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 作者:排骨吃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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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张兰慧去了姨妈家,秦力放了心,他想来日方长,总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张兰慧再没回来过,两人的日子清净,却不如以前欢乐,直到秦力被狗咬伤,去医院打了针不见效果,高烧几天就去世了。
活生生的人没了,张兰慧听到消息一路哭天喊地,说林粤和林怀鹿就是来克他们母子的,处理完秦力的后事,就把娘俩赶了出去,最后一句话是她和野男人的孩子不准姓秦,让她改了。
林粤对秦力是有感情的,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秦力还愿意容纳她,既然嫁了,她就决心和他一辈子,秦力一走,她也像天塌了,婆婆不要她,孤儿寡母无处可去,林粤坐车回了林家。
林家向来对她无情,嫌她丢人,也不要她,自此林粤带着林怀鹿改了姓,开始“流浪”的生活。
这些事纪明德也是一知半解,当时病入膏肓的林粤并未同他多说,此时他神情凝重带着哀色,看着林怀鹿道:“她给我发了一张你的照片,嘱咐我好好照顾你。”
林粤什么时候给纪明德打的电话林怀鹿是毫不知情,或许就在他去买烧鸭的路上,或许更早,她算准了有离开的一天,所以为他想好了后半生,难怪张兰慧会有那句“我不是你奶奶”,难怪林粤笑着会安抚他,让他放心。
放什么心,尽管林怀鹿已经猜到了,仍旧恍惚道:“可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纪驰面无表情,偏头专心看着林怀鹿。
苍白的脸像瓷片,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只要被他稍微用力捏一下,就能捏得林怀鹿支离破碎。他只是这么一想,林怀鹿的刺就扎进了他的骨肉里,手竟开始剧烈的疼痛,真的流血一般,蚂蚁乱窜,噬心噬肺。
比脸上的耳光疼得多了。
怎么能是这个结果呢,纪驰摇摇欲坠,可他不能倒,至少不能在林怀鹿面前倒。
纪明德接下来的话让他收回目光。
“你妈妈当时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我的,也就是说,我才是你的父亲。”
纪明德和林粤是老相识了。
早在大学,二十几岁,他们是自由恋爱,后来纪明德迫于家里的压力,听从上一辈的安排,和纪驰的母亲沈芝家族联姻,与林粤的这段感情就彻底走到了尽头。
纪驰一岁那年,大学同学聚会,纪明德和林粤忍不住,都去了,那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曾经热恋的情人分道扬镳,对面不识,但林粤看他的的眼神依旧如初,怀着无边际的依恋。
借着同学会的由头,他们喝了很多酒,也是因为酒,小心避讳着的两人发生了关系,林怀鹿也是这时候有的,但那天早上,他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就不见了,而他并不知道林粤怀了孕。
此后经年变幻,都没有再见。
林粤一直保留着他的电话号码,电话里的声音苍老虚弱,简单描述着起先他觉得莫名的话,直到提起林怀鹿,纪明德才知道,他和林粤原来有个孩子,这么些年林粤一直很苦,在弥留之际,她把儿子托付给他,实在是无可奈何,没有更好的选择。
纪明德心痛,找到林粤所在之处时,人已经去世了,林粤安葬在一个不错的位置,周围碑墓排列,想来泉下不会孤单。他远远看到石墓前站着一位穿着校服的学生,即便是侧面,也认出了那就是林怀鹿。
没有直接走过去告诉他“我是你的父亲”,然后带走,只怕这个时候林怀鹿只会反感他的存在,不愿认他。
这是林粤为他生的孩子,他必须小心翼翼,容不得差错,除了暗中施予帮助,在林怀鹿高中时他找了个资助的由头,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
相处之后才发现林怀鹿被养得十分的单纯和听话,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几年,在他决定摊牌之际,却发现林怀鹿身边多了个亲密的人,谢盛。
是朋友,是兄弟尚且管不着,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和男人在一起,念及此纪明德那股火又烧了起来:“我本就不想你去喜欢男人,才把你带回来,收了手机,不让你和他联系,时间一长就忘了,当真是千防万防,却漏了家里还有一个。这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与他做这种违背伦理之事?!”
林怀鹿脸色惨白,木讷地瘫软在床,大脑一片狼藉,怔怔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是你的报应来了。”沉默至今的纪驰开口,屋里没开灯,窗外又变了天,他躲在阴影里神色难辨,仅一双眼睛冷得可怕,看向自己的父亲:“你背着我妈在外面乱搞,这就是你的报应。”
原来纪明德不喜欢男人,是他搞错了,那些送给纪明德的小男孩不是因为顾忌他在场才不要,是真的不喜欢,不过和碍于合作情面,周旋于那些个不识趣的老板,没有发火罢了。
原来纪家破裂,纪明德和沈芝的夫妻情分形同虚设,没日没夜的吵架,摔东西,夜不归宿,林怀鹿他妈也脱不了干系。
纪明德哼了一声:“我固然有错,但我与你妈,两不相欠。”
纪驰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恨透了纪明德,沈芝就是被纪明德逼得没有退路,才舍弃了他,舍弃这个家,现在一句“两不相欠”就撇得干干净净。如果他和林怀鹿要被天诛地灭,那也是纪明德一手促成的。
身边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林怀鹿从这个令人溺亡的房间里跑了出去,越过门外面面相觑的周氏夫妇和异常老实的英雄,如愿以偿地从纪家离开了,背影慌乱而摇晃。
心力尽失,没有人再拦着他。
第二十四章
纪驰回到小公寓,开门的时候才想起林怀鹿没有备用钥匙,现在人不知跑去了哪里,平日里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分开了连个联系方式竟也成了奢侈的事,反正手机钱包全都还给他了,应该不会流落街头。
纪驰脱力地躺在沙发上,他实在头疼得很,尽量不去想这个人。
纪明德的话不论真假,他已经信了七八分,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早该想到的,却一点端倪都察觉不出,为什么家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什么图谋不轨,什么新欢旧爱,都是他犯的臆想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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