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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们之间,有某种微妙的感应。
并不是夸张的说法,这可是经过唐宵征本人认可的,依据事实的说法。
比如高考后的那天,我莫名其妙的惶惶不安,觉得唐宵征就要离开我了,所以一月之后填志愿,我坐到他家里去,在同一台电脑上,掐着时间跟他填了一模一样的院校,然后找尽借口,赖在他身边,一直到志愿提交的时间过去,才安心回去睡觉。
你一定觉得我小题大做,胡思乱想了。可是后来我问唐宵征,他亲口告诉我,我想的没错,那天,要是我没有赖着不走,他会改志愿,到一个没有我的学校去,离我远远的,直到我爱上一个漂亮女孩,再重新出现,丢点零花钱贴补我约会的花销。
你看,是很准的吧。
但这种预感并不总是帮着我的,它有时候,会让我发现一些真相,然后再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比如那个假期,当我们买了家庭影院一整晚的时间,我爬上沙发床靠向唐宵征时,发觉他抖了一下,就那么一下。
掀开短袖领口,我看到他左肩一大片骇人的乌青,从没有挨过那样狠的打,我从没见过那样打到皮肤发黑的伤痕。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笑着,跟我说不小心撞了。
他该骂我的,若是撞了,该理直气壮骂我,为什么那样莽撞,可他笑的小心翼翼,很难看啊。
我知道他骗我。
后来再去他家,站在楼道里没有敲门,我就听到了里头嘶吼一般的吵闹,他们的门扉虚掩着,我看到唐宵征站直的背影,和里头争吵的男人女人的侧脸。
那男人,我居然见过的。
我们都知道要躲着章纪舒,不能被她发现,却没提防这个陌生的男人,毕竟连唐宵征自己,都全然忘记了,他还有个赌的失去人性的爹。
那天在单元楼下,唐宵征往楼道里走,我蹿过去,在他脸上偷亲了一下,就一下,越过他的肩头,我看到有个陌生男人在大门口闪了过去。
我没有在意,毕竟,谁会在意一个陌生的男人?
忘了他们喊了什么,总之,等我回神的时候,章纪舒扔了什么东西,摔在唐宵征脸上,又化作一片片碎片,跌在地上。
“我要求不多,你把钱给我,我就不找他们麻烦。”男人声音呼噜呼噜响,叫人听着就有些反胃,“唐宵征是我儿子,我也不忍心害他,考了那么好的大学,我更不忍心毁他前程,你给我钱,我不想害他的嘛。”
“你休想!”章纪舒尖利的叫喊钻进耳朵,让我有些头疼,“你自己月月工资还没发,就被债主完完整整全部拿走,这么多年,我们娘俩吃什么喝什么,有没有花过你一分钱?你还有脸问我要?你休想!”
“那你就莫怪我不厚道。”男人转了矛头,冲唐宵征摊开掌心,“你看看这些,就这么几张照片,花了我好几百,我也是为你好,我是你亲爸,我怎么忍心看你走这些邪门歪道的,你妈不管你,我叫他妈管管他,好不好,你们不给,我去问别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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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宵征突然动了,本来垂头一直站在那里的人,像紧绷的弓弦上,射出去的一支羽箭,我甚至没看清他怎么打倒了那个男人,一阵乱哄哄的巨响之后,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唐宵征压在男人身上,反手握着一把水果刀,几天前,他拿着那把刀,还在给我削苹果,刀锋锐利,很快在男人粗短的脖子上压出一条血线。
“你敢去找他,”唐宵征声音冷的吓人,“我杀了你。”
“你疯了?!”章纪舒猛地脱开唐宵征,包臀裙被她剧烈的动作撕开一半的裙裾,“杀了他,你动手!我把你养这么大,就为了让你坐牢,是不是?啊?!你说话,是不是!”
平日里那样儒雅的女人,动手的时候半点儿不生疏,唐宵征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狠狠磕在电视柜的柜脚。
我猜一定是流血了,虽然他没有出声。
地上的男人缓过气,突然活了,翻身爬起来,一张一张捡照片,“真是我的种,啊?有脾气,我再给你几天时间,钱没有准备好,我就找这个娃儿家里要,反正没有钱,我是活不成了,你们也别想活!”
男人向门口走来了,我慌张往外跑,躲在安全通道的门后,看他坐电梯下了楼。
我走回去,想要直接推门进去,我想跟章纪舒认错,我想安慰唐宵征,我想跟他说没关系,我会告诉爸爸妈妈,我跟他们好好认错,我不会让这个恶心的杂种得逞,我不想要他再挨打。
可是走回去的时候,隔着门缝,我看到唐宵征跪在地上,他没站起来,他那么标准地,跪在地上,磕头,“妈,我求你了,离婚吧,妈!”
章纪舒头发也散了,妆也花了,颓然坐在沙发上,她不说话。
那么卑微的姿态,我从来也没在唐宵征身上见到过,该在这时候推门进去吗?我一时拿不定主意。
“滚回学校去。”章纪舒撸一把散下来的碎发,突然出声,“滚回去准备考试,我就这么点钱,工作了大半辈子,就这么点。本来你结婚前,我该给你买套房子,全款付不起,首付也是够的。”
“现在看来没那个时间,”她偏了偏头,窗外光线打进来,额前擦破了皮,沁着血点,“把钱拿去,毕业了往国外走,走的越远越好,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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