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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一唯看着墓碑,扯了扯唇角,果然,他还是对这个自视甚高的老太太喜欢不起来。
他转动自己的轮椅,刚打算离开,祁容就说话了。
“能多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霍一唯没有说话,但是停下了自己要离开的动作,他落后祁容半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微微弯曲,就像是被什么压垮了他高傲的脊梁一样。
一直到太阳西沉,站了近五个小时的祁容才将将挪动自己的脚步,然而他站了太久了,刚一转动身体,就轰然倒下了。
霍一唯呆在原地看着祁容像是骤然倒塌的树一样倒在地上,过了许久,才从轮椅后头抽出自己的拐杖,然后费力地将祁容从地上搀扶起来。
他让祁容靠在他的轮椅上,然后满头大汗地坐回去。
“回去吗?”他问道。
祁容没有说话,又或者他其实说不出来什么话了,他推着霍一唯,走在回去的小路上,眼泪无声的布满了他整个脸。
天上开始飘着零星的雪花,霍一唯忍不住伸手去接,他面无表情地想道:“今年——可真的是难熬的一年。”
回去的当晚,祁容就发起了高烧。
霍一唯坐在祁容的床边,神色淡然,他面无表情地洗涮冰敷在祁容额头的毛巾。其实这些也可以交给祁家的下人来做,可是当祁家的家仆走进来的时候,还昏在床上的祁容就立马咆哮起来,东西扔得到处都是,然后把人全部都赶了出去,哪怕是祁唯也被祁容疯狂的样子吓到了。
祁容确实病的很厉害,但是他拒绝吃药,也拒绝其他人的照顾,只要霍一唯来照顾他。
霍一唯对祁容这样幼稚至极的行为毫无想法,甚至觉得可笑至极。但是他还是留下了,祁容总是知道怎样去拿捏他的软肋。
他可以对祁容恶言恶语,甚至是视若空气,可是永远不可能放任祁容的身体随他自己折腾。
混乱中,祁容抓住了霍一唯的手,汗湿的手心将霍一唯的手紧紧攥住。
霍一唯尝试抽出来,但回应他的只有祁容更加大力的握紧。
“别走……”
霍一唯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祁容,“……”
最后将所有的一切归于一声轻叹,然后换下祁容头上已经再度热起来的毛巾。
值得庆幸的是,第二天祁容就退烧了。
这一夜,让祁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变得更加沉默了,但是在面对熟悉的人的时候也会露出笑意,这和他以往永远都没什么表情的脸比起来,实在是有很大的不同。
他会抱起祁唯,用早上还没有刮干净的胡茬去轻轻蹭他,然后每天早上和晚上推着霍一唯去散步,每周都必然会亲自带着霍一唯去医院做复建。
许多人都说,天容的老总转性了,真的成了金不换的回头浪子。
但是霍一唯知道,直到现在,哪怕他住在丽景佳苑,和祁容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们也是分开睡的,不曾有任何的交集。
年关将近的时候,霍一唯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虽然速度很慢,而且也不能长时间的行走。
年会的时候,祁容喝的有点多,回来的时候有些醉醺醺的。
霍一唯几乎是撑着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才把祁容从车上架了下来,然后扶进了屋子里。
“你能自己去洗澡吗?”霍一唯看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祁容说道。
祁容没说话,过了好久,他才点了点头。
霍一唯松了一口气,让祁容自己去浴室洗掉一身酒气,今天晚上折腾这么长时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散架了。
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祁容还没有从浴室里出来。
霍一唯上楼,打开浴室的门,果不其然发现衣服乱得一塌糊涂,然后倒在浴缸里不省人事的祁容。
幸亏他上来了,不然祁容能被自己的洗澡水给淹死。
霍一唯忍住自己抚额长叹的冲动,走进浴室扒光了祁容那一身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西装,然后仍在一边的脏衣桶里。
虽然很浪费,不过他估计祁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穿这套西装第二次。
他真的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祁容洗涮干净,然后将浴巾裹在祁容身上。
但祁容醉醺醺地坐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
忍无可忍地霍一唯一阵火气上涌,“啪”地一下,扇了祁容一巴掌。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扇完是真的有点爽。
就在他考虑自己要不要扇第二下来把祁容叫醒的时候,祁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他嘀咕一声,“霍一唯?”
眼见人醒过来了,霍一唯也就不好意思再扇一巴掌,收起手对祁容说道:“你把自己的头发弄干然后上床睡觉行吗?”
祁容胡乱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浴室。
霍一唯长舒一口气,然后脱衣服搭理自己。
等到他洗完的时候,祁容已经钻进了被窝,霍一唯看着祁容的头发已经干了,确认他的呼吸平稳不会再给他闹什么幺蛾子出来,这才上床睡觉。
他真的是很累了,晚上忙着应酬了一晚,回来还要伺候这样一个疯疯癫癫地祁容,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体谅一下他其实还是一个病号。
其实,最过分的是祁容为了生活的隐私不让别人打扰,连之前的王妈都不允许常住在丽景佳苑的工人房里,除了一日三餐和接送祁唯上幼儿园之外,偌大的公寓里除了小八一点人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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