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放你包里,”严双边插车钥匙边说,“放我车上会被看见。汽水拿着喝。”
方若禹不接:“干嘛。”
严双被他反问地一愣:“怎么了?”
方若禹放下手里的光碟,心想你还问我怎么了。
“我不跟你打分手炮。”
听到“分手炮”这三个字,严双无奈到极点,说:“想什么呢你?”
方若禹把包甩到后座。
“你躲我半个暑假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严双否认:“我是真忙。你不也成天往出跑?”
“重点不是这个,”方若禹心累,“……算了,拿来吧。”
车程不长,没有中途的休息,连续开5小时可以敢在午后到达目的地,吃完午饭正好可以睡场懒懒的午觉。
方若禹和严双两人倒是精神好得很,再者也没有陪妈妈逛街的爱好,于是另列一份出行计划,准备乘着缆车上山,再徒步往下。
第13章 鸡尾酒
方若禹对景点逛街爬山之类并没有什么兴趣,剩下的只有陪严双做点随便什么的愿望。
缆车是半开放式的,两边都没有车门,刚踏上去时因为惯姓在索绳上微微摇晃,稳定上行后方若禹抓着栏杆探看对面下行的车厢,穿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车里的陌生人和他们擦肩而过,几乎都是端着自拍杆的情侣家人或姐妹,方若禹和严双的组合显得稀少而格格不入。
严双撑着下巴看另一边的风静,方若禹在一片无声的气氛中一边尴尬一边生气,眼睛放在大腿上手的关节上,思考这股无名气到底从何而来。
山并不太高,缆车速度也不快,全程有将近二十分钟,五分钟后他们已经离地面渐远,山体掩盖在深绿色繁茂的丛林下,从树冠的波顶上望穿,可以看到山脚下大半个城市的版图,在下完暴雨的晴空下可见度十分感人。
虽然说方若禹还是更想再好好看看严双,奈何他不敢。
他一点也不开心。
“就不该让你来的。”方若禹赌气说。
严双终于被他的话拉回了注意力:“不是你叫我送你的?”
“……后悔了。”
严双声音悠悠传来:“那我真回去了?”
方若禹真想一脚把这个人从车门踹下去。
方若禹一时间觉得自己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人生几次暗恋从没有过结果,严双是何许人也,值得他突然执着。
一阵上头的眩晕过去,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实在不甘心,毕竟要是真的不在意,严双必定像往常一样和他笑闹,方若禹实在没看懂他的躲避和纠结都从何而来。
方若禹没有回头,看远景像一幅凝滞的画,然后近处突然一丛麻雀窜出枝头,飞进另一片密林。
“你已经送到了,想回去就回去吧。”
坐垫细细簌簌响,严双挪了挪座位。
“方子?”
方若禹表情整理得差不多了,垂下肩膀看严双:“嗯?“
“是我对不起……“
“没有,“方若禹打断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想得太多,你不要有负担。“
方若禹继续:“我想过了,是我给你太大压力了,你躲我挺正常的。从现在开始到以后,你还是我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那些破事儿你就当做梦——谁没犯过浑呢是吧?“
严双忧心忡忡地沉默下来,没再答话。
山顶有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观景台,是唯一一个可以从山的南面容纳整个最繁华的南城区景色之处,近处有沿山边而建的别墅区像齐整的方格块一样排布,隔着一个涌动的湖面是城市的CBD,幕墙玻璃在太阳光照下反射冷冽的强光。
方若禹伫立良久,毕竟不是腹有诗书的骚人,吐不出几句好听的感言,但觉得来了总不能白来,掏出手机选了最简单的滤镜,圈住严双的脖子拍了一张合照发给老妈,表示“我们俩还活着你们别担心“。
比较不太对劲的反而是严双,下缆车的时候魂不守舍,要是没有工作人员扶着差点就没从轨道上摔下来,下山的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一个人闷头走在方若禹前面,只有叫了才会停下脚步应声,很快就又走到前头去。
下山后已经傍晚,太阳半挂,没几分钟就完全下沉,方若禹答应妈妈7点在商圈碰头一起吃晚餐,于是拉着严双在附近买送给朋友的礼品。
购物区边缘有小吃街和酒吧街,这个点已经十分热闹。
方若禹被大小酒吧彩色霓虹灯牌闪瞎了眼,橱窗又可以看到里面已经稀稀拉拉聚集了不小一波来客,酒保穿上统一的制服在深褐色的桌椅丛间略过,黄色的顶灯在透明玻璃上映出闪烁的剪影。
不论看起来有多蠢,网吧夜店一个人旅行,在方若禹眼里统统都是成年的自证,是他迫切想要收集的书签。
他手里揣着一个三十几买来的意大利冰激凌舔,眼睛离不开灯红酒绿的地方。
“你想去吗?“严双看他感兴趣,走回来问。
方若禹反问严双:“你去过吗?“
严双点头:“两三次吧,也是跟同学去的。“
方若禹解锁手机看表盘:“可是已经六点五十了。“
“我有一个办法,“严双沉吟一会儿,想到一个好点子,”晚上等咱们妈睡着以后,我们偷偷来。“
“你开车?“
“嗯。“
方若禹扳过他手臂示意他离开:“那不行,那不是酒驾吗。“
严双讪笑:“我喝果汁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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