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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花多少时间,陈可南就选中了一套金边的骨瓷餐具。秦淮问:“万一有人跟你送重了怎么办?”
陈可南毫不在乎,“谁会嫌碗多。”
“为什么?”
陈可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老人都说碗多代表人丁兴旺,是好事。”
“真的?”秦淮问,“我头一回听说。”
“你小时候爸妈没跟你讲过?”
“我跟他们不怎么聊天,他们忙。坐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聊的那些我又没兴趣。”秦淮忽然“咦”了一声,拿起货架上一只梅花鹿型的床头灯,“原来我也有一个灯,跟这个特别像。”
“你的床头灯这么可爱啊。”陈可南笑着说。
秦淮瞪他一眼,放了回去。
陈可南定的餐具要下周才能取货,两人又空着手出来。秦淮要去负一层的音像商城,本来两人只打算随便逛逛,结果进去后谁都管不住手,从游戏光盘到电影DVD再到乐队专辑,最后陈可南扯着秦淮去收银台时,他还恋恋不舍。
“你先排队,我去把你说的那个游戏买了。”秦淮刚一迈步,又被陈可南扯住,点了点他怀里十几张光盘,“你有空?”
“鲁迅说过,时间挤挤总是有的嘛。”他又不确定地望着陈可南,“鲁迅说的?”
陈可南忍笑道:“五六年前的老游戏了,你肯定玩不惯。还不如我给你讲,你把那几十块给我。”
“美得你!”秦淮抱紧了怀里的一摞光盘。
一出商场,秦淮就嚷着要吃午饭,陈可南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十二点了。“想吃什么?”
秦淮四下一望,指着远处的红招牌,“烤鸭。”
秦淮不耐烦看菜,全交给陈可南,他张罗要了半只烤鸭,加了几样北方菜。服务员一走,秦淮就颇为得意地说:“我没什么忌口,好吧?”
陈可南抿了口茶,“属食铁兽的。”
秦淮的脑袋往他跟前一凑,问:“什么东西?”
陈可南不回答,像往常使了坏似的自顾自笑,秦淮也就像往常一样嘀嘀咕咕地小声骂他。反正陈可南从来不在乎。
秦淮一边扒饭,一边夸这家馆子的葱爆羊肉做得不错。陈可南正在裹烤鸭,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包的不对。”
陈可南停下动作,疑惑地望向他。
“你这样裹容易漏出来。”秦淮重新拿了一张荷叶饼,“我教你。”三两下裹得漂漂亮亮的。
陈可南照着他的法子慢慢裹,“行家啊你。跟谁学的?”
“我爷爷。他特别爱吃烤鸭,小时候我跟他住,三天两头就带我去吃。就北一环那家一品红。”他见陈可南摇头,不由惊讶道,“这都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
陈可南诧异地说当然不是。
秦淮吃了一惊,“你是哪里人?”说着一口气猜了好几个邻近省份,陈可南都说不是。最后听到答案,秦淮眼睛都瞪圆了,“你是南方人?一点儿没看出来!我听你说话也没南方口音啊,不像我以前一个数学老师,口音忒重,一急了就用方言教训我们,吱吱哇哇的。”
陈可南被他逗得直笑。秦淮没去过那里,问起来没完没了,陈可南随口说了两句,秦淮又嫌他敷衍,好像服务生上菜,话题这才搁置了。
饭后结账,服务生指着贴在旁边的一张广告海报说有活动,凭烤鸭店的收银条去四楼看电影有七折优惠。秦淮随便答应了一声,表示了解。陈可南正把零钱装回钱夹——这顿他请的客。秦淮下意识瞟了一眼,似乎想窥看些什么,就像旧时候路过深宅大院的人,歪头向里一瞄,仿佛为同时听见些响动,又要佯装不经意,像是看屋檐底下瞌睡的鸟。但他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刻字,没有相片,什么也没有。
陈可南忽然抬头,秦淮撞上他的目光,立马问:“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你呢?”
“不知道,可能叫人出来玩。”
陈可南点点头,秦淮也跟着点点头。两人一同下楼,刚说了再见,两个年轻女人又叫又笑地跑进来,连嚷“冻死我了”“终于暖和了”,一面忙着理顺头发,拍打衣服,又互相为对方从头上拂去大片的雪花。
“下雪了?”陈可南一走到门口,寒气就从玻璃门的每条缝隙里钻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战。雪片打在门上,窗上,在建筑转角避风的角落里打着旋,像一株被人倒置的白圣诞树,呆笨地飞快旋转着。
“你出去冷不冷?”陈可南笑吟吟地问。
秦淮不理会。他已经开始慢慢习惯陈可南随时随地的揶揄,并对之置若罔闻了。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他现在心烦的是这个。
“我走了。”陈可南说。
秦淮连忙回头,“你去哪儿?”
“去楼上,看有什么电影。”
“你一个人?”
“怎么了?”
“一个人看电影也太傻了。”
“里面那么黑,谁看你?本来坐下也不说话。”
陈可南冲他一摆手,走进了电梯。秦淮在原地发愣,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等等我!”
陈可南按住电梯门,“电影票自己出钱。”
还不到两点,电影院售票口没什么人,秦淮在时间表的滚动屏幕前晃来晃去,问:“你想看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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