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对此印象十分深刻!
抱着方子期扔过来的一袋瓜子,楚喻站桌边看他们玩儿了一局21点,然后被吓得瓜子都没心思嗑了。
好好一个赌博游戏,硬是被这帮学霸玩儿成了一道数学题!
方子期是庄家,管逸阳挑战。
两轮后,楚喻正看得云里雾里,就见章月山抱着一个本子,拿笔哗哗计算,“……扑克还剩43张,要是方子期想要不爆点,下张牌就得出现4,四十三分之四,概率是,9%!”
李华扔开草稿纸,给出一个更精确的数字,“4有可能被管逸阳拿着的,所以概率在6.97%到9%之间!”
楚喻抓起一颗瓜子,“这都能算?”
管逸阳捏着牌,眼里带了点嘲弄,偏头朝楚喻道,“你确实不能算。21点不仅是一个棋牌游戏,更是一个涉及到非常复杂的概率计算的游戏,还和玩家的心算能力呈正相关。
不过,对楚喻同学来说,除了能算三加二等于五之外,其它的,你都想不明白吧?不过也是,你不需要弄明白,反正钱多,输了直接给钱就行。”
这句话,管逸阳是用正常音量说的。
整个寝室跟被按了静音一样,没了动静。
楚喻嗑瓜子的声音变得清晰。
他也没压低音量,往章月山靠靠,大声地讲悄悄话,“这位同学是谁?我们班的吗?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章月山明明记得,上周的早自习,自己才跟楚喻介绍过管逸阳是谁,以及这其中的爱恨情仇。
但楚喻问,他就回答,“他是管逸阳,我们班的,没毛病。”
楚喻点点下巴,拖长了语调,“哦,原来没毛病啊,那说话跟脑子不清醒一样,见人就喷?”
管逸阳气得脸色铁青,手里捏的牌都折卷了。
“楚喻,你他妈说谁呢?”
“谁见人就喷,我就说的谁。”
“难道我说错了?”管逸阳将手里的牌重重扔在桌上,吊梢着眼嘲讽,“要不是你妈买学校,就你这个我闭眼都能考出来的分数,可以进A班?别他妈做美梦了!不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吗?你要是不姓楚,没有一个溺爱你的妈,你算个屁!”
楚喻一脸淡定。
从小到大,这种句型的话他听得不要太多,张嘴就能背。反正说来说去,也就来来回回这几句,都不带创新的。
楚喻向来都告诉自己,不要跟撒疯的傻逼一般见识,不然自己也会显得很傻逼。人家那是心理落差,估计还仇富,心态不平衡,所以才瞎哔哔。
他扔开瓜子皮,点点头,“哦,我就是仗着我家里有钱,又怎么样?”
管逸阳脸色一沉,踢开凳子,站起来,“那敢不敢来打个赌?谁他妈要是输了,谁跪下叫爸爸!”
“叫爸爸?”
楚喻气定神闲地又嗑了一颗瓜子,“我拒绝,颜值不达标,我才不会有像你这么丑的儿子。”
话里是明显的嫌弃。
“你不敢。”管逸阳吸了口气,双眼盯着楚喻,“你都不让我把话说完,是怕了?还有两周月考,知道吧?全年级十个班,一共四百二十个人。你水平稀烂,我公平,让你一百名,你要是能考进年级前三百二,我立马跪下叫你爸爸。这个赌,敢不敢打?”
楚喻懒得理他。
管逸阳又道,“还是说,你很清楚自己的水平,连年级前三百二都考不到。对了,那你妈是不是也是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才砸钱给你买学校的?”
楚喻被刺了一下。
这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是不是你妈妈也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才买学校?
章月山就站在旁边,发现管逸阳说完后,楚喻脸色微变,心里一急,连忙在背后拉了拉楚喻的衣服。
他是看出来了,管逸阳真的鸡贼!估计是追邓朦朦追了一年多,人家理都不理,现在却去找楚喻要QQ,这刺激大发了。
但这赌能打吗?肯定不能啊!
楚喻什么水平,章月山坐他前桌这么些天,也大概感觉出来了。
管逸阳不一样,管逸阳家里没什么钱,是靠成绩进来的。
而且这人他不爱接触,因为管逸阳玩得好的那几个,思想都挺偏激,认定班里有钱的都是蛀虫,成绩比他们差点的都是蠢蛋。
说起来,才开始当班长,章月山以为,班上最大的问题估计是本部同学和分部同学间会有摩擦。但后来他发现,他想歪了,最大的矛盾,其实是贫富矛盾。
管逸阳这样家里条件一般的优等生,一开始就看不惯以楚喻为代表的富二代,私底下没少哔哔。
现在是把矛盾直接“哐”的一声放到了明面上。
李华看不过,“我说管逸阳,你打这赌有意思吗?拿自己的优势当赌注,不公平!你怎么不跟楚喻比比,比比,”他没想出来,回头问楚喻,“校花,你想比什么?”
管逸阳冷笑,“行啊,我无所谓,除了比谁钱多,我都可以奉陪。我就怕有些人打赌输不起,赌输了,跑去找妈妈哭鼻子,然后把我开除出嘉宁私立。”
“我不会跟你打赌,你在我这儿,还不够资格。”
管逸阳搭在桌面的手,猝然收紧,咬肌鼓起,还想说什么。
楚喻冷着脸,唇角绷得很紧。
他忽然笑了一下,直接打断管逸阳未出口的话,语气轻松,“至于月考,你安心坐着,等我考个年级二百二十名出来,给你一个荣耀的机会,让你叫我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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