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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渊问道:“其他的什么?”
弈澜写:还说你这么老了还不成亲,是因为不能人道......
“......”虞渊彻底黑了脸,如墨长发铺散开来,长睫低垂,红瞳摄人,只听他极慢地重复道:“老?不能人道?”
始作俑者仍然对逼近的危险没有察觉,正打着哈欠困顿地眨眼,整个人就从地上被拉起来,然后虞渊打横抱起他,大步往偏殿走去。
因着这番动作,梧桐花揉在衣袖里染上了紫色。
弈澜晕乎乎的,手指无力在他胸上划拉:你抱我哪里呀?
虞渊道:“去证明给你看,他们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第四章
嘴上说着要证明,等走到床边,怀里的醉猫早就睡过去了,一手还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虞渊一阵气闷,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将弈澜放在床上后,他自己也脱靴上床,撑着脑袋侧身看他——
要说这所有关于战鬼的传闻,可以从最开始与魔族一战说起。
那时天地间戾气四处纵横,滋生了一批专食生灵与凡人魂魄的妖魔鬼怪,战鬼一族奉天帝之令与魔族大战,并集族中五大长老之力合力将所有作乱的魔族封印于东海之下。
不仅如此,凡涉及此事的精怪,无论是大妖小妖,都一律没有好下场。
至此,战鬼的名声从这场以暴制暴的战役中,彻底走偏。直到后来虞渊接管军中,他不爱张扬,每次作战或者围剿妖魔时,必会戴一张恶鬼面具,有时犯懒,就随便易个容。
长年累月的,三界之中看过他真容的人屈指可数,对他的外貌的传言也是千奇百怪。
他从前从未放在心上过,今天却实在有些介意了——外面传成这个样子,当时天帝赐了婚,这小青鸢当真是半点都没有犹豫就嫁过来了?
不禁微微出神,想起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来。
一百三十六年前,九沧山。
虞渊奉命捉拿一个已成气候的狼妖,狼妖将要渡劫,之前吃了不少人来增加功力,现在天空中紫雷滚滚,若是顺利让他渡过,不知又要人间又要生出多少冤魂来。
一路追逃狼妖至九沧山。
这狼妖狡猾至极,已然学会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他走到哪儿天上的紫雷便会跟到哪儿。虞渊追着狼妖来到一处平坦开阔的林地,正对峙间,身后的密林里就传出一阵叽叽喳喳的讲话声。
“公子!那个弈鸣简直欺人太甚,今日本是你的成人礼,他非要跟着来干什么?”
“跟着来就算了,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故意让您讲话,这不是就想看你出丑吗?”
“他就是没安好心!他太坏了!我不喜欢他!”
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儿了。
透过重叠的枝桠往那处看去,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正在地朝着狼妖走过来。讲话的正是个儿稍微矮些的,大概刚得了灵识没多久,化不了人形,背后还有一对肉乎乎的翅膀。
虞渊还未来得及提醒他们,狼妖便腾身至半空中,一把抓住了正在讲话的那个小鸟人作为人质,五指成爪,抵在他喉间。
“小雀虹!”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高个子少年惊叫一声,声音喑哑干涩,像是钝铁互相搓磨。
因着这难听的嗓音,虞渊不由看了他一眼——
长得倒不差,清风霁月的模样,年纪不大,但姿态看着倒稳重。乍然看见这狼妖也没吓得惊慌失措,更没有因为同伴被捉而弃之不顾。
狼妖自以为有了筹码,一边扛着天雷的攻击,一边威胁虞渊最好让他离开。
那个少年大概也看出形势不对,惊疑不定地看着虞渊,正想说什么,却见虞渊在虚空中搭了一张巨弓,引紫雷为箭瞄准狼妖。然后半点没犹豫地松手射去。
“等等!小雀虹还在他手里——”
狼妖自然用那鸟人作为肉盾,同时血盆大口一张,密密麻麻的箭镞朝虞渊和站在一旁的少年射过去。
紫雷短箭从小鸟人的身体对穿而过,却没伤他分毫,径直没入狼妖的头颅。血肉从他的后脑溅出去,又是一记天雷,狼妖终于轰然倒地。
虞渊就地一滚躲开箭镞,却见那少年还呆呆站在原地,箭镞及面也不知道躲,虞渊暗骂,来不及捏诀,只得一把推开少年,用自己的手臂去挡。
少年一个趔趄跌在泥泞之中,眼眶红红,饶是如何冷静自持也被这种景象吓傻了。
刚才虞渊本来可以顺利躲开箭镞的,但因为出手给他挡了一下,所以手臂上被挂了一条深又长的伤口,将黑色衣袖的颜色染得更深了。他俯身将地上所有的残箭捡做一捆堆在狼妖身上施法一起烧毁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那少年便吃力地将吓昏过去的小鸟人拖到树底下,借着大树的遮掩,戒备地看着他。
天色已暗,又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虞渊干脆也找了棵大树就地歇息,脸上的恶鬼面具不透气,他也懒得摘了,正闭闭目小憩,衣袖就被轻轻扯了扯。
张开眼,是刚才那个长相昳丽的少年,蹲在自己身旁,努力作出镇静的样子,但是发颤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
少年把一个白瓷小瓶放在他身边后,又退出三四步去,小声说:“药。”他吐字清晰,音色却不怎么好听。
那时虞渊心想,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却坏在了这天生的嗓疾上,有些可惜。虞渊仗着自己带着面具,说出来的话也随意:“你放这么远,我怎么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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