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彦走出来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他。
他一个人站在雪里,周围有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悄悄看他,却都不敢轻易上前。
他明明站在人群里面,却独立于人群之外,难以融入。仿佛天生就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跟少年时期一模一样。
对于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来说,步星澜顶多算是一个过客,但是在步星澜这里,这些人连一个过客都不算。
他走到步星澜身边,道:“这么早就撑伞了?”
“这把伞好看。”他拿的是道具伞,上头画着一支红梅花,在雪中开的猖狂,这是中原的姑娘带来的伞,在晚上的戏里面将会用到,瞿彦还要在这把伞边吐一口血,怀念那个死在蒙古的中原姑娘和他的故事。
工作人员很快过来请伞,瞿彦从步星澜手里拿回来递给他,后者还有些依依不舍。
“剧组还有别的道具伞,我去给你找一把。”
他穿着蒙古族的衣服,头上戴着大毡帽,步星澜看的十分羡慕,跟在他身后去找伞,一边问他:“你们还有多余的这种帽子吗?”
瞿彦找了一把竹青色的伞,虽然不如那梅花开的猖狂,但胜在生机勃勃,步星澜撑开之后表现的也很喜欢。
还没轮到瞿彦的戏,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给步星澜戴上,后者立刻一愣:“好重啊。”
“这次剧组的道具都很真实有质感。”
“道具组有心了。”步星澜单手扶帽子,瞿彦看着大毡帽下那张雪白的脸,一时情难自禁,急忙转开视线,道:“雪下大了,我去那边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说是跟着,但步星澜并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原本觉得瞿彦应该是高冷男神的人设,到了剧组才发现他其实还挺接地气的。
郑导见了他也不在他面前夸瞿彦了,脸上带着一股子煮熟的鸭子全飞了的落寞感,指挥工作忙的团团转。
步星澜找了个小马扎坐下来,撑着竹叶青的伞看他们忙碌。
一个走神儿的功夫,瞿彦突然不见了,等到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手里头突然被塞了一个杯热水:“枸杞茶,暖暖手。”
于是步星澜撑着伞捧着保温杯坐在小马扎上开始盯他们。
以前他的脑子活跃一段时间便会觉得相当疲惫,如今或许是因为药物刺激的缘故,大脑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相当活跃的阶段,看别人工作竟然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津津有味。
这会儿正在拍摄的是马上厮杀的戏,让步星澜意外的是,这个剧的不少演员全部都没有用替身,包括瞿彦,都是真人上场。
疑惑的话问出口,郑导就笑了:“我专门让他们去学了三个月的马上功夫,对付对付都能过得去。”
步星澜对郑导的敬佩油然而生:“把喜欢的事情做到最精致,很幸福吧?”
郑导点头,脸上布满了骄傲与成就感,步星澜十分羡慕。
一幕戏拍完,演员们即将下马的时候,一阵骚乱忽然传来!
一匹背上还坐着演员的马,突然像发疯一样冲着步星澜冲了过来,伴随着演员的尖叫,眼看着就要踢到步星澜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蓦然抓住头顶悬着的钢丝将自己甩了过来,借住空中的力量一下子撞在了马的脖颈处,抬起来的马蹄在空中无法借力,顿时被迫歪向一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郑导先一步反应过来:“瞿彦!你怎么样?!”
瞿彦摔在地上,看脸色没有什么意外,滕斌却吓得脸色发青,快步过来将他扶起:“你的手……”
“没事。”瞿彦面色淡然的活动手腕,撞击的时候肌肉有些痛感,但骨头并未伤到,他被工作人员围着,下意识看向步星澜,却发现他不见了……
后方传来一声尖叫。
马上的环向萱被步星澜抓着领口硬是扯了下来,他阴沉着脸,一巴掌扬起来要抽下去,却被一侧的助理给拦住了:“她她不是有意的,是马,马出了问题!”
步星澜的眼神锋利如刀刃,从环向萱那张吓白的脸上刮过,发现瞿彦并没有什么大事之后,冷厉的脸顿时春风席卷,他松手道:“怕什么,我这不是担心你被马甩下去了么?先帮你下来。”
他拍了拍女生嫩白的脸,微笑道:“没事儿吧,受惊了。”
郑导皱了皱眉,突然看向了摄影师。
如果不是环向萱一直在哭,步星澜差点儿被马撞飞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瞿彦的身体也不知道什么做的,居然能在那一瞬间爆发出那么强烈的力量,直接将马撞出去。
已经很晚了,工作人员开始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导演特别允许明天大家都可以睡个懒觉。
周围一片欢呼。
郑导特别去关怀了一把瞿彦,步星澜则在瞿彦被人围着慰问的时候先回了帐篷内。原本他对那个女生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在瞿彦撞开马身子摔在地上的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她究竟是谁。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记仇的吗?因为随便两句话就想要人命?
步星澜青着脸,愤怒极了。
夜深人静,工作人员都纷纷睡去。雪还在下,落在帐篷上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步星澜翻来覆去睡不着,拉开帐篷门,外面已经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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