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去婴儿房看了眼孩子,孩子还在睡着,看起来睡的很安稳,太小了找不出来像谁。
司渺倒希望他不要像司家人,司家人命太苦。
孩子在无菌房里,不能碰不能抱。他看完就走了,但没去李冬梅的病房,而是先去了医院大楼最顶层。
季越东正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等他,见他上来,转身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司渺毫不犹豫:“确定。”
于是季越东侧身让他进办公室,三分钟后,司渺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盖着戳的纸。
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司母昏迷李冬梅早产,司渺又一直在飞机上没信号,所以配合警方笔录、给两位女眷办住院之类的这些杂事,都是儿婿季越东在处理。
这家医院就是路遥所在的私人医院,医疗环境好,季越东和院长关系不错。见司渺进出办公室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季越东皱皱眉,把人拉到一边。
顶层除了医院高管外,普通医生和患者进不来。季越东也不怕被人看到,抱住司渺,把他小脑袋轻轻按到怀里:“想哭就哭。”
司渺没说话,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季越东仔细感受着他的温度,但并没感觉到湿意。
“我不想哭,”司渺声音闷闷的,“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没时间难过。”
“你没时间哭的话,我替你哭吧,”季越东在他头顶亲了口,“司老师,我好难过啊,好想哭,我要哭了!”
一个大男人,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一个一米九长得冷冷的大男人,一个一米九长得冷冷、说话声低沉又磁性的大男人,说他要哭了......这也太崩人设了吧!
司渺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季越东还在他头顶不停念叨:“天啊司老师你好狠心,你男朋友都哭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司渺听的更想笑,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唇角又抿了回去。
“季东东。”司渺叫他。
季越东:“说。”
司渺:“网络上那个视频......王伟的那个,你看了么?”
季越东点点头:“看了。”
“那你......”司渺顿了顿,“会不会觉得我脏?”
“脏?”
季越东重复了一遍,好像真的在思考他脏不脏,片刻后道:“是挺脏的。”
司渺心“啪”地跌落谷底,随即听季越东加了一句:“就那次买好润丨滑丨油和安丨全丨套,天天计划着睡我的时候,太脏了,一点不像你们单纯的男孩子该做的事。
这句话说的司渺又羞又恼,到最后都听不下去了,从季越东怀里挣出来,脸红红:“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走了!”
“你男朋友还哭着呢,”季越东无赖,“你不准备哄哄他再走?”
“什么男朋友啊......”司渺忿忿,“咱俩的事还没算账呢,你这个大骗子。”
“好好好,我是大骗子,等你的事解决之后我随便你打骂、随便你‘计划’,”季越东手指在司渺手心勾了勾,“但是男朋友的头衔先别摘下去,行不行?”
司渺:“你真不怕我像王伟说的那样,是个到处骗婚的鸭子?”
“当然不是,”季越东打断他,“你那么快,怎么可能是个老手。”
司渺:“......”
这话是没法谈了,司渺推开他转身就跑。季越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看人很准,小朋友是不是王伟说的那种人,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造谣的人,他都会千百倍地奉还回去。
司渺逃窜回住院部,脸还是红的,但心里好受了很多很多。
他深吸一口气,和护士问好病房号后,走到走廊尽头,进了李冬梅的病房。
因为受了惊吓,李冬梅有些难产。生孩子折腾太久,她到现在看起来仍很虚弱。
见司渺推门,她努力想坐起来,但身子不允许,最后还是顺着床头滑了下去。
“渺渺,”李冬梅向他伸了伸胳膊,“你哥哥、你哥哥他......不是真的吧?”
司渺没回答,坐在李冬梅病床边,淡淡叫了声:“嫂子。”
“你听没听到啊?!”李冬梅急的不行,“你哥哥是真的吗?我是在做梦吧?”
为了不刺激老人家和产妇,警方与医院都没让她们看到遗体,可司渺没想到,李冬梅到现在还抱着侥幸心理。
“嫂子,”司渺任由她着急,自顾自地问,“哥哥出门之前,你跟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李冬梅对当时的情景印象异常深刻,她也很想知道,究竟自己说了什么,才能让司方用那种眼神看她。
“我就说......就说了你在微博上的事,然后还说买衣服什么的,我、我也没说啥刺激他的呀?!”李冬梅说着说着,忽然放开嗓子嚎啕大哭,“司方啊,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做傻事?!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让我们怎么活啊?!啊......呜啊......”
她边嚎还边用余光打量司渺的脸色,司渺心里一寒,刚升起的那点同情全没了。
他还以为李冬梅是为哥哥的离开而掉眼泪的,没想到却是在暗示他,让他替哥哥赡养她们。
哥哥走了,哥哥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但是这位寡嫂......
司渺绝对不能留,毕竟,她是间接害死哥哥的凶手。
司方打小性格内向,沉默寡言。脾气虽犟,但绝不是这么偏激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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