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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池顿了顿，“女孩子就叫冉熠瑜。”

 

熠熠发光，瑶环瑜珥。

 

“那男孩子呢？”

 

他眨眨眼，“男孩子就叫韩熠嘉好不好。”

 

“不好，男孩子叫冉熠嘉可以。”

 

他摸了摸肚子，里面忽然动了一下，他抿着嘴笑了起来，“为什么跟我姓呀，明明你才是爸爸。”

 

“因为老公爱你，宝宝也爱你，如果可以，我都想跟你姓。”韩池手贴着他的肚子迂回地滑动。

 

他顿了一下，“可是，可是我也爱老公呀。”

 

“哦，我知道。”韩池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橙子，老公守着你。”

 

到了晚上，他就开始阵痛，他忍了很久，韩池正搂着他睡觉，因为担心所以睡得浅，被他轻微的抽气声弄醒，一醒就看见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吓得脸都变了色，鞋都不穿就往外跑，还是他叫住了韩池，韩池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摁呼叫铃。

 

冉子澄紧紧咬着唇才没发出痛苦的呻吟，韩池已经慌了神，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惨白的脸，“很痛吗，橙子？呼气呼气。”

 

冉子澄深深地呼吸，他感觉呼吸在此时都是痛的，他其他的感官全部封闭，全部注意都集中在了肚子，肚子的痛感绵长，他咬得嘴唇发白，韩池心疼他，伸出手给他，“橙子，别咬嘴唇了，咬我吧。”

 

他此时已经精神摇头了，只是含糊地拒绝了韩池，“不，不要。”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了一番就问是不是要无痛分娩，冉子澄还在跟阵痛斗争，韩池赶紧点了头。

 

冉子澄被推进产房的时候，韩池那双忧虑的眼印在脑子里久久不去，冉子澄这么爱哭的一个人，在难忍的阵痛下却一滴泪都没流。

 

他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和韩池以后会牢牢绑在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冲韩池艰难挤出一个笑容，韩池握着他的手，“别怕，橙子，不怕。”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说，我不怕。

 

等冉子澄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昏睡过去了，浑身像过了道水，湿透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粘腻地贴在他身上。

 

孩子被抱到了韩池面前，韩池看了一眼，便又紧紧盯着冉子澄，眉毛皱在一起，等护士来看的时候，他忍不住道：“为什么还没醒？我老婆没事吧？”

 

护士第一次看见不顾自己孩子，还这么担心产妇的先生，忍俊不禁道：“没事，就是太累了，睡着了。”

 

韩池这才松了口气，他握住冉子澄冰凉的手紧紧贴着脸摩挲，又看了一眼襁褓里的婴儿，他这时才记起，他还没问婴儿是男是女。

 

他轻轻掀开襁褓，仔细辨认了一下，松了口气。

 

女孩子。

 

他把襁褓裹好，轻轻吻了一下冉子澄的脸颊，“宝贝，是冉熠瑜。”

 

厚重的窗帘将刺眼的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冉子澄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和韩池正要参加高考，他还跟韩池在同一个考场，然后他考着考着，肚子就一点一点变大，直到变成了气球那么大，他慌乱地看向韩池，韩池却消失了，反而监考老师的脸变成了韩池的，韩池一步步向他逼近，“考试也能怀孕？你被谁插了？说，你被谁插了？”

 

莫名其妙地，他在考场被韩池扒了衣服CAO，身边的人都看不清脸，他又羞耻又害怕，簌簌发抖，一个劲儿求饶，韩池却捏着他的下巴，逼问他，“你怀的是谁的孩子，说！”

 

他哭得满脸泪，嗓子都叫哑了，也没被放过，他好像能听见旁人的哄笑声，讨论声，他哭得喘不上气，直到肚子一阵发痛，他才哀哀地求韩池，“老公，你的孩子，是你的，肚子疼，肚子。”

 

他醒来时脸上还有点点泪痕，他蹭了蹭脸颊，看见韩池疲惫憔悴的睡脸，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还有短刺的胡茬，他伸手摸了摸韩池的脸，小声嘀咕了一句，“坏蛋。”

 

他转头看向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婴儿，顿了顿，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婴儿的额头，婴儿吧唧吧唧嘴，吐了个泡泡出来。

 

冉子澄的心忽然化成了一潭水，荡漾着温柔的水波，他笑了一下，又伸手戳戳婴儿嘴唇，婴儿却张嘴含住了他的手指，他一愣，急急把手往回收，婴儿细软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他怔愣在床上，这个孩子似乎生来讨他的喜欢，就像韩池，生来讨他的爱。

 

韩池慢慢撑起身子，抹了把脸，看见冉子澄呆滞的表情，“橙子。”他轻轻叫了一声。

 

冉子澄回头看他，“啊？老公。”

 

韩池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白纱帘照进屋内，冉子澄微微眯起了眼，看着背着光的韩池。

 

朦胧的光晕围绕在韩池周围，背着光的韩池是颓废的英俊，他愣愣地看了半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韩池的那天。

 

韩池从一个给他糖的男孩长大成为了一个给他爱给他家的男人，突如其来的感动涌上心头，他眼中雾气氤氲，他强忍着泪，又唤了一声，“老公。”

 

韩池逆着光朝他走来，一步一步，踏在他的心上，寂静的房间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跟随着脚步的节拍，咚咚震动，击打着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