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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澍想问他为什么还在自己房间里没走,但答案他自己知道,季定大概是仗着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哄骗前台小姐拿了张房卡给他。
季定稳如泰山,白澍也懒得说他,淡定地坐到沙发上吃麻酱烧饼。
“对了,你的那篇评述,能不能给我看看。”
季定早有准备,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坐到他身边。
整篇评述是用英文写的,白澍因为读过他评述那本书的原文,看起来并不吃力,只是仍然惊叹于季定的写作水平以及思考角度:“难道说真的是理科生逻辑思维能力更强?你写的东西很有意思。”
季定摇头,道:“不是我的思维能力,是Simons。”
Simons就是这本书的原作者,Dietrich College的教授。
“去年她来我们学校做了半年研究,开了个seminar,我报名参加听了她的许多场lecture,这算是那个seminar的结业成果。”
“可是你的专业是物理。”
“对,可是我要追你啊,阿澍。爱屋及乌,横亘千百年的道理。我跟你中间无论隔着太平洋或是大西洋的时候,我都想看你看过的书,写你爱的文章。你因为地理条件不能听到的课,我就帮你听,你找不到的书我帮你找,我可以做你的移动硬盘,你的眼睛,你的耳朵。”
第8章 8
白澍几乎落荒而逃,活了二十几年他头一次知晓被人表白原来可以到如此难以招架的地步。他向来信奉的准则里面从没有拖泥带水的说法,也知道自己不喜欢季定就应该明确地告诉他,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对着满脸真诚的季定,那句“我们之间不可能,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两天后两人一起回到了成都,参加学校组织的入职培训。培训一共两天,算下来就是听够八场讲座再交一篇学习心得就能过关。
外国语学院今年似乎迎来了自己的丰收年,以往每年最多进一两个年轻老师,今年一次性进了五个,其中一个文化,两个文学,一个法语系的老师,四个人都是女性,只有他成了外院不可多得的男性人才。白澍年轻,底子又好,身段脸盘即使是放在表演系也不会输,正因如此,同期进来的老师们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确定了他的外院熊猫身份。
白澍爱踩点进场,本想自己灰溜溜地坐到后面,结果一进门两个人同时在向他招手。一个是以他们学院的新进法语老师为代表的小团体,四个女老师坐在了最中间,旁边专门空了个位置给他;另一个则是在他们三排后的季定,正积极地朝他挥手。
他假装看不见季定,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法语老师的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听完了第一堂讲座。两场讲座之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白澍喜欢赖床,连上课都要踩点的人,八点钟开始的讲座几乎是要了他的狗命,早饭什么自然是吃不上的,于是他想趁着中间休息的半个小时去东二旁边的桃园买个豆浆垫垫肚子。
结果刚出教室大门就遇到季定。
“阿澍,我刚刚叫你了,我给你占了位置,教室中后排,视野很好。”季定说。
“是吗?”白澍心虚又烦躁,“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我们学院的老师帮我占了位置,我想去食堂,待会儿再聊。”
“不用去了。”季定递给他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一个保温瓶,和一个方盒,“早上鲜榨的玉米汁,这会儿应该是温的,还有一个培根煎蛋三明治,白面包打底,上面没有任何的果干,培根是烤过的,煎蛋只有蛋黄没有蛋白,不过怕你胆固醇高,只煎了两个,底菜是生菜和黄瓜,没有西红柿,蜂蜜芥末酱,去休息区吃怎么样?”
白澍没有犹豫就接受了,他吃东西有些挑剔,太多的食材都是他难以忍受的,所以即使去食堂也只是想买杯豆浆。一个成年人一杯豆浆哪里能果腹,现在合自己胃口的食物就摆在眼前,不吃才是罪大恶极。
两人一同去了教师休息区,这会儿没什么人,玉米汁入了口白澍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阿澍,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季定说。
“你说。”
“我要搬回来住了,我爸妈他们越搬越远住到麓山去了,那里上班太远了,实在不合适,我准备搬回来C大花园住,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们实验室基本都在望江,这边离学校近,离市区也近,去哪儿都方便。而且如果你在江安有课可以坐直达的校车,半个小时一班很方便。”
“我也是这么想,问题是我们在花园的房子从我大二的时候空到现在,而且装修太老,什么都没换,住起来不太方便。我找了装修公司来改装,装修期是一个月,虽然他们承诺了会用无甲醛的材料,但保险起见,房子得空三个月散散味。一前一后总共得四个月,这四个月我能不能住在你那儿?”
“你放心,我的作息很稳定,睡觉不打呼不磨牙,绝对不会影响你,而且我可以按照市价付给你租金。主要是着急忙慌的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你们那儿我小时候住过很多次,现在虽然新换了些软装,总体变化不大,这样的环境对我来说很适宜,阿澍,你觉得可以吗?”
白澍听完他的请求差点儿没把刚吞下去的三明治吐出来,他噎了一下,狂喝两口玉米汁才缓过来说:“我那儿比较小,你让我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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