴会之上显得异常的突兀,甚至让贺少征觉得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
——他生而其实更适合隐居于山水之间……而不是在这种地方。
——只可惜……阴差阳错。
贺少征的心头就发出了这么一抹叹息声。
褚雪尧手里就这样端着一杯酒,从模样上来看,他现在和一个地位并不高的男人似乎是在漫不经心的讨论着什么——那个人的面具之上,只是带了最普通的梅花的烙印。
贺少征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出了在赌城中心的房间之中,褚雪尧所说出的话语。
他轻轻的摩挲着酒杯那光滑的杯沿。
而此时此刻,在贺少征身旁的海因里希·美因茨顺着男人的视线,在看到褚雪尧的时候,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危险的暗光。
“贺,你在看什么?”海因里希·美因茨问道。
贺少征就这样收回了视线,却仍然仿佛故作懵懂一般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那个人,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说道,“好像……和赌城里的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有点像。”
海因里希·美因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
男人左手握着的手杖猛然收紧了几分。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100%自信的说自己可以掌握人类的大脑——除非是上帝。
海因里希·美因茨能够确保那些记忆今从贺少征的脑海中清除了,却并不能保证,那一种叫做潜意识的不确定性因素。
他伸出手,温柔的按了按贺少征的太阳穴,另外一只手却就这样将贺少征手中的酒杯接过,声音之中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意味。
“贺……刚刚到了船上,你先好好去休息一下。”海因里希·美因茨如此说道。
这种强制,还的确有几分难得。
因为自从贺少征被做了篡改记忆的实验醒了之后,海因里希·美因茨基本上都作出了一种极为温和的态度。
说不清是伪装还是出于本意。
也许……都有一点。
而现在,为了避免贺少征和褚雪尧接触,海因里希·美因茨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说他以前从来都不曾得到贺少征的温柔的话,那么也许他可以无所谓……
但是在得到了那样的情感之后,就算明明知道在那背后是一片空白的虚妄,海因里希·美因茨并不希望,再出现什么意外横亘在他们之间。
——必须,要尽量阻止褚子源和贺少征的见面。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后再也不能给褚子源见到贺少征的机会。
海因里希·美因茨在心头平静的想到。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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