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正聊着,陈晓墨进来,跟他们说刚在走廊上碰见甲班的班长,说组织礼拜天去清河马场骑马,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去!”虽然不会骑马,但只要能出去玩喘口气,周云飞一向来者不拒。
“闻歌?”
“我……应该能去,先算我一个吧。”
付闻歌琢磨着,白翰辰礼拜天不一定能回来,出去玩一天应该不用看他那张臭脸。
清河马场距城里约莫四十里路,三个班凑出二十多学生,一起摊钱租了辆卡车,一大早从学校出发。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天空万里无云,蓝的像琉璃盏。在学校里被课程压得喘不过气,这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个兴高采烈。
付闻歌打小就会骑马。他爸是骑兵队出身,以前经常带他去骑马。陈晓墨因为老家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马,童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骑马可以不用鞍子和脚蹬。周云飞压根没骑过,上了马就抱着马鞍不肯撒手,教另两个人好一顿嘲笑。
马场里的马多是战马后代,膘肥体壮,性格较烈。马场的老板担心摔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特意安排了一些性格温顺的母马给他们骑。可于付闻歌和陈晓墨这样的人来说,骑着不过瘾,于是陈晓墨便去找老板商量,弄匹“正经货”来骑。
老板见他马骑得溜索,料想他是行家里手,给牵出匹通体油黑的骏马。他们听老板说,此马名唤“乌骓”,取西楚霸王的坐骑之名。乌骓是马场里的种/马,只要不在发/情期,还是肯让人骑的。
乌骓的个头比周云飞还高,周云飞一看它朝自己喷鼻息就躲了,坚决不骑。刚那只蒙古矮种马都差点给他甩下来,这个,骑一圈下来怕不是要给他颠散了算。
陈晓墨识得这是匹良驹,立时一扫在学校里寡言内敛的模样,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马前蹄高高扬起,乌骓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马厩。
“晓墨可真厉害。”从马厩里出来,周云飞瞧着陈晓墨纵马而驰的身影,不无艳羡却又略带惋惜,“又会骑马,又会打枪,书还念得刻苦,回那山旮旯里嫁给个面都没见过的土鳖,简直亏死了。”
付闻歌笑道:“你也没见过,怎么就说人家是土鳖?说不定是位八尺高的堂堂男子汉,晓墨不说,在他老家那边,没赖怂。”
“嗯,身高八尺的郑学长我倒是见过。”周云飞忽然玩心大起,拢着嘴朝陈晓墨大喊:“晓墨!郑学长来啦!”
陈晓墨赶忙勒转马头,却见只有那俩人立在马厩前看他的笑话,顿时恼羞成怒。策马疾驰而回,他跳下马来,一把将周云飞抱起扔进旁边的草垛里。
周云飞吃了一嘴的干草,手脚并用爬出草垛,恼怒地推了下陈晓墨的肩膀,结果又被陈晓墨给扔回草垛里。他俩在那闹,付闻歌不跟着搀和,牵上乌骓,踩着脚凳爬上马背。
他刚想学着陈晓墨的样子来个立马感受一把,却突然看见白翰辰的车停到了马场围栏边,然后从驾驶座里出来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白翰辰。他吃了一惊,手上劲儿没使匀,不留神将马头拉偏,扯痛了乌骓——
马惊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这……二爷你说你来干嘛来?
三爷也长大啦,想娶媳妇啦~
话说,总写这种日常、撒狗血、谈恋爱的,看着会不会无聊啊?
求唠嗑
第十九章
眼瞅着付闻歌骑的那匹马发了疯似的蹬踏折腾、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白翰辰当下心头一惊。撩起长袍下摆翻身越过栅栏,他边跑边朝陈晓墨大喊:“拿套马杆来!”
陈晓墨刚把周云飞拽离危险范围,听到喊声,赶忙回身进马厩去寻套马杆。
接住陈晓墨丢来的套马杆,白翰辰边寻机会套马头边高声叮嘱马背上的人:“身子放低!收缰绳抓住喽别撒手!”
他小时跟随父亲走南闯北,着实见过那惊了的马是如何踏死人的。马掌钉铁,日日奔跑磨得锋利无比,骨头筋肉根本招架不住。人摔下来,晕头转向不知躲闪,教那惊了的马狠踏上一蹄,眨眼间肠穿肚烂。
乌骓不停地尥蹶子,发了疯颠哒,给付闻歌颠得五脏六腑都离了位。脚上的马镫早已颠脱,下半身全无着力点,全赖手上死命地揪住缰绳,稍有松懈便会被掀下马背。
两根套马杆几乎同时套住马头,左右牵拉,先顺着马的劲儿由着它拽,待它感到人为的牵制收敛野性,再给上点儿力道拉低马头使其驯服。陈晓墨熟悉马性,自是知这其中的门道,但见那一身绫罗、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也晓得如何驯马,不由得对白翰辰另眼相看。
乌骓终是驯服于牵制,垂头安静,不再折腾。付闻歌全身都被它颠软了,自马背上下来,抖得活似筛糠,幸有陈晓墨在身旁撑着。周云飞也是心惊肉跳,抱着付闻歌的肩使劲儿胡撸他的背,比自己被马折腾了一遭还要后怕。
“就不能教人省点心!”
甩下话,白翰辰转头去寻那马场老板。付闻歌不能骂,他得找个人散散火去。
闹了故事,白翰辰不允付闻歌再待下去,要他即刻与自己回城。早晨下了火车,进家门便听邱大力说“今儿个付少爷跟同学去清河马场玩了”。吃过饭洗净一路风尘,本想着睡会歇歇,可躺在床上他这心里怎么也踏实不下来,辗转不成眠,只好拿了车钥匙直奔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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