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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笑。弈澜在心里反问,为什么不忍心?
“如果你同意替鸣儿接下这桩婚事......那你母亲的坟冢,我会重新挪进弈家的主墓里。”
弈澜看了他片刻,将弈九天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然后他便缓缓笑了,眼里的冰冷荡然无存,素白的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写——父亲这是哪里的话?我自是舍不得弟弟,所以也愿意的。他顿了顿,直直地看着弈九天,又写:只不过,父亲说话可不能言而无信。虽然我是个哑的,但保不准也会泄露些什么东西。
弈九天知道,这便是在威胁自己了。
“我当然说话算话。”他沉声道。
弈澜放下手,轻轻点头,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自此,一桩交易,就算是谈成了。
唯独小雀虹还在替他不平,喋喋不休地说道:“公子!您怎么也没个反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弈澜回过神,无奈地笑了笑,清冷的面庞上绽出一抹柔和,虽口不能言,但一双眸子却好看得紧,里面像是藏着清光落樱,像是会说话般。小雀虹看得呆了呆,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哎呀!您知不知道战鬼到底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弈澜微微挑眉,用目光询问他。
于是小雀虹就将自己听来的那些传闻说了个遍,其中着重描写了战鬼的外貌是如何恐怖,一对儿红眼珠子专治小孩夜啼,最后加上自己的猜测:“那战鬼虞渊今年可都九百多岁啦!这么老还没成婚的您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啊,我不也四百多岁了。弈澜耸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况且九百多岁有什么要紧的,对他们这些仙灵来说,寿命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小雀虹一拍大腿,说到激动处,背后腾一下蹦出来一对赤色翅膀:“我怀疑啊!他可能不能人道!”
弈澜看着小雀虹那张包子脸,竟然说出这么一个词语,嘴里的茶水险些全都喷出去。他哭笑不得,在桌上写道:他要是真不能人道,那我还放心些。
八月初一,在小雀虹口中不能人道的战鬼虞渊终于来信了,说是派人前来给新娘子剪裁婚衣,又将之前没来得及送的聘礼一并送过来了。
而虞渊本人嘛,则是“万分抱歉,东海有异动,恐是魔族作乱,虞某脱不开身,便令舍妹前来,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赔罪”。
小雀虹更气了,翅膀乱扇,在洞府里飞来飞去的骂:“什么啊!还有没有结婚的诚意啊?定亲都不来!我看干脆拜堂的时候也让他妹代替他算了!”
弈澜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些心虚,看虞渊这副措辞,应该是挺在意这桩婚事的,要是嫁过去后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哑巴冒牌货悄悄换了太子,那该多生气?
他喝了一口清酒,静静坐着,不多时,洞府传来一阵喧闹,是弈九天领着战鬼的人进来了。
平日里冷清的洞府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弈澜有些不习惯。
弈九天见他这么个木讷的样子,想上去敲打他一下,还没动作呢,就被一个浑身穿着火红的少女挤到一边去了。
“思思见过嫂子!”虞思思满脸堆笑地站在弈澜面前,看着他两眼发亮,红瞳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弈九天接过话头,道:“弈澜他前几日感了风寒,嗓子没好,说不了话。”
弈澜便轻轻颔首,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啊......没关系!”虞思思的性格和她的衣服一样都是风风火火的,听见弈澜不舒服,立马热切地捉住他的双手说:“西海别的没有,珍奇药草最多了!等嫂子你过去,保准给你治好!”
这话说得孩子气,加上她纯真坦诚的神色,弈澜不免被逗笑,由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上下晃。
虞思思被笑得晃了神,目光羡艳地看着弈澜的脸,对比一下自己粗糙的皮肤,心里抹泪。她之前听说自家大哥终于开了窍要成婚,高兴得简直要晕过去,后来听他讲这嫂嫂是多么貌美,其实她心里是不相信的——战鬼是什么人?令妖闻之色变屁滚尿流之人啊,这嫂嫂该多眼瞎心盲才答应的婚事?
但今日一见,虞思思拉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不瞎,眼型狭长波光潋滟,长睫扇动藏着一股清冷锐利的神色。心好像也不盲,一举一动都是得体大方翩若惊鸿的公子范儿。
弈澜任她拉着瞧,等虞思思咋呼了一会儿,总算想起自己的紧要事情来:“对了!我还得给您裁量婚服呢!”
有她张罗,弈九天自然而然地退出洞府去——可不能再待了!十几个战鬼往那儿一杵,气势迫人,腰间挂一把长刀,虽然不如传闻里那样凶神恶煞面如恶鬼,但还是激得他浑身的毛都要立起来了。
虞思思成功完成任务后,率着众战鬼往回走,想起大哥交代自己的,见着人以后,要给他回个信儿。
可虞思思不会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抓耳挠腮地在信纸上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最后嘬了个哨,信纸摇身一变成一只短箭,嗖地飞不见了。
东海,莽荒之地。
短箭被拦截,落在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手上,他负长剑于背后,一截韧腰上还挎着一柄通体漆黑森冷的弯刀。
虞渊缓缓将信纸打开,上面十四个鬼画符的大字写着——
貌美、腿长,腰肢细。大哥你真是血赚!!!!
第二章
八月初八这天,云霞夺目,天朗气清,送亲的队伍从女床山出发,浩浩荡荡地前往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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