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凌,说话声太大了,钟于肯定他听到了,但林凌除了往他脖子上瞟了一眼外,神色动都没动。
他冲钟于点头示意就进了隔间。
林凌进来了他就不好再继续在这里打电话了,钟于往外走在楼梯间停了下来,“谁来找你的,乐如?”
男人呸了一声,恶声道:“我管谁来找我的,你给不给钱!”
“我没钱。”钟于指甲有点长了,在白墙上划动留下一道细细的印记。他说:“我没什么事怕被曝光的,你想找记者就找吧。”
电话那头又响起几个轻一点的男声,窸窸窣窣说了几句,就听中年人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和他那个早死的......”
钟于挂断了电话。
或许是闻司余和涂涂的存在给了他明亮的勇气和冷静思考的能力,他居然也能像局外人一样冷眼回想过去。
那个男人从没来过他的家长会,老师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名他也从未签过。
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总是不平等的。在孩子降生之始,父母天性和道德准则就要求家长用爱与关心照顾孩子,但只有在父母垂垂老矣之时,孩子才会有能力反哺他们。
这种关系里父母总是会比孩子付出的多,这是一种无私的单方面的付出,而父母会在这种付出里自我圆满。
钟于想,所以,孩子的童年时期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也不是说别的时期不重要,只是这个时期孩子会更脆弱、更容易引导。
钟于在楼梯间站了一会,墙上多了几道指甲印。划了人家的墙他怪不好意思的,指腹抹两下也没用,钟于突然想起自己兜里还有玩游戏时剩下的贴纸,于是粉色的小猪佩奇被贴到了墙上,遮住了那几道胡乱交错的划痕。
盯了贴纸一会,钟于莫名觉得自己审美变得真快,刚才还和闻司余吐槽这个贴纸丑,现在又觉得可爱了。
他先去了一趟导演休息室,才回自己的休息室。
闻司余已经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了,见他进来酸溜溜地说:“什么电话还要避着我。”
是没必要避着闻司余,他们现在也算知根知底的关系。他刚才是下意识要走开,就像人总会掩藏自己不堪入目的黑历史一样,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过去,钟于也不愿意让他直面这种不堪。
“我爸的。”
闻司余默了一瞬,竟然冲他道歉。
钟于笑了,他倚在沙发边,两人交换一半体温,捏了捏闻司余的耳朵,“没必要,我没那么在意。”
闻司余的表情像是在说:你别说了,我明白的。
钟于:......
“我还挺喜欢你这么管我的。”他毫无负担地转移话题。
“......”闻司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抱了他一会,忽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红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显眼,摸摸也没鼓起小点,不像是过敏,“你这怎么了?”
“不知道,”钟于被他凉凉的手指摸的瑟缩了一下,“蚊子咬的吧。”
闻司余被他一句蚊子提醒想起自己以前还把“蚊子”当成过“闻子”,好笑,埋钟于颈窝里笑了半天,蓦地对着那片红红的皮肤咬了下去,留下个牙印。
钟于还在疑惑他笑什么,“嘶——你有病吗?”
“有病,”闻司余满意地欣赏自己的牙印说,“心病。”
钟于想摸摸那块被他拉住了手扣在一起,于是也不生气了配合地问:“什么心病?”
闻司余深深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求而不得的心病。”
“......”
他们从休息室往外走的时候刚好碰到从卫生间回来的林凌,林凌又往他脖子上瞟了一眼,然后迅速看了下闻司余,钟于什么话都没说,他就先脸红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
“......”
闻司余笑了声:“这小孩看起来老成,这么容易害羞。”
钟于忍无可忍地锤了他一下,“你也没多大。”幼稚鬼。
闻司余啧了声,阴阳怪气地反问:“是吗?”
*
顾萱是X大文学系的大二学生,根据网上仅有的一点资料显示她的偶像臧西也是这个学校这个专业毕业的,其实他们班里有很多臧西粉丝,因为圈内大多编剧都离他们很远,所以这个据说很年轻、长得也很帅、风格也很酷的编剧就成为了他们的偶像。
她就是因为臧西才打算向编剧方向发展的,当初知道臧西还是因为《信口开河》,也是因为这部电影她才粉上了闻司余。
今晚是《心有灵犀的TA》第一期开播,作为闻司余的铁粉她早早地守在了电视机前。
她知道闻司余和钟于这次是为了宣传《得意》才上这个节目的,所以在看到偶像和钟于一起出场的时候她也毫不惊讶。钟于其实长得也很好看,不过鉴于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黑料,她对钟于实在无感。
顾萱美滋滋地看着自己偶像出场,自家偶像自我介绍也这么帅,后期给闻司余的标签是演员和歌手。
到了钟于——
“大家好,我叫钟于。”
钟于:演员/编剧。
作为向这个方向发展的学生,顾萱对这两个字特别敏感,粉丝直觉也让她手快地点开了微博。
“钟于臧西”这个词条高高挂在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个沸字。
!!!
“钟于就是臧西?!”
热搜里的评论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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