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一节课后, 周锦渊会惯例多留一会儿, 回答一些学生的问题。
有学生问他:“老师,助教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有几天, 下节课你们就能看到了。”周锦渊头也不抬地开玩笑道,“他不就在课上打打杂, 你们这么想他吗?珍惜眼前人啊。”
大家默契地对视一眼,“也不是这么说啦,我们很珍惜老师啊,但是习惯老师平时总拿助教抖包袱了, 一天不听您的相声有点不习惯。”
周锦渊:“………………”
周锦渊抬起头来, “当我平时上课都在讲笑话呢?”
“一个比方而已!”学生们七嘴八舌地道。
周锦渊想说什么,但是仔细一想,他好像真是每节课都要说点什么容细雪的故事, 一开始是无意识的,后来嘛,一则为了报复性打击一下弟弟的人设, 二则调节课堂气氛。
他多好心啊,学生们就把这当保留节目了。
忽然又有人问:“对了, 老师,能不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会举家搬到海洲来啊?”
周锦渊一脸莫名, “我什么时候举家搬来海洲啊。”
天啊,过气了就是不一样,《小青龙钢琴独奏曲》刚出来那会儿,还有媒体报道他父亲在瀛洲的事迹呢,现在居然有人以为他全家都搬到海洲来了。
他全家就他一人背井离乡在海洲……
学生:“啊?难道不是吗?那您为什么千里迢迢找海洲的工作,在这里发展啊,助教是跟着后来考过来的吗?助教的哥哥呢?”
周锦渊缓缓说道:“是因为他考到这里,我……我们一起来陪读。”
他越说自己越觉得别扭,中间就下意识转折,拖着容瘦云演示了一下。
饶是如此,学生还是“哇——”的一声,随即笑出声来。
“容神真是每天都在让人刮目相看!陪读!”
“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竹马,大学都给我陪读。”
“容神他哥又是透明的一天……”
“老师和助教感情真好!”
周锦渊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话,有人玩笑地夸到他和容细雪的感情好,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天梁月称说的话。
虽说他当时立刻骂梁土豪胡说八道并免了土豪的单,以作报复。但还真是慌了一会儿,梁月称那么自然说出来的话,却给他造成了非常大的震撼,更准确地说是颠覆。
在此之前,他完全不敢往那个方向想,甚至到现在,他也无法置信。所以学生们有意无意地提到,更让他咳嗽起来,掩饰尴尬。
明明大家应该都不知道,只是调笑,他却有点不安。
“咳……我说,”周锦渊立刻找到了一个话题,岔开眼前的,“等一下我要挑几个学生,最好是针推学院的,跟着我义务搬砖,有没有人自愿报名?”
瞬间,手就唰唰举了起来。
能够在课下还围着周锦渊提问的学生,要么是特别好学,要么也是特别喜欢周锦渊了。听到他要找人帮忙,还不知道是做什么事,就几乎都举起了手。
周锦渊还是第一次课下找学生干活,到底是选修课老师,和大家接触也没有那么多。
“那我点几个。”周锦渊按记忆里的观察,选了些自己觉得合适的学生,一个个点出名字。
就算已经见识过很多次,被周锦渊念出名字时,还是有些学生露出了“牛逼”的神情……
他们中有的人都没和周锦渊说过话,举起手都不抱什么希望,但周锦渊完全是看课堂表现,哪个学生操作怎么样,他差不离知道。
……
周锦渊挑了五个学生,包括之前他挺欣赏的学生祝青。祝青是中医专业,但他的针灸学得也特别好。
几个学生跟着周锦渊往外走。
“这次主要是我有个老病人,和他的同事们,想请我去复诊、针灸推拿。我多带几个人打下手,你们也可以趁机会练习一下。”周锦渊还真有事,“不过约的是晚上了,所以会包晚饭,现在先到我办公室,还有个次要的任务。”
“哇,还能包晚饭,那就不算义务的啦!老师您真好!”
“老师,这怎么能算是义务搬砖,这根本就是经典医案带教啊!”
五个学生轮番吹起了彩虹屁,是真的很高兴了。
像周锦渊在医院、诊所都还有职务,他们都不算“首席弟子”,这种跟着临床学习的机会,太难得了好么。
“行了,都省点劲儿吧。眼前这个任务是体力活儿。”周锦渊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虽然只是每周一次的选修课,但周锦渊在中医学院也是有办公室滴。
周锦渊打开笔记本,又翻出了一些纸质资料,说道:“有几位国外学者,向我求助一些传统针灸的问题,需要整理资料,你们帮忙做点。”
“好的!”周锦渊说了要求后,他们就轻车熟路地做了起来。说是体力活儿,其实和真正的搬砖还是不一样嘛。
祝青在周锦渊给的要求上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偏头问另一个人,“你看这是不是B国那个针灸领域的大佬……”
“靠,好像是,我看过好几篇他的论文。还有这一个,这一个也是镇痛方面的专家吧……”
他们低声细语,另外几个学生也听到了,把头凑过来。
有的清楚,有的没那么清楚,也不是每个人都和学霸们一样热衷看学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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