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样想阮惜时又觉得自己很不孝,所以他陷入了纠结,白天纠结,晚上也纠结,吃不好睡不好的,感觉自己都瘦了一圈。
要是父母能接受陆择就好了,但问题是阮惜时在不知道父母的容忍底线之前,压根不敢跟父母坦白,他怕这件事会传到村里。他倒是无所谓,就算在村子里被人指指点点得过不下去了,他还能选择跟父母离开。他甚至恶劣地想说不定他的父母还会对此乐见其成,到时候把他带走了,只留下陆择一个人在村里,被人戳着脊梁骨生活。陆择失忆还没好,虽然有自理能力,但毕竟不是村里的人,到时候有点什么困难都没人帮,阮惜时怎么放心。
只要一想到这种情况,阮惜时就害怕得不得了,他紧紧地抱住陆择,声音哽咽道:“我不会跟他们走的,我不要离开你。”
陆择见他还哭了起来,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顿时就心疼了,一边亲他一边哄道:“乖宝贝,我在呢,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做你一辈子的狗皮膏药。”
阮惜时被陆择这话逗笑了,揉着眼里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泪水,边哭边笑说:“什么啊,我才不会赶你走呢,我怕我爸爸妈妈不能接受我们俩在一起。”
陆择思考道:“那我再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努力让他们接受我?”
阮惜时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地说:“你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了,我就是怕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毕竟村里的人都希望自己儿子能够正常地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而不是找个男人过一辈子。”
陆择安慰他说:“万一你父母跟村里人的观念不一样呢,你想想看啊,他们很早就出国定居了,国外的思想那么开放,还能同性结婚,他们身边肯定也有同性恋朋友,他们对同性恋肯定很包容。而且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已经生了对龙凤胎了吗,你爸妈孙子孙女都有了,应该不会对你要求多严格了吧?”
阮惜时扁着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思想还很保守呢,我不要冒一点点风险。”
陆择见他还要钻牛角尖,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也跟着揪痛,更加后悔自己当初不直接跟他坦白自己的身份了。如果阮惜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现在肯定不会这样担心自己能不能被他的父母接受,他也有足够的资本和阮惜时的父母面对面谈判。
但是,如果他一开始就跟阮惜时坦白,那后面阮惜时会不会顾忌他的身份,在他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他难得见到阮惜时的本性,阮惜时也不敢太接近他,那样他们很有可能早就分道扬镳,不会像现在这样单纯地两情相悦了。
真是万物万事都有弊有利,陆择也跟着头大起来,他把阮惜时抱到床上躺好,亲亲他的额头安抚他说:“那我们就拒绝你爸妈,不跟他们走。好了宝贝,别担心这件事了,反正你要知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是你父母反对,我也不会走的,我要死皮赖脸赖着你,你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阮惜时听着他霸道的宣爱誓言,破涕为笑,他的鼻子被鼻涕堵住了,说话都奶声奶气的,他笑着跟陆择说:“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陆择见他终于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学着阮惜时的语气说:“我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够了,宝贝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我吗?”
阮惜时脸一红,急急忙忙转移视线,结结巴巴地应道:“你、你在乱说什么呀……”
后面的尾音消失在陆择的吻里。
……
陆母听说自己的闺蜜终于认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又听说闺蜜现在还待在他们分公司所在的城市,等儿子同意跟她走,于是就说服自己丈夫,让他以视察分公司为由带她过去看望许久未见的闺蜜。
潘瑶也是因为要见自己闺蜜,这才跟阮惜时打电话说她这两天有事不能去看他,她闺蜜在为她找到亲生儿子的这件事上帮了她大忙,无论如何她都要请闺蜜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
聚会的地点就设在潘瑶住的五星级酒店,潘瑶一早就起来打扮自己,吩咐餐厅要准备什么菜,她还依稀记得闺蜜的喜好,虽然这么多年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对方的口味有没有改变,但还是要上心一点。
中午,陆父陆母到达酒店,双方在餐厅久违地会面了。
闺蜜两人虽然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许久没见,一见面就激动得像十几岁的小姐妹那样热情拥抱,说了好些体己话,这才入座。
陆母很关心自己闺蜜跟自己儿子的男朋友目前的进展,在餐桌上问道:“瑶瑶,你和惜时相处得还好吗?”
潘瑶见闺蜜这样亲昵地唤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字,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转念一想,当初就是自己闺蜜先遇到自己儿子的,说不定当时他们俩的关系就比较好,会这样喊也不奇怪。
她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还算乐观,起码他愿意接受我是他妈妈的事实了,但是他一直不愿意跟我们走,这让我很难受。我失去他近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又怎么放心让他继续在贫穷落后的村子里受苦,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好了。”
陆母就安慰她说:“也许他只是一时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加上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呢,总得让他有个时间适应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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