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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楚阳诚实地回答。
阮尘轻声笑。
“不紧张。”他说,“我跟我妈说过,有个一直照顾我的人,我父母都说了,老是麻烦他照顾,要请他吃顿饭。”
“晚上菜好吃吗?你喜欢哪道菜?”阮尘问。
楚阳没回答。今天晚上的饭桌,对他来说,是,抽象的。
楚阳摸到他还带着护腕,今天早上阮尘从被子里爬起来的时候,好像也是带着护腕的。
阮尘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前段时间总管跟他们说,本来想做个整蛊企划,骗阮尘他被开除了,看他会作何反应,怎么通知他们。结果因为阮尘住院这个企划被搁置了。
“幸好被搁置了!”三个队友异口同声地说。
还通知他们?还没等隐藏摄影机镜头盖打开,阮尘可能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到家准备好永远不见他们了。坏消息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主动告诉别人的。
所以阮尘不愿意把小号分享给队友看。
楚阳想,阮尘的父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起阮尘爸爸爽朗的笑声,和阮尘妈妈跟阮尘互呛的样子,忍不住有些难过。
他又叹了口气。
这次阮尘就没有提问的心情了,他听得出这次叹息背后的情绪很重。于是他抓住楚阳的双手,跟他说,“没事。”
两人前两次睡在一起,都有一方不太清醒。这次两个人都清醒得很,可手被阮尘抓着,楚阳感觉自己好像被阮尘当成了小孩子。过分亲密的感觉荡然无存。
等到阮尘睡熟了,开始把脑袋往他胸口靠,他终于可以试图伸手把阮尘环起来。但隔了层被子,阮尘睡觉还不老实,明明是用来躺的枕头,现在已经被搂在了怀里,挡在他俩中间。
怎么试都不行的楚阳只好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
原来真的只是为了暖和而已。他想。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之后,阮尘还没有醒。还没等他望着睡熟的阮尘想想心事,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看见阮尘的妈妈端着早餐,跟他问过早上好之后,她就指着阮尘眯着眼睛说,“他果然在你这里。”
“他说冷。”楚阳解释,“所以过来找我,暖和一些。我们两个在公司里住一个房间的。”
“哪儿冷?这才几月。”阮尘妈妈一边嘀咕一边用力把阮尘拍醒了,还没等阮尘开始发脾气就把他拽起来往门外赶,“都告诉你别打扰楚阳了,去去去,回你房间去。我跟楚阳有话要讲。”
“阿姨给你做了早餐。”她从角落里拿出一张小桌子放到床上,帮楚阳把枕头竖起来,“坐床上吃。”
“这死小孩,我们就是太宠他了,你别纵容他。”她说,“从他去你们那的时候,就老是打电话来说,有个大他两岁的人,特别照顾他,阿姨特别感谢你。”
然后阮尘妈妈开始隐隐约约地给他讲阮尘小时候是开朗活泼的,不知道怎么了长大了就变样子了。硬是要改名字,躲在房间里不交朋友。
阮尘妈妈似乎不敢跟他说得太透,又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探自己有过的不好的预感是不是真的。
他听阮尘妈妈说话的方式,想起了阮尘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的样子。
“阿姨。”他试图轻轻握住阮尘妈妈的手,长辈的手“我跟您保证,我会照顾好他的,我努力让他过得开开心心的。”他说得很坚定。但他的坚定好像并没给她什么勇气,阮尘妈妈接着小心翼翼地说“他要是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事,你看在阿姨面子上,你委婉点拒绝他行不行。”紧接着楚阳听到这么一句话。
正当他琢磨着什么叫“接受不了的事”,阮尘的妈妈就又补充了一句,“他要跟你睡一起,你该拒绝就得拒绝,但是阿姨请你好好跟他说行不行。或者你告诉阿姨,阿姨跟他说,阿姨保证阿姨跟他讲过之后他肯定不烦你。”
阮尘刚到公司的时候跟妈妈打电话说过,遇见了“照顾他的人”,以后每次打电话过来,都要讲几句这个“照顾他的人”;过年的时候阮尘跟她说,想留在公司,因为那个“照顾他的人”没有办法回家过年,他觉得他怪孤独的,虽然她很想看看儿子,但是她还是同意了。
本来楚阳到家里做客,阮尘妈妈还觉得是很正常的一回事,是很普通的同事关系。虽然小帅哥来得突然了点,也不自我介绍,还让她紧张了半天。结果饭桌上她越观察阮尘的表情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儿子眼神里的欣喜和期待,妈妈是看的一清二楚的。等到从来不吃螃蟹的阮尘下手剥了个螃蟹递给了楚阳,阮尘妈妈好像有些豁然开朗了,紧接着就开始慌张了起来。
早上还看到阮尘躺人家床上去了,阮尘妈妈不得不跟楚阳聊两句了。
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的楚阳,感觉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了,他急忙说,“没有……阿姨……你放心……没有,他来找我就是因为他觉得我暖和……真的。”
他都不让我抱,楚阳想。
但阮尘的妈妈还是求他,求他以后得委婉地拒绝阮尘。楚阳只好跟她发誓。
跟阮尘妈妈聊了一早上,楚阳趁机要了一张阮尘的童年照。
照片上的小小阮尘牵着气球露着门牙,眯着眼睛对他比耶。他越看越喜欢阮尘眯着眼笑的样子,把照片收到了一打开钱包就能看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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