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洗完澡,阮肆套着衬衫擦着头发出来。衣摆露了一点平角短裤的边沿,他抬手往上系了一扣,但锁骨跟脖颈都露出来,里边被吻的痕迹半遮半掩。秦纵目光就没移开,他还没动,阮肆就先站边上,一脚踩他两腿间。
“会玩啊宝贝儿。”阮肆缭乱的黑发半干,他危险地逼近,“看爽了吗?”
“爽。”秦纵乖巧地拉长音。
“那就,”阮肆亲他一下,“……赶紧睡你的觉吧!”
秦纵:“我觉得我还可以再……”
阮肆一毛巾蒙他头上,揉了几把连推带压的把人推倒,被子一拽,裹起来就睡觉。
被揉得头发凌乱一脸受蹂躏的秦纵:“……”
关灯后不久,阮肆说,“晚安纵宝。”
“五星好评,今天终于不再是秦花花。”秦纵抱着他,蹭脸在他头发上,闭眼满足道,“晚安。”
篮球赛过后,秋雨连绵。大家进入萎靡期,一考试就是一片唉声叹气。卷子跟着雨点一起越来越繁密,课间活动也逐渐减少,所有人不是睡觉就是被卷子埋没。高三加强管理,跑校生也强制上晚自习,阮肆天天跟秦纵一起回家的特权被如此残忍地剥夺了。
雨连着下了好几天,到处都是潮湿的感觉。午休教室开了窗,阮肆面对窗坐桌子上,跟孔家宝和陈麟一起叼着棒棒糖扯淡。
“我昨天晚上做梦都在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孔家宝以头撞窗沿,“早上我妈感动的给我多煎俩鸡蛋,讲话细声细语,吓得我以为还在做梦。”
“你这算什么。”阮肆咬着糖,“我早上看见秦纵满脑子都是英语单词。”
两个人一致看向陈麟,陈麟靠椅子上点头,在困意侵袭下岌岌可危。
“同志!”孔家宝摇晃他,“醒一醒!不要在这里屈服!”
陈麟被晃得犯晕,拍开他的手,“别晃!要吐了。”
“奇了,”阮肆说,“今天上课没见你睡觉。”
“不能睡。”陈麟困乏地睁大眼睛,“睡着了要罚钱。”
“什么钱?”孔家宝问。
“……说了你也不懂。”陈麟拍了把自己的颊面,“坚持上课不睡觉,这个月就能拿到生活费。”
“谁给你订的规矩?”阮肆笑。
“啰嗦老头。”陈麟叹着气栽进卷子里,“烦……数学课上得老子一脸懵逼……”
阮肆起身伸了个懒腰,趴窗边往外望。雨湿蒙蒙地遮挡,如同纱布一般朦胧了一切可见之景。操场上没人,今天也没班级出来上体育课。他嘴里含着芒果味,说,“这才开始,还有一学期要轮。”
“背不完的知识点,写不完的模拟卷。”孔家宝打开自个的政治书,“我昨天问黎凝想考哪儿,她说想去北京。我算了下我自己,估计挨不着边。”
“那就不考一块,离近点就行了。”阮肆说,“剩下的看造化。”
“你这话说得我好慌。”孔家宝说,“造化这词……我还是想跟她待一块。”
“那怎么办?”阮肆回头,“别浪费时间了,背书。陈……”
陈麟已经就着刚才的姿势睡着了。
阮肆透着气,无精打采。
一头扎进学海中,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得特别快。阮肆拿到十一月的约稿函时,已经开始下雪了。他最近被卷子纠缠得心神恍惚,收到信才总算提了点劲。
早上又堵了雪,阮肆跟秦纵走路去学校。两个人戴着条同色围巾,这是李沁阳买的。下溜溜坡的时候秦纵去买早饭,阮肆看见一群小学生排队滑冰,他非常淡定地挤进去,跟着一群小鬼滑了个爽。
“看见没?”他姿势炫酷,“教你们怎么滑,酷到没朋友!”
“你走开,”小鬼推他腰,“大人不给滑!”
“我不是大人啊。”阮肆滑着坡,“我还是个宝宝!”
小朋友一齐嘁声,跟弹球似的挨个撞他,推着他走。阮肆弯腰抱起来一个,一股脑塞雪地里,把雪盖了人家一脸。小鬼爬出雪堆,坐地上捏雪球丢他,边丢他边喊,“我要告你们班主任!”
“你怎么不告我妈妈。”阮肆躲闪,“小鬼还爱……”
“打他!”一群小鬼抄着雪球追着他砸,阮肆躲闪不及,背上中了好几弹。他的回击在众怒之下显得非常脆弱,他一溜烟跑秦纵后边,秦纵正在付钱,被人扳着肩膀转过身,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脸一胸的雪球。
秦纵:“……”
“我叫人了啊,”阮肆从秦纵后边冒头,“我也要告老师!”
“略略略。”一个小鬼吸溜着鼻涕对他吐舌头,“还告老师,告状鬼没朋友!”
“我朋友多着呢!”阮肆挥手,“不滑了行不行,快走快走。”
“下次再见你一次,”带头的小鬼擦着鼻涕,“就砸你一次!这块冰我们承包了!”
“……好害怕哦。”阮肆说。
“你没听见什么声音吗?”秦纵悲伤地问。
“什么声音?”阮肆不解。
“心碎的声音。”秦纵抖掉他的手,把豆浆塞给他,“大冬天的也不给我一点温暖。”
“你好意思?”阮肆吸着热豆浆,“我天天晚上都在送温暖。”
“好感动。”秦纵说,“天天被踹地上醒过来。”
“那都是小问题。”阮肆安抚道,“清醒的时候我就不会啊!多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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