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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楚阳说,有一位,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朋友,现在坐在下面。我希望他知道,生活里会有很多奇迹。活下去会遇见很多奇迹,不是为了活下去,所以要活下去。大家都知道我有点恐高,但是今天我要第一个跳。
在那些糟糕的情绪还没有暂时完全离开他时,他在楚阳的怀里,说过“我觉得好像是为了活下去,所以要活下去。”说过“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未来可谈。”还说过,楚阳你告诉我,活着难道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他猜楚阳或许不爱听他说这种话,听到这种话楚阳的脸色是惨白的,但楚阳只是抱着他摁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咬,然后跟他一遍遍地说,有我,有我,有我。
他其实忍不住在小号里说过,难过久了,听见“有我在”这种话,会控制不住自己要流眼泪的冲动。就好像是他离体的灵魂被楚阳的怀抱和肩膀吸引回去,感受到切实的痛苦又似乎发现了模糊的希望。都是楚阳的错,楚阳让他自私地想要依靠他。
在阵阵掌声和起哄声里,坐在下面的朋友依稀能听见楚阳喊,你听到了吗。说实在的,那天楚阳的声音抖得不行,但每一句话,坐在下面的朋友都听得清清楚楚,对他而言,那是很坚定,很响亮的声音。
阮尘抬起头,遮着刺眼的阳光,寻找橘红色的降落伞在晴朗的蓝天上展开的踪迹。
名字里有太阳的少年不仅仅明亮,他温暖才更像是阳光。
夏末的阳光里,冲他跑来要他的拥抱然后在他怀里跪着发抖的楚阳,是一个,不能再明亮的奇迹。
“你听到了吗?”楚阳在他怀里问。
“没听到,你再跳一次给我看看。”阮尘逗他。
“我怕。”楚阳不试图装勇敢大哥哥了。
那天以后,楚阳觉得,自己突然产生的恐高症结突然就消失了,他终于能站在窗口看阮尘喜欢俯瞰的景色了。
但他不想让阮尘知道。
他还是会在每次坐飞机的时候,往阮尘身边缩,让阮尘说,摸摸胸口,不怕不怕。
然后偷偷地约李铮和程檬坐过山车。
补上他的童年遗憾。
“即使现在不敢相信,但未来也许会遇到让人开心的人或事呢?”有天阮尘吃着楚阳给他切好的水果,这样回答说自己担心未来的粉丝的弹幕,“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见像楚阳这样的人。”
他没什么顾忌,就是讲了讲真心话。
“呀,楚阳脸红了。”他把镜头切过去拍楚阳。
“我也是。”楚阳回答,“我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见阮尘这样的人。”
那个夏天结束于一场大雨。狂风把树吹得东倒西歪。大楼前的低洼下坡几乎成了小湖。电闪雷鸣的天气里为了安全,大楼里的电闸都拉了。楚阳拿蜡烛进来的时候,阮尘还站在窗户前面,带着耳机,看大滴大滴的雨砸在玻璃上。
等他又出去找了打火机,再回来看见阮尘把窗户打开了,风夹杂着雨水往阮尘身上吹。
他走进浴室看还有没有热水,想着等会儿要让阮尘冲个澡,再出来的时候阮尘就不见了。
他心领神会跑下楼梯,果然看见在雨里像是冲了个澡一样浑身湿透的阮尘站在那棵“我的树”下。
他走过去的时候,阮尘把湿了的头发拨到一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跟他说,哇靠,好爽。
他把阮尘拽到了空荡的地方,雷雨天怎么能站在大树下,然后陪阮尘站在雨里,看阮尘捂着脸一声一声大吼,喊去他妈的为什么这么对我。喊够了抱着他膝盖跪在雨里放声大哭。他帮他擦脸上的雨水、泪水、汗水,再拨他湿了的头发。
他们爬长长的楼梯,摸着黑洗澡,点起蜡烛。阮尘裹着浴袍坐在地板上靠着他哼他没有听过的外文歌,清亮的嗓子让他想起凉凉的雨丝。
唱完歌阮尘把楚阳披在身上的浴巾使劲扯掉了,然后搂着他不断地说,楚阳你好暖和,你真的好暖和,你好暖和,你真的暖和。
“暖和?暖和那你就多抱一会儿。”楚阳说。
“我的树会倒吗?”阮尘问。
“倒了我陪你再种一棵。”楚阳回答。
“那要十年才能长起来吧?”
“嗯,到时候你三十岁。而立之年啦。”
“好可怕啊。听起来。总之,我要一棵一模一样的树。”
“你知道那是什么树吗?”
“不知道啊。”
“是桃花。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的那朵掉在我身上的花,也是桃花。”
最后终于平静下来的阮尘靠在他肩膀上睡,他借着烛光看阮尘令stf姐姐们都羡慕极了的长睫毛,轻轻拿起他的左手,看那三横一竖的伤疤,把阮尘的左手贴近他的胸口。
这次,阮尘感觉到,楚阳的鼻尖和嘴唇,轻轻轻轻掠过他的额头。还轻轻用手指蹭了蹭他的眼睫。他在心里笑,他不知道,楚阳是不是真的能感觉到他在笑。
早上他抬起头,楚阳对他说,快看,彩虹。
不是真的彩虹,他有些年头没有看过彩虹了,是楚阳桌子上摆着的那一堆小玩意折射出的七彩的光。
两年了,楚阳说,没有想到才只有两年。
快乐和痛苦的经历充实着这两年的时光,对于当初那个孤零零只会犯错误的他而言,这种真切活过的幸福让这两年变得格外漫长,但两年时间对于他酝酿的情愫似乎又太过短暂,居然会让阮尘觉得他会不为他那些伤痕心痛。不过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弟弟,总算还是挨在了他身边,跟他保证,会试图让自己变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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